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生活的部隊大院有一處奇觀,就是禮堂前三排的座椅,一個座位至少有一個半的寬度。小伙伴一有機會就去爭搶這些首長座,兩兩坐在一起看演出。那時候不光將胖視作正常、特有派兒,還能享有特殊待遇呢。記得一次拉練,出發時帶隊首長的肚子引發伙伴玩笑:人家背鍋,他是鍋背人。40天后返回,隊伍中不見首長人影,后來聽說他就在隊伍里,肚子不見了,不好意思見人,低調了。原來,人們還是覺得有肚子才威風。現在觀念變了,知識更新了,才知道肥胖不單事關現代審美,更是一種疾病,是需要控制或者治療的。其中的種種,在這一期中了解很多,眼界大開。

武漢 趙洪崎
南方一衛視臺,在討論城市治理,有三位來自社區的代表“痛心疾首”,說整整10年了,我們所在社區的風貌就像農村,與省會城市、旅游城市的定位相去甚遠。電視鏡頭恰好切到他們所在的社區,畫面真的讓我吃了一驚,這個吃驚不是因為“臟亂差”,而是我覺得他們所在的社區很美,我不明白他們為何要“痛心疾首”,要去改變。
首先是地處社區中央的一處丘陵,社區代表認為要“亮化”,要建游步道,要造涼亭……社區的臨江地段,有一大塊濕地,錯錯落落地長滿了野花,還有鳥兒棲居。代表們認為要硬化,裝上體育器材,作為市民的鍛煉場地……我在心里說:“不可,不可!”可人家衛視臺已經把規劃建設部門的領導也請到了直播室,兩個部門領導當場表態,馬上做規劃,爭取今年改造完成,一錘定音。
什么才是真正理想中的城市?我想這既是一種理念的角力,也是一場實踐出真知的角力。我生活在杭州的富陽區,富陽區往往會被人認為是一個有點像農村的區,但從內心來講,我喜歡這樣的“像農村一樣的行政區”。這里是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的實景地,也是郁達夫的故鄉。這里沒有摩天大樓,也沒有超大的博物館,出門走幾步,就可以看得見山、望得了水,居民的幸福指數很高。但非常奇怪,一對比大城市,身邊的不少人就會有小小的自卑,覺得城市“家大業大”臉上才有光,最好城里造一幢全國第一高樓,如此才能揚眉吐氣。
說起杭州,為什么人們馬上會想起西湖、西溪濕地、錢塘江,而不會想起武林商圈的商廈爭高、濱江的CBD夜色以及蕭山國際機場的航班像鳥兒群飛呢?自然永遠是城市最為核心的資源,只有自然才能包容住人文歷史,讓人文厚重如初,并且栩栩如生。一個城市留住多少自然,她就具有多大的特質和氣質。
自20世紀60年代始,一直有兩種理論在爭風,一種是以“大投入、大產出、大消費”為基本特征的“美國城市夢”,一種是“基于生活質量與可持續性發展的“歐洲城市夢”?!皻W洲城市夢”的理念在于,他們理想中的城市不是紐約、東京、倫敦或巴黎,而更像中世紀的一些城市,譬如威尼斯,人口不過20萬,城市“小而美”。把農業景觀、生活方式滲透在城市中,工商業及市井生活水乳交融,歐洲中世紀城市在城市環境、城市管理與生活水平上取得的成就,是今天現代化城市難以達到的,幾乎是所有現代化大城市的一個夢想。
杭州正在走向國際化城市,她的底氣或者底牌,實際上是“自然”,也就是城市景觀與自然景觀的交融,這是杭州要打國際牌的特色,也是考題,杭州的將來肯定不是上海,不是北京和廣州,更不是紐約、東京和巴黎,杭州應該是一個有山有水有鄉愁的城市,有生活質量和持續發展,完全有別于教科書中所說的大城市的那種“大城市”。
杭州富陽 流沙
“五一”小長假期間,筆者陪家人去西南某省度假,返程途中卻在機場遭遇空前的精神折磨,讓我不禁生發疑惑:難道“中國式候機”出現了升級版?
