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對等視角下對《唐頓莊園》字幕翻譯的分析

李海瑜

【摘要】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翻譯原則強調源語與譯入語之間最自然貼切的對應，既再現源語信息，又不失其風格，同時也使譯文讀者能得到與原文讀者相同的感受。本文以《唐頓莊園》的字幕翻譯為例，探析了功能對等原則在其字幕翻譯過程中的應運，以及達到的形式對等，語義對等和文化對等的功效。

【關鍵詞】字幕翻譯 翻譯策略 《唐頓莊園》

一、引言

在全球化的浪潮下，諸多優秀英美劇集在中國大受歡迎，《唐頓莊園》無疑是其中翹楚，在中國俘虜了大批忠實觀眾。這部由英國獨立電視臺打造的經典時代劇講述了英國二十世紀初上層貴族社會家庭的故事，此劇制作考究，情節動人，內容充實，并折射了當時整個英國的社會風貌。

《唐頓莊園》在中國的廣泛傳播離不開其優秀的字幕翻譯工作者的辛勤勞動。其字幕組“破爛熊”翻譯精準，制作精良，加之互聯網的發達，使得此劇在中國廣為傳播，大為流行，引人注意。其翻譯策略便是遵循了奈達的功能對等原則，不僅達到了忠實，通順，易于接受，并且能盡可能保存原作的風格，使中國觀眾得到與英語國家觀眾相近的觀看感受。本文即從功能對等的角度下分析《唐頓莊園》字幕翻譯策略的運用及其效果。

二、字幕翻譯的特點及策略

字幕翻譯是一種特殊的語言轉換類型：原聲口語的濃縮的書面譯文。著名字幕翻譯專家錢紹昌把影視語言的特點歸結為聆聽性，綜合性，瞬間性，通俗性和無注性，在此就字幕翻譯而言，要著重根據其瞬間性，通俗性和無注性的特點來探討翻譯策略。

瞬間性。由于影視劇畫面是不斷播放的，情節在持續推進，對白在不斷更新，讓觀眾沒有時間回顧前面的文字內容，因此字幕翻譯要做到緊湊流暢，簡明易懂。

通俗性。影視劇受眾較廣，文化水平參差，以及瞬間性的特點，便要求影視語言一定要通俗易懂，簡明扼要，不給觀眾理解造成障礙。

無注性。影視字幕的翻譯不可能像文學翻譯一般在復雜難懂的地方做出注解，又要兼顧通俗易懂，因此帶給翻譯人員巨大的挑戰。

基于這些特點，李運興認為，制約字幕翻譯的主要因素有兩個：時間和空間。從時間上看，語言和圖像要同步配合，聲音和字幕必須同步。每行字幕在屏幕上停留的時間要足夠觀眾掃視，但字幕在屏幕上所占的空間又不可太大，否則會影響影片自身的觀賞。介于這兩個制約因素，李運興提出字幕翻譯要運用縮減法，即濃縮和壓縮性的翻譯和刪除。濃縮指只譯出原文信息的精髓，去掉細枝末節。壓縮譯法即長句化短，而刪除就是選擇性的略去不譯。此外，譯者需要在語境中創造出新的話語，譯文不是原文本的復制，而是一種創新。當然，譯者的主體性也是相對的，在發揮主觀性的同時，要嚴格遵循信、達、雅的原則，既忠實于原作，又能使觀眾接受。

三、《唐頓莊園》字幕翻譯策略

《唐頓莊園》第一季字幕翻譯中有不少地方可圈可點，翻譯出彩。其中主要涉及了意譯法，省略法，歸化法和增補法等策略。下文將以功能對等理論和字幕翻譯原則為基礎，從以上幾個方面對譯文文本進行分析。

1.意譯法。有時在翻譯過程中，譯入語中很難找到和源語詞匯完全對等的詞語，來表達完全一致的意思，為了不產生歧義并使觀眾理解原文信息，譯者往往著重表達出原文的真實含義，而不拘泥于字句。

例1. Robert： Thank you， Miss O'Brien.

