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

自2014年6月宣布“建國”以來,“伊斯蘭國”引發的“圣戰”效應不斷發酵,不斷沖擊原有國際暴恐生態和全球反恐格局,國際暴恐形勢趨危變惡。面對日益緊迫的暴恐威脅,國際社會應避免“各自為戰”,攜手合作共同應對。
“伊斯蘭國”引領新一輪國際暴恐浪潮
自2011年5月本·拉登被美擊斃后,“基地”組織實力嚴重受挫,其從上世紀90年代起引領的暴恐浪潮逐漸趨于平靜。但“阿拉伯之春”興起以來,尤其是敘利亞內戰爆發后,中東暴恐并發癥持續肆虐,“伊斯蘭國”突兀而起,伊拉克和敘利亞暴恐勢力趁亂做大,吸收全球各地暴恐勢力投靠加盟,開始成為國際暴恐勢力的新山頭。近來,“伊斯蘭國”不斷對外擴張,加速向亞、非、歐等地擴散,在歐美等地頻繁制造特大恐襲,已成國際社會面臨的最大暴恐威脅。
其一,“伊斯蘭國”加速對外擴張,威脅急速擴散。一是主動對外出擊“圍魏救趙”?!耙了固m國”的主要目標是固守伊敘,但一年多來,其面臨的軍事打擊壓力不斷增大,在伊敘戰場態勢由攻轉守,控制面積縮水?!耙了固m國”曾一度控制約1/3伊拉克國土和1/2敘利亞國土,控制區總人口超千萬。到2015年10月,其在伊敘控制面積比一年前少了30%。為此,“伊斯蘭國”主動開辟應對美歐的域外戰場,加緊向美歐本土滲透并制造多起暴恐大案,如巴黎2015年11月中旬的特大連環爆炸案,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和惡劣的國際影響。此外,“伊斯蘭國”成立之初就宣稱要建立地跨亞非歐的大哈里發國家,對全球各地加強滲透,到處招募人員和籌集資金,還借助地方盟友大搞恐怖襲擊,致各地暴恐形勢急劇惡化。
其二,“伊斯蘭國”開始成為國際“圣戰”運動的真正領頭羊?!耙了固m國”脫變于“基地”組織,但其“建國”時曾呼吁全球穆斯林效忠其頭目巴格達迪,開始與“基地”組織競爭國際“圣戰”運動的領導權,其成立后更是直接挑戰“基地”權威。為此,“伊斯蘭國”廣筑全球暴恐聯盟,在伊拉克和敘利亞以外的中東、北非、南亞、中亞和東南亞等地拉同伙、建分舵、結聯盟,目前對其宣誓效忠和支持的地區暴恐團伙逾30個,一些諸如“博科圣地”和“烏伊運”在內的地方暴恐豪強也宣誓加盟,其他“粉絲”更是不計其數。隨著“伊斯蘭國”影響力在全球的不斷擴大,“基地”在與“伊斯蘭國”的競爭中漸落下風。一個明顯的例證就是,“基地”內部開始出現聯手“伊斯蘭國”的呼聲。俄羅斯空襲敘利亞后,“基地”頭目扎瓦希里就曾發布視頻,稱愿聯手“伊斯蘭國”共同對抗美西俄。
其三,暴恐技戰術又有新發展。除了常用的爆炸、綁架、斬首和武裝襲擊等手段外,“伊斯蘭國”開始使用殺傷力更大、轟動效應更高的其他作案方式。一是搞航空暴恐。俄羅斯空客2015年10月底在埃及西奈半島遭恐襲而墜毀,美歐情報部門都稱其可能遭“伊斯蘭國”引爆而解體,后俄羅斯也承認該起事故為空襲而致。二是搞城市暴恐戰。法國巴黎特大連環恐怖襲擊一案中,恐怖分子跨國聯動,使用不同手段同時對巴黎多個地點發動襲擊,并且不講條件,見人就殺,造成了嚴重的人員傷亡和社會政治動蕩。三是搞化武襲擊。美國、德國和澳大利亞等情報機構2015年9月曾披露“伊斯蘭國”正招募專家搞化武,至少4次使用芥子毒氣,或已獲化武能力。法國總理也曾稱“伊斯蘭國”在敘利亞使用了化學武器。
各地暴恐形勢趨危變惡
或受“伊斯蘭國”流毒傳染,或因“基地”組織及其分支勢力的競相為惡,亦或其他地區暴恐勢力興風作浪,全球暴恐局勢逐步惡化,各地面臨的恐怖威脅持續上升。