飛機晚點在中國可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家常便飯。雖然在飛機跑道上苦等數小時甚至更長時間,堪稱許多民航旅客的噩夢,但對越來越多的中國內地旅客而言,現實就是如此,你能奈它幾何?民航方面認為,航空管制、天氣原因和航空公司需要分別承擔三分之一責任。美國航空數據網站公布2015年7月份全球航空公司《正點率表現報告》也顯示,中國航企排名墊底。我所謂“中國式候機”升級版,是指航空公司隨意取消航班的做法。
以我5月2日返程為例,其任性隨意的表現起碼有三:其一,事前通知太遲太突兀,讓旅客措手不及。我預訂的是當日S航18點10分起飛的飛機,當我們正趕往機場途中的14點49分時,突然收到航空公司取消航班的通知,且無改簽航班等預案信息下文。也就是說,離起飛前3小時21分才通知取消航班,此時旅客幾乎都在趕往機場的路上,請問是選擇去機場還是返回?其二,事中處置混亂,讓旅客詭異驚愕。我們到達機場后,S航方面僅以“天氣原因”解釋事由,顯然不能令人信服。在我們的要求下,為我們改簽,一行14人只能12人改乘17點30分的航班,其中我妻子簽成,我改簽不成被留下。正當我氣不打一處來時,已拿登機牌過安檢排隊登機的我妻子等4人被通知不能登機,只得將已辦過托運的行李退出拉回。其三,事畢善后不力,讓旅客無以安慰。在我們的要求下,S航將我們改成20點25分起飛的另一航班,辦妥手續候機時又遇晚點,被告知飛機預計要到將近次日1點才能起飛。估算這架經停飛機抵達最終目的地已近天明,與其今夜無眠折騰通宵,不如選擇再改簽次日航班。于是我們又改S航次日10點10分的飛機,將行李退出時已近次日零點。因被S航安排到賓館休息錯過機場大巴,打的又遇拒載,只得花80元打黑車到賓館,一直折騰至凌晨2點多才入睡。雖然經過理論,S航方面給了最低限度的說法和安置,但本次經歷仍然讓我想來心有余悸難以釋懷。
對于經常乘坐飛機的旅客而言,雖說航班延誤和糟糕的溝通令他們不爽,但不少人已然神經麻木習以為常。那么我要提醒,對“中國式候機”升級版,理當引起高度重視。如若相關方面對晚點延誤痼疾一時半會兒尚難找到治本辦法,那么我要說,現時防止“中國式候機”并發癥變異蔓延,可謂當務之急。
江蘇揚州 陳慶貴
我的家鄉在農村,雖然現在很少回家,但經??梢詮母赣H和大哥那里聽說家鄉的事。前幾天,聽父親說我們家的鄰居——一個姓李的老實巴交農民因為跟村委會主任講話時抬杠,被村委會主任連扇了七八個耳光。父親說,被打后的第二天,那個姓李的農民帶上兩個兒子一起去村委會主任家里,不是去報仇,而是去道歉。這件事被村里人當成一個笑話。
這是一起再簡單不過的事件,可是卻有著不簡單的背景。這個村委會主任,從我出來上大學起,已經在村里連續當了15年的主任了。此人文化水平不高,性格有點像梁山好漢李逵,開口就罵娘,一激動就動手,尤其喜歡打人耳光。那時我都不敢正眼看他。這么多年過去了,相信他又積攢了更多的威勢,讓村民們因恐懼而躲得遠遠的。以前社會上有民謠說:某某級別的領導是打出來的,某某級別領導的是喝出來的,某某級別的領導是買出來的,某某級別的領導是生出來的。雖然失之偏頗,但也反映出一些現實存在的丑惡現象。就拿村委會主任這樣的基層干部來說,似乎拳頭不硬,就很難開展工作。
過去在村里,確實會有一些豪強勢力,例如仗著家里兄弟多,目無法紀、橫行鄉里、欺軟怕硬的。遇到軟弱的村委會主任,連電費都收不上來。因此上級部門會推選一些做事潑辣果斷、甚至有些流氓手段的人來以毒攻毒,維持村里正常的秩序。村委會主任要想鎮住當地強人,講文明、講禮貌是不行的,必須要有好拳腳,再加上一些謀略,能鎮住一部分人,再拉攏一部分人,這樣才能在村里說得上話,站得住腳。這在上級看來,是一種治亂的能力。沒能力的干部被淘汰,有能力的干部被重用。另外村委會主任還得會撈錢,如果過于清貧,反而會被村民看不起。遇到選舉時,像這樣“南霸天”式的愛打人罵人的“強人”反而得票率高。村委會主任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有自身素質的問題,也正是這種篩選方式的負面結果。
正如吳思先生所說:“中國人從自己的悠久歷史中發現了核心秘密,發現了決定各種規則的元規則:暴力強者說了算,或是拳頭硬的說了算。”任用這種干部管理基層,短期內能見到效果,豪強勢力俯首,普通村民聽話,但這種“元規則”的后遺癥也很明顯:有些基層干部可以只手遮天,稱王稱霸;有些群眾在暴力管束中養成習慣,服打不服管,不利于將來由管理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轉變;容易產生干群對立情緒,容易激化社會矛盾。
如今基層鄉村也在步入法治社會,打出來的村委會主任,即將成為一個歷史產物。也許在不遠的將來,管理分工進一步明確,維護治安的責任分解到職能部門,村委會主任不再需要喜歡動粗的李逵。群眾也都習慣依法辦事,也懂得維權,基層這種暴力型干部也就會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烏魯木齊 陳湘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