羅伯特：行了，奧布瑞恩小姐。

這是羅伯特聽到女仆奧布瑞恩抱怨貝茨先生時，羅伯特說的話。羅伯特不愿聽到她對貝茨的抱怨聲，為了打發她走便說“Thank you”，其實他并無謝意，只是基于貴族的禮貌儒雅。此句等同于“Its enough”夠了，因此此句譯為“行了，奧布瑞恩小姐”，而不是“謝謝，奧布瑞恩小姐”。這樣的處理更能讓觀眾理解原文真實意圖，基本體現了功能對等。

例2. O'Brien： It's a free country.

奧布瑞恩：你管得著嗎？

女仆奧布瑞恩和男仆托馬斯在廚房竊竊私語被女仆安娜撞見，安娜問他們在干什么，奧布瑞恩如是答道，實則是不想安娜干涉她的事。因此此句譯者沒有直譯為“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家”，而是說“你管得著嗎”，既貼切生動，又反映了奧布瑞恩攻擊性的人格。

例3. Mr. Bates： The way we live with all this. A pirate's hoard within our reach.But none of it's ours， is it？

貝茨：我們每天都與這些奇珍異寶打交道，卻沒一件屬于我們，不是嗎？

這一幕是托馬斯在給貝茨介紹工作情況時，貝茨發出的感慨。“A pirate's hoard ”原意為“海盜的囤積”，在這里特指唐頓莊園中老爺的生活用品，無疑都是珍品，跟海盜并無關系。若是直接譯為“我們每天都與海盜的囤積打交道”，則會令觀眾摸不著頭腦，使觀看效果大打折扣。所以譯者根據上下語境直接譯出它的暗含之意“奇珍異寶”，則使譯文內容連貫流暢，不會影響觀眾的觀看效果。

2.省略法。本文中的省略是指對原文進行錘煉加工，把握文章語句的關鍵內容而省去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因為字幕顯示的時間空間有限，直譯出冗余的信息只會徒增觀眾的觀看精力，對理解句子精髓沒有幫助，因此此類信息省去為宜。

例1.Thomas： I bet you a tenner he's a spy in the other direction.

托馬斯：我打賭他經常向主子打小報告。

這是男仆托馬斯和女仆奧布瑞恩在說貝茨的壞話。“bet you a tenner ”的原意為賭錢，在這里就是打賭的意思，“ a spy in the other direction”常指打小報告，背后嚼舌根的意思。考慮到字幕瞬時性和無注性的特點，此句不宜逐字直譯，而是應簡潔明了，點明句子主旨精神即可。

例2.Mrs.Crawly： Mary won't take Matthew Crawley， so we'd better get her settled before the bloom is quite gone off the rose.

克勞利夫人：瑪麗不會接受馬修·卡勞利，所以得趁她年輕趕快把她嫁出去。

大小姐瑪麗的婚事成了老夫人的心事，她與瑪麗的母親商量要趁瑪麗正年輕貌美嫁出去，因此她說：“so we'd better get her settled before the bloom is quite gone off the rose.”直譯為：我們要趁美麗的玫瑰容顏凋謝之前把瑪麗嫁出去，實則意思是趁瑪麗年輕。因此此句的翻譯不宜逐字譯出玫瑰等形象，只需把“年輕”的含義譯出即可，亦不會增加觀眾的瞬間閱讀負擔。

3.歸化法。由于兩種語言的文化歷史社會背景不同，存在許多獨有的文化現象。若是文學作品的翻譯，則可以選擇直譯或者釋譯，既保留原文意象，也可令讀者理解原文信息。然而字幕翻譯瞬間性和無注性的特點使得此法在字幕翻譯中行不通，只有適當的采取歸化的方法，把陌生的異域文化現象轉化為觀眾熟悉的事物，才能在短時間內令觀眾獲取影片信息。

例1. Lady Grantham： Hmm. Let's not gild the lily， dear.