在中東,暴恐并發癥持續加劇,隨美俄歐及地區國家紛紛介入,當地勢力魚龍混雜,中東局勢變得更為混亂,暴恐勢力獲得發展良機。“伊斯蘭國”在國際社會打擊下負隅頑抗,連肇大案,敘利亞和伊拉克已成全球安全局勢最為危險的地區,埃及、也門和利比亞等地遭深度傳染,沙特及科威特等地遭波及。
在南亞,“9·11”事件后,南亞一直是國際社會的暴恐中樞。隨美西方從阿撤離,南亞尤其是阿富汗有再度淪為暴恐天堂之虞。一方面,巴基斯坦不斷深化反恐,“基地”和巴基斯坦塔利班等窩藏在巴的暴恐勢力開始向阿逃生,與阿富汗塔利班搭建武裝聯盟,共同在阿搞恐襲。另一方面,阿富汗塔利班陷入分裂,安全局勢可能嚴重惡化。隨著阿富汗塔利班內訌加劇,爭權奪地成各派首要任務,各派各自為戰,競相以武力彰顯存在或令阿局勢更為混亂。
在東南亞,恐情有重新升溫之虞。“9·11”事件后,東南亞一度淪為國際恐怖活動的重災區,大量參加過阿富汗“圣戰”的本土恐怖分子興建多個恐怖組織,制造多起暴恐血案。2005年后,東南亞各國加大打擊力度,加強國際反恐合作,東南亞恐情才得到有效控制,暴恐活動陷入低谷。如今,隨著“伊斯蘭國”的崛起,其在東南亞贏得大量粉絲,不少粉絲還赴伊敘參戰,東南亞本土暴恐勢力也逐步沉渣泛起,大量小型暴恐組織孽勢滋生,東南亞恐情有再度惡化之虞。
在中亞,面臨“伊斯蘭國”和阿富汗暴恐勢力的雙重威脅?!耙了固m國”在中亞搞線上線下宣傳,派遣中亞裔“圣戰”分子回流肇事,拉攏當地分支開辟新戰線。同時,隨美撤軍,巴“利劍”行動力度加大,“烏伊運”和“伊斯蘭圣戰聯盟”等中亞暴恐勢力經阿富汗北部逃往中亞,并勾連“伊斯蘭國”在塔吉克斯坦等地集結成勢,培訓當地武裝。阿富汗塔利班也開始向中亞擴張,在阿富汗與塔吉克斯坦邊界集結近千名暴恐分子,中亞各國安全備受沖擊。
在非洲,暴恐勢力活躍,嚴重沖擊地區穩定。非洲地區主要面臨三大恐患,即尼日利亞“博科圣地”、索馬里“青年黨”和“基地”組織北非分支。其中“博科圣地”威脅最為突出,不斷搞武裝割據,制造暴恐大案,謀建中西非暴恐策源地,還效忠“伊斯蘭國”?!扒嗄挈h”則力量復蘇,在非盟及索政府打擊下負隅頑抗,連續制造多起報復性恐襲活動,尤其是肯尼亞成為重災區?!盎亍北狈欠种г趶V大的撒哈拉腹地建基地,擴張至馬里、尼日爾和毛里塔尼亞等地,并持續綁架外國人。旗下分離分支于2015年11月22日襲擊馬里一酒店,造成3名中國人員死亡。
國際社會應真正攜手共同應對暴恐威脅
面對日益緊迫的暴恐威脅,尤其是 “伊斯蘭國”的肆虐泛濫,國際社會打擊“伊斯蘭國”,進行反恐合作的呼聲日漸高漲。但囿于各國不同的反恐考量,尤其是美、俄及地區國家三方在打擊“伊斯蘭國”上各有算盤,甚至挾帶反恐私貨,導致難以形成通盤合力,反恐成效虛多實少。可以看到,巴黎特大連環恐襲案后,各國的反恐共識有所提升,各國逐漸認識到“伊斯蘭國”的巨大威脅,若再不聯手打擊后患將更大。為此,國際反恐合作出現一些改善跡象,或將對打擊“伊斯蘭國”產生積極影響。2015年11月20日,聯合國安理會正式通過打擊IS決議,呼吁國際社會“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打擊恐怖主義。敘利亞的近鄰和直接威脅方——歐洲國家,尤其英法德打擊“伊斯蘭國”的力度和信念提升,歐洲國家內部之間、法俄以及法美的反恐合作等更加緊密;美俄在敘利亞問題上也出現一定妥協,美開始接受俄羅斯立場,不再堅持阿薩德下臺,這或為雙方深度合作打擊“伊斯蘭國”奠定基礎,從而帶動國際反恐合作向前推進。歷史經驗證明,恐怖主義是全球的共同威脅,各國均難獨善其身,唯有各國真正攜手,拋棄私心雜念,方可取得反恐實效。多年來,中國也是恐怖主義的受害者,在國際反恐上發揮了重要作用,未來必將在遏制“伊斯蘭國”和其他恐患,推動國際反恐合作上做出更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