確定司法官員待遇的根據

卓澤淵中共中央黨校政法部主任、教授
司法官員待遇的確定,必須以司法官員的工作性質作為首要根據,其次是社會期待,再次是相對比較。這些是設定司法官員待遇制度的出發點和立足點,認識不到這些,確定司法官員待遇就會無所適從。
司法官員工作性質是其待遇的首要根據。司法官員的工作是審理和裁判,這種工作性質也決定了他們的法官身份。其工作性質和身份特征決定了司法官員必須具有獨特的專業能力、特殊的專業屬性。不是誰都可以出任司法官員。擔當司法官員者必須有法學的專業修養,必要的法律工作經歷,智慧的判斷能力,以及清廉的高尚品德。其次,司法官員必須實現公平正義,必須具有最大的公正性。司法官員的這一要求,是對心智與能力的雙重要求。具有良好心智和能力的司法官員,要給予足夠優厚的待遇,也是天經地義的。再次,司法官員必須定分止爭,必須謀求并能夠最終地解決矛盾糾紛,其決定具有終局性。最后,司法官員一直處于矛盾的焦點,處于沖突的風口浪尖,也面臨各種利益誘惑。何以支撐他們廉潔自律,除了高尚的道德、嚴明的法制之外,必要的優遇是支撐他們的法寶。這是在工作性質與身份特征上與其他公務員的區別所在,也是其享有很高待遇的最大根據所在,這種待遇的根據不是簡單的勞動量和體力消耗狀態,否則我們就無法解釋工程師與農民工的收入差距。
司法官員職業的社會期待是確定其待遇的重要因素。由于司法官員工作的職業要求,我們就對司法官員有了職業期待。司法官員必須是精英,具體說來必須業務優秀、工作辛勞、道德崇高、克己奉法等。滿足這樣工作期待的司法官員,必須是法律精英、道德楷模。也許許多人都會說現實的許多司法官員并非都是這樣的精英與楷模,我也贊同,但是確定其待遇時究竟該以什么為根據?如果是以現實的“不精英”狀況為依據,當然可以給其低待遇,但是我們也就喪失了要求其精英的正當性。那必然是“低待遇——低素質——低服務——低待遇”的惡性循環。我們現在就是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之中。如果能夠給予其高待遇,國家、社會、人民都有理由要求其高素質、高服務。對于素質不高者,就有理由勸其知乎進退。人們當然可以因高待遇而要求在職者和新入職者必須高素質。也可以用高素質之標準淘汰不合格的司法官員,以高素質之標準要求新司法官員。經過一段時間,司法官員隊伍就必然精英化,司法官員個體乃至整體的素質提高了,我們就可以有效地避免或者跳出惡性循環的泥坑。“高待遇——高素質——高服務——高待遇”的良性循環就可能形成。
司法官員待遇也是在相對比較中確定的。司法官員對其待遇滿意與否,是在相對比較中得出的。司法官員的待遇可以與生活需求比較,可以與國外司法官員比較等等。但是最直接的,當然是與公務員比較、與法律職業共同體中的其他法律人即與律師、與法學學者比較。與公務員比較,司法官員應該比公務員有更高的待遇。因為司法官員是比公務員職務要求更高更嚴的職位,專業化程度更高的團隊,整體上更精英化的團隊。司法官員當然難以與律師比收入,因為律師的收入是市場化的,有高有低,高者頗高。但是司法官員無疑比律師更有尊嚴,更有職業尊榮感,更少日常工作與總體收入的不確定性。但是如果司法官員與律師的收入相較,懸殊太大,恐怕也會直接誘使司法官員轉行從事律師職業,而不利于穩定和優化司法官員隊伍。其實,司法官員的收入應該與同資歷法學學者大體相當。在司法官員待遇與公務員、律師、法學學者的收入比較中,合理確定其待遇標準,將是適當而科學的方式。事實上,不管制度擬制者比較或者不比較,作為司法官員一定會將其在職業法律人中進行比較。因此,我們必須將其待遇與相關職業人士的收入相比較,使其待遇得以科學合理地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