格蘭瑟姆夫人：別太花枝招展，親愛的。

年輕的公爵要拜訪唐頓，大小姐瑪麗精心打扮一番想要吸引他的注意。瑪麗的母親格蘭瑟姆夫人對她說，“Let's not gild the lily， dear.”此句原意為“不要給百合鍍金”。實則在漢語里相當于“不要畫蛇添足”之意。因此譯者選用“別太花枝招展，親愛的”正恰當的表達了語義，也符合上下語境，觀眾易于接受。

例2.Mrs Patmore ： Oh， my， my， will wonders never cease？

帕特莫夫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清早廚娘帕特莫夫人發現爐火非常旺盛，原來是女仆黛西生的火，便驚訝地夸獎黛西。廚娘帕特莫夫人為干粗活的普通勞動者，說話風趣樸實，不會運用太典雅講究的詞匯。此句原意為“奇跡總不停息啊”，不大像廚娘的語言，而且中國觀眾很少用奇跡這種說法，而是會用更通俗的表達方法“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來說明奇跡的出現，因此此句的翻譯既符合說話者身份，又為觀眾所熟悉。

例3. Anna： Perhaps she thinks the stork brings them.

安娜：等喜鵲搭橋送來唄。

女仆葛文向安娜抱怨說，女管家根本不讓她們有接觸男性的機會，她們怎們才能結婚呢，安娜打趣說道：“Perhaps she thinks the stork brings them.”直譯為“說不定她認為鸛鳥會給我們銜來丈夫”。“鸛鳥”是西方文化中常見的鳥類，而對于中國觀眾來說卻無疑是陌生的。中國人常用“喜鵲”來形容牽引良緣的吉祥鳥，因此歸化為“等喜鵲搭橋送來唄”，更利于中國觀眾理解。

4.增補法。增補法指的是在翻譯時根據句意和句法的需要增加一些原文中沒有而譯文中必要的信息。鑒于字幕瞬時性和無注性的特點，增補法的目的是為了補充適當信息來幫助觀眾理解，當然譯文并沒有添加新的信息，而是把原句中暗含的信息補充出來，使得句意完整，譯文更加通順，符合目的語表達習慣。

例1.Lady Grantham：Not while your mother breathes air.

格蘭瑟姆夫人： 老夫人只要尚有余息，絕不會善罷甘休。

此為老夫人和格蘭瑟姆伯爵爭論是否打破遺產限定時，格蘭瑟姆夫人評價老夫人的話。原句可直譯為“只要你母親還呼吸著空氣”，但她的意思卻是，只要老夫人活著，她都會繼續為瑪麗繼承遺產而努力。雖然她沒有說出后半句，但其意思不言而喻。翻譯時則要增補出這部分信息，使觀眾在瞬時便能理解此句的含義。

例2.Mrs.Hughes ：Stop flanneling and get on， before I betray you to Mr Carson.

休斯夫人：別溜須拍馬了，干活去，要不我找卡森先生打小報告。

女管家休斯夫人勸男仆威廉姆不要被托馬斯欺負的沒有心氣，垂頭喪氣，威廉姆便稱贊休斯夫人地位重要，不可或缺。于是休斯夫人便這么說：“Stop flanneling and get on， before I betray you to Mr Carson.”別溜須拍馬了，干活去，趁我還沒有向卡森先生背叛你之前。此句中只有背叛一詞，但結合上下語境，應為打小報告之意，因此翻譯時把“打小報告”一詞補充上，使得語意連貫，符合語境，不會令觀眾產生誤解。

四、結論

翻譯的精髓在于達意，同樣，字幕翻譯如果沒有很好的表達出原文的信息精髓，那么觀眾便得不到源語觀眾類似的感受，得不到所期待的視聽愉悅感。因此翻譯一定要做到有效傳意，盡可能地使譯文讀者得到接近于原文讀者的感受。奈達的功能對能理論強調了譯文讀者對譯文反應的重要性，正可以成為翻譯影視劇字幕的原則。而讓中國觀眾和源語觀眾對影視劇有基本接近的感受是一個需要譯者在功能對等的指導下，根據對目標觀眾的認知背景、對字幕可能產生的反應做出推測，持續不斷努力做出選擇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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