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亂
美國性情教母莎麗·海特在《海特性學報告》中披露,70%的已婚女人都曾經“偷吃”過。但其中究竟有多少結了果子,并且堂而皇之地由她的配偶養大了呢?
在現代醫學手段出現之前,這是一個無法考證的私人問題。喜劇大師卓別林曾經在1943年卷入一場莫須有的官司,他試圖依靠血型檢測結果來說服法官,自己并非女演員瓊·巴里所生孩子的父親。然而,法官拒絕承認這一證據的有效性,并判決他支付孩子的撫養費。
直到基因測序手段在1990年代出現,法庭才開始采納出自實驗室的親子鑒定證據。基因不會說謊,通過比較孩子和他們所謂父親染色體上的DNA標記,技術人員就能確定他們是不是親生父子。
“長久以來有這樣一種說法,大約十分之一的孩子生父另有其人,”遺傳學家拉姆索說。“這不過是個都市傳說而已。我們的研究表明,從全球范圍甚至歷史上來看,這種情況都是非常罕見的。”
盡管出處不可考,10%這個比例卻時常出現在八卦小報、脫口秀和肥皂劇中,也常常被拿來作為談資。親子鑒定中心不時有駭人數據流出,有的甚至高達35%,但要知道踏入此地的男人絕非隨機抽樣,而是本身就對妻子有所懷疑。
跟戴綠帽相關的史料和統計非常稀少而且不見得靠譜,因此拉姆索希望從遺傳學角度給出一些確鑿的證據。在2013年發表的一項研究中,他們選擇了追蹤男性的Y染色體,因為它就像傳家寶一樣在同一家族中流傳:一個男人的Y染色體必然來自于他的父親,而且必將傳給他的兒子(如果有的話)。
拉姆索的研究對象是如今住在比利時佛蘭德地區的居民,他們的祖先在16世紀末期從法國搬遷而來。她發現,今天擁有法語姓氏的佛蘭德男性,與當今住在他們法國老家的同姓男性,仍然享有相同的基因標記。如果綠帽男人的比例很高,遺傳信息和姓氏的相關性早就被一代代“冒領”的孩子洗刷掉大半了。
她分析推斷,這個比例僅有不到1%,而且在過去400年中基本保持穩定,即使在現代避孕手段出現之前也是如此。一些類似的研究在西班牙、意大利、德國、南非和馬里也得到了可印證的結果,雖然部分地區比例偏高,但也沒有超過2%。
曾在非洲馬里采集數據的人類學家施特拉斯曼表示,進化方面的證據表明,盡管人類是哺乳動物中少見的專偶制物種,但這種制度卻持續很久了。
在一雌多雄的物種中,競爭壓力會迫使雄性一方面制造非常強健的精子,另一方面傾向于大量生產。而人類精子數目雖多(數以億計),但游動能力卻很差。用施特拉斯曼的話來說,“質量低劣得驚人,時常有一半都是‘啞彈;有的是雙頭怪,有的存在各方面缺陷。”出現這種狀況,從進化角度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人類男性很久以來一直享有穩定的一夫一妻制度。
如果從殘酷的生物本能出發,女性會想盡一切辦法借用優質男的基因,生出具有競爭力的后代,之后再找個對自己好的接盤俠。然而受到人類生理特性的限制,真正付諸實踐的是極少數:與其他動物的新生兒相比,人類幼崽在出生時極其脆弱,而且在生命的頭十幾年中高度依賴其他成年個體的養育。
“嬰兒的成長需要父親的巨大投入,”拉姆索說,“因此男性非得十分確定是他的親骨肉,才舍得如此付出。”一名女性若想送出綠帽,得冒著激怒配偶、被拋棄或忽視等等一系列風險,這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