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成就了埃及

薛翔

埃及的一頭驢將一個驚世駭俗的內幕揭露給了世人：木乃伊成就了埃及！

事件是這樣的：2014年，一頭馭物的蠢驢踩陷在了一個沙坑里，前未援救的人們驚愕地發現，此地原來是一座古代墓穴；隨著緊急發掘，更加驚異地發現，這是一片體量巨大的集體墓園；而且，它不是皇家的，也非貴族的，而只是平民的。

此發現處于距開羅西南還不到一百公里的法尤姆荒漠地區；據美國一位資深的古埃及學家初步推測，它占地面積大約兩千畝。目前，埃及政府聯合英、美等國考古隊，已在距地表二十多米深處挖掘出了保存完好的古代木乃伊1700件。奇聞還在后頭。

埃及古物最高委員會主席、考古學家扎希·哈瓦斯博士（Dr.ZahiHawass）宣稱：這座墓園至少封存有一萬件以上的古代平民木乃伊，主要為公元一世紀至七世紀的。此時期正值羅馬帝國和拜占庭帝國的統治下。

我恰巧看到了哈瓦斯博士對此一事件的電視新聞講話，及其挖掘現場報道。

我后來又看到了我們網絡的相關報道，標題為《埃及發現木乃伊數量或超百萬》。如若“超百萬”，絕不是個普通事件。

此地域隸屬法尤姆省，撒哈拉沙漠帶上的一片綠洲，自古以來就有著“埃及糧倉”的美譽。此發掘與其發現，不僅對古埃及之技術與物質的形態研究，在對人類早期社會之經濟關系研究層面上講也有著特別的重要意義。也就是，社會需求不只是“天然”的，它更是“人為”的。

埃及人對“信念”的塑造，帶來了由信仰而產生的“信念需求產業鏈”，它帶動著生產與消費，一種原始就有的經濟關系與模式。在一種冠冕堂皇的信念作用下，人們把日常的勞作所得，投資于“來生”升天的信念；卻形成了一種圍繞生死循環的經濟模式；它不僅標志著木乃伊制作技術的成熟，也是其產業服務成熟的旁證。為“百萬人”服務，一種古代即有的“一體化經濟”。

生產與信念的追求又形成了文字與藝術。當然，就我所知，在埃及的古文字里，并沒有“宗教”與“藝術”一詞；圖形與圖形的連貫性解讀表明了一切存在與意愿。這也為我們對“藝術”的理解提供了思路。

筆者在埃及還曾經了解到一個情況：古埃及象形文字中，用以表達“統治者”的字符是：兩片面包加一條魚，表示生命的能量；此外再加一個邊框，表示統轄與主宰。其形態恰似一枚中國的印章，這也給人某種聯想。

法尤姆荒漠墓葬所出土的木乃伊，幾乎都隨身帶有精致珍貴的葬具。這至少打破了一種神話，一種想當然的誤判“精美藝術只在皇家”。

埃及的神話究竟還有多深奧呢，它一次又一次刷新人們對自身的視界與思考。

經濟（財富）和藝術，至少能讓人看起來可以達成某種“平等”。

法尤姆荒漠墓葬也出土了黃金面具，它不只是貴人的獨享，出土了各式手飾裝備，和皇帝一樣，升天之前，人人都是一具被一塊亞麻布封裹著的木乃伊，打扮得花枝招展迎候靈魂的歸來。

以如此紛繁的“木乃伊人生”、如此碩大的“木乃伊經濟”體量，我以為，它是一種社會生成的系統性需求，此就像我們今天的房地產經濟一樣，它不僅綁架了人生，也綁架了靈魂！

木乃伊成就了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