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舉國歡慶新中國成立六十周年之際,莫言推出了長篇新作《蛙》。這部“醞釀十余年,筆耕四載,三易其稿”的小說直接將筆觸向了中國波瀾起伏的生育史,描寫新中國不同歷史情況下不同的生育狀態。本文主要從歷史環境演變的角度,來分析《蛙》的內容與情節發展。
關鍵詞:蛙;創作內容;歷史背景;生育觀念
作者簡介:茹瑜(1995-),女,漢族,河南三門峽人,河南大學文學院2013級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1-0-01
一、前言
普式庚有這樣的詩句:“不是為了生活的吵鬧/也不是為了利欲或斗爭/我們是為了靈魂/為了甜的言語和祈禱而生的。” [1]簡短的文字,表達了詩人追求文學作品反映內心想法,遠離生活背景的創作理念。這種創作觀呈現出來,使作品顯得“不食人間煙火”。不同于這種價值觀念,莫言的《蛙》細膩地將歷史重演,深刻地反映了不同歷史時期的政策與民俗風情。一如作者在前言中說道:“本書獻給經歷過計劃生育年代和在計劃生育年代出生的千千萬萬讀者。” [2]作者的話特別強調了歷史大背景,因為離開了這樣的背景,《蛙》中的人物行為與故事情節將變得荒誕不羈,甚至無法令人接受。
二、不同歷史背景下的不同生育觀念
大體來看,《蛙》這部作品用生動感人的細節給我們展示了鄉土中國六十年波瀾起伏的生育史,表現出不同的社會環境中人們的不同的生育觀念和生育態度。
(一)由于饑餓,人們對于生育是冷淡的。
小說的前部分,1961年,公社四十多個村莊兩年內也沒有一個孩子出生,這樣的結果是由于人們處于三年自然災害的饑餓環境中。因為饑餓,男人們成了太監,女人們也沒有了例假,所以生育率就大大降低。公社孩子少這種情況,自然引出公社的醫生也變得極少,只有姑姑和黃秋雅兩個女醫生。作者安排了兩個關系不好的女醫生,也就順勢寫出兩個人因為一張傳單而大打出手,致使姑姑自殺未遂并被察看處分的情節。
在第一個生育史中,饑荒背景的提出,引出了兩個人物,并豐富了故事內容。一切順勢發展,環環相扣,所有背景情節人物都是恰到好處。
(二)吃飽喝足之后,人們對生育是渴望的。
1962年秋季,高密東北鄉三萬畝地瓜獲得空前的大豐收,每棵地瓜秧子下邊都是果實累累。于是吃草根樹皮的日子就結束了,餓死人的歲月一去不復返了。在這個背景下,人們身體快速地地發展,女人們的例假逐漸地恢復正常,男人們的性欲也漸漸恢復。在飽食地瓜兩個月后,村子里的年輕女人們幾乎都懷孕了,建國之后的第一個生育高潮來了。
在這個高潮環境中。姑姑以火一般的熱情投入了工作,在短短五個月的時間里,就接生了八百八十個嬰兒。而正好這個時候國家發展軍隊需要用人,生孩子就給補貼的政策背景添加動力,加劇了人口的增長。這些背景中的描寫,從很大程度上豐富了姑姑的形象,她為了托嬰兒,滿袖血污,騎著自行車在結了冰的河上疾馳去給人家接生。在那個年代,姑姑成為了“送子娘娘”,且熱心堅定的性格奠定了文革中姑姑受批斗不屈的情節。歷史政策和生活的背景推動姑姑這個人物更加豐滿化,而第二個背景的描寫為下文的第三個背景埋下伏筆。
(三)計劃生育下,人們對于生育是隱秘而恐懼的。
國家補貼促生育的歷史,潛在地向我們引出第三個高潮“國家的補貼政策很快引起了社會人口比例不均的現象,上頭感受到了壓力,就‘火來水擋地提出了特殊的政策—計劃生育”。這個政策背景的提出,也是小說內容的主要部分。
姑姑是擁護黨的積極分子,既然國家政策是這樣的,那么她就一定會二話不說地干下去。她不但與小獅子組成醫療隊伍去做人流,提出發避孕套,結扎男子輸精管等多種方法,還積極提出“敲鑼賣糖,各干一行。干什么吆喝什么,三句不離本行。今天我要講的就是計劃生育”的口號。這一背景的出現,生動地重現了計劃生育中人們的無奈和執行者的雷厲風行。
當姑姑在大門外嚴逼緊追時,當張拳怒向相搏時,當王仁美苦澀回憶時,當張拳妻子在水中艱難掙扎時,當陳鼻妻子慌忙逃跑時,當這些人物因歷史開始逝去并變傻變癡時,讀者只能哀怨那個年代,那個背景。
(四)生育,隨歷史發展而永恒不變的話題。
在最后一部分,作者展現了富起來的高密東北鄉,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一切欣欣向榮。可是繁榮的景象之下,“無后為大”的倫理在禁錮著人們的思想,又出現了富人找二奶,三奶代孕的事情。這時,世風日下的惡習沒有出現像姑姑那樣叱咤風云的人物來遏制,連小獅子也沉淪其中犯了錯。陳眉的故事悲劇,袁腮的暗度陳倉,秦大師與郝大手沉迷于捏泥娃的癡呆,還有姑姑被“蛙”的糾纏……這一切的命運,不恰是那個時代的悲劇?
三.結束語
郝雨的《在典型創造上用力》中說道:“一個具有永恒意義的藝術典型,正是諸如直接的現實環境以及全部的民族歷史、文化等深度環境和綜合環境所共同培育而成的。如此看來,小說的特殊創作背景可能是作者思路的源泉。” [3]《蛙》的創作顯然是受到大環境因素的影響,而文學領域中與這部作品一樣運用大環境的還有很多。如魯迅先生喜歡以辛亥革命為創作背景,他在《阿Q正傳》中通過這個特殊的時代特點展示了革命脫離群眾釀成苦果的事實,突出社會的黑暗。
高爾基曾說到:“除了風景畫外,還有風俗畫。”恰好,《蛙》反映了高密東北鄉的風俗和生活。可以說,莫言沉浸在社會生活中,他是一個體驗者,并是一個講述者,是一個講故事的現實主義作家。
參考文獻:
[1]胡風.胡風評論集 [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
[2]莫言.蛙[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12.11,(前言).
[3]郝雨.在典型創作上用力[J].北京.文藝報.199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