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表譯作Pocket Watch,意思就是口袋里的表,顧名思義,應該是佩戴在胸前、懷里的表。這種直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才得以大規(guī)模生產的鐘表類型,在當今社會已經不常見,就連英國紳士也很少佩戴。人們對懷表的了解更多的是來自于影視劇,比如大偵探福爾摩斯緩緩地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枚金色懷表,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然后眉頭稍皺,陷入沉思;又比如《一代宗師》中“武林大會”各家宗師合影時,幾乎都從上衣襟中露出金色的懷表鏈。懷表可以說是一個時代的縮影、風貌和生活的印記,是男人的神氣和魂魄。
作為四百多年前的歐洲貴族們玩具的懷表,尤其是繪以琺瑯圖案的懷表,備受各國王室的青睞。也許你并不知曉,在1851年8月18日倫敦舉行的大博覽會(Great Exhibition)上,權傾一時的英國維多利亞女皇選中了一只百達翡麗琺瑯懷表,而后將近半個世紀,此懷表一直追隨女王左右,原因就是其琺瑯的藍色與女皇陛下的瞳色非常相像。而遠在東方的中國王室,卻是當時世界鐘表市場最大的買家,英國、瑞士、法國的各大鐘表商都為了迎合中國皇帝的喜好而設計出不少東方風格的懷表,精美絕倫。這些深受東西方皇族王室喜愛的琺瑯彩懷表,在當下的藝術品市場上依然魅力不減,經常在世界各地的拍賣會上以不菲的價格成交。
從近幾年香港琺瑯懷表拍賣情況看,腕表的收藏群體非常廣博;而懷表,尤其是琺瑯懷表的收藏相對獨特和集中,亞洲藏家越來越多,而頂級的琺瑯懷表多在歐洲藏家手中,如2011年香港蘇富比拍賣鐘表專場中的40多件琺瑯制懷表,有800以上來源于歐洲藏家。現在的歐洲藏家在不斷淘換琺瑯制懷表,有進有出,而亞洲藏家們卻幾乎只進不出。成交價格方面也非常不錯,起初為了讓藏品更顯吸引力,拍賣估價都會比合理價位低一點,但最終的成交價格幾乎都比預估的價位上漲20%-30%,有的會高出估價更多。
眾所周知,名表裝飾中的琺瑯工藝出現于15世紀,是一項極度細膩并頗有難度的裝飾藝術。琺瑯作為一種透明無色的物質,涂在金屬表面加至高溫(攝氏800度至1200度)后,能轉變?yōu)閳杂卜€(wěn)定的玻璃質。高級鐘表常在表盤上覆上三層薄薄的透明琺瑯,拋光后轉變?yōu)闈崈艄饬恋陌咨倮盟豳|或鑿刀雕刻花紋,或移印數字和時標。在無色琺瑯中添加金屬氧化物,便可制作出各種顏色的琺瑯。藝匠利用鵝毛或細毛筆,在金屬面(通常為黃金)以彩色琺瑯繪圖,經過多次加熱后,鮮明的色彩逐漸出現,構成精美細膩的彩繪圖樣。
當年著名的制表公司為中國、英國、印度、土耳其等各國王室都定制過琺瑯彩繪的懷表,且根據不同民族的審美而風格不同。大三針和天然海珍珠的鑲嵌就是為中國定制的琺瑯懷表非常突出的特點,有很美麗和技藝精湛的琺瑯彩繪,紋飾多以西洋人物、花卉為主,很多名貴的琺瑯懷表還帶有音樂、三問等功能。所謂大三針,是指中央表盤常規(guī)布局的時針、分針和秒針,如果某一表款被描述成“大三針”或“大三針帶日期”,一般說明該表款只有單一的大表盤,在表盤中央裝置有時針、分針和秒針。此外,以海珍珠沿著表盤外延鑲嵌一圈,也是當時東方偏愛的裝飾風格。
懷表,在19世紀到20世紀初才開始大規(guī)模生產,它帶著深厚的歷史烙印,反映了時代風貌,其歷史淵源成為了衡量其收藏價值的重要尺度。一塊英國產的普通懷表,如果被清朝皇族使用過,其價格則比同類產品高出了十幾倍甚至幾十倍。而中國乾隆時期,鐘表制作技術達到了巔峰,這一時期出產的宮廷懷表成為了近年來拍賣市場上最為熱拍的產品。除了重視琺瑯懷表的知名品牌和重點表款外,深厚的歷史背景或知名人士的收藏經歷也會讓琺瑯懷表身價倍增。
作為香港上市公司董事長,憑借商人的敏銳洞察力,張曙陽收藏了一對人物琺瑯鏡相懷表,描畫了藍天綠樹下的兩位溫婉女子和一位頑皮孩童,圖案完美對稱,表達出“溫馨和純真”的溫情主題。此對懷表是制表大師Jean.Abraham.Lissi gnol(1749-1819)的杰作,參照當時一意大利名雕刻家Francesco Bartolozzi的作品所畫,是目前為止,見過的中國市場中對照畫像琺瑯彩繪懷表中最精彩的藏品。更令這對懷表顯身價的是,原裝表盒依然保存完好,內襯布上還有英國漢諾威王朝的皇室徽章,外箱則是當年皇室專用的摩洛哥小羊皮。完整的包裝證明此表是由英國國王喬治三世贈予大清嘉慶皇帝的禮物,也是公開拍賣市場上唯一獲此證明的法郎彩繪懷表。
為什么一些古董琺瑯表在拍賣場上的價格往往高得驚人?只是因為琺瑯表難做嗎?百達翡麗的前任總裁菲力-斯登(Philippe Stern)先生回答說:“古代人制作的琺瑯,通常都是臨摹一些著名的油畫。從這個意義上說,古董琺瑯表實際上就是一幅微繪的油畫。古人在制作琺瑯表時,往往會用10年,甚至20年的時間來繪畫,然后再用5年到10年的時間來燒制和反復打磨拋光。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如果有一個環(huán)節(jié)出現了失誤,那么這個琺瑯表就會成為廢品。人的一生有多少個10年、20年?!”試問,現在還有幾多人愿意花10年時間來完成一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