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坎傳奇》中的敘事話語分析

摘 要：《敘事話語》是運用結構主義的觀點分析敘事作品的一部力作，敘事話語主要是對敘事時間和敘事視角的處理，從這兩個角度分析新疆哈薩克民族長篇歷史小說《博坎傳奇》。通過對作品結構方面的研究分析，探討敘述性作品的寫作技巧和處理方式。從形式深入到內容，高明敘事技巧的運用可以更好地表達作品的內容和思想感情。

關鍵詞：《博坎傳奇》；敘事時間；敘事視角

作者簡介：孟穎（1991-），女，山東濰坊人，新疆大學人文學院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國語言文學文藝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1-0-02

“敘事話語”一詞來自法國著名學者熱拉爾·熱奈特的《敘事話語》一書，主要是講解敘事手法和敘事技巧。《博坎傳奇》作為新疆哈薩克族的優秀長篇歷史小說，其講述了新疆剛建省時阿勒泰地區哈薩克族的英雄——博坎的傳奇故事。從敘事學的角度分析《博坎傳奇》這部長篇歷史小說，來看這部作品講述故事的方式。通過對這部作品敘述時間和敘述視角方面的處理，加深對長篇歷史小說寫作技巧的了解和對作品內容的分析研究。

《博坎傳奇》展示了當時錯綜復雜的歷史狀況和哈薩克民族的社會生活，涉及眾多古老傳說和風土人情。整部小說講述了哈薩克英雄博坎為了讓哈薩克百姓自由自在地過上衣食無憂的安慰日子，便率領追隨他的阿吾勒從阿勒泰到了博格達山又到了烏魯木齊，最后決定從烏魯木齊遷往青海湖。作品中博坎是新疆阿勒泰地區哈薩克族的一位英雄，他英勇正義、剛正不阿，處處為哈薩克人民著想，解決周邊矛盾，禮貌對待族人以及外族人民，深受百姓的擁戴。然而博坎卻不斷地遭到卡瑪等奸邪小人的陷害，屢次遭清兵的追捕，最后病死于搬遷途中。

一、敘事時間

敘事學將小說分為“故事”和“話語”兩個層次，前者是敘事內容，指敘述了什么，包括了傳統的小說四要素；后者是表達敘事內容的方式，指如何敘述。[1]關于敘事的時間就會有故事時間和話語時間。故事時間指故事發生的自然時間狀態，是虛構事件的自然時間關系。話語時間也叫文本時間，指故事內容在敘述文中具體呈現出來的時間狀態，指作者對故事內容進行創作加工后提供給讀者的時間秩序。[2]任何敘事都是在時間內進行的，任何小說的敘述都在時間的流逝內完成。《博坎傳奇》作為一部歷史小說，其本身就是在一定的時間內，以一定的秩序出現。《博坎傳奇》的故事時間是在這部小說中呈現的1894年哈歷的3月到后來1904年博坎死去、族人被遷回阿勒泰的時間。其話語時間是作者夏木斯·胡瑪爾敘述這部作品的時間。

順時序敘述的文本時間順序和故事時間順序一致，而逆時序敘述的文本時間順序和故事時間順序不一致。順時序敘述也是通常所說的順序。逆時序順序有三種情況，倒敘、插敘和順序。在《博坎傳奇》中，運用了倒敘和順序這兩種敘述方式。其中插敘的運用對故事情節的發展起到了推動和補充的作用，使得故事情節更加起伏多彩。在長篇歷史小說中，作者通常使用順序的敘述方式，這也是大多傳統敘述所選擇的方式，但是由于情節的需要，作者多會使用插敘、倒敘的方式來補充情節。在《博坎傳奇》中就有很多插敘敘述，使得小說的情節更加起伏，人物形象更加鮮明。

恰當貼切的傳說性插敘敘述，補充了故事內容，突出了博坎一族堅韌的生存意志。在《博坎傳奇》中，有很多關于當地的傳說故事，這些傳說起到了很好的補充故事內容的作用，對于講述博坎的英雄傳奇，贊美哈薩克族人的堅韌精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此刻，關于一個‘卡拉麥里的傳說，跳進了博坎的腦海 里。很久很久以前，這里是一片幅員遼闊、有著很大湖泊和茂密森林的綠色山野。數不清的飛禽野獸聚居在這里，從冬到夏，處處是生靈的蹤跡。……然而神駒在此耽擱了神人的召喚。神人萬分生氣，對這片土地責罵不止。他降旨道：‘讓這座湖泊消失，讓這片土地干涸吧！一時間曾經是綠蔭遍野、天堂般美麗的地方，在神力的驅使下，變成了一片干涸的戈壁，大樹變成了石頭。”[3]

這是博坎鄉約率領阿吾勒的族人搬遷途中，路經于此，博坎想起的一個關于此地的傳說故事。在敘述中插入這樣一個小故事，使得故事內容更加充實，情節更加充分。用“卡拉麥里”從一個富饒美麗的地方變成干涸的戈壁的故事，表現了哈薩克民族對綠色山野的向往，對荒漠戈壁的無奈；同時這樣傳說故事也說明了哈薩克民族對土地的敬畏。博坎等人在遷徙途中會遇到重重的險阻，他對“卡拉麥里”傳說的回想，也看出這個民族堅強的生存意志。

《博坎傳奇》這部作品，在結構上最鮮明的一個特點是運用了插敘的敘述方式。這使得整部作品不再呆板、拘謹，使故事更加精彩。

二、敘事視角

視角是指敘述主體的位置，就是對故事進行觀察和講述的角度。敘述者只能從特定的角度切入故事，這就是敘事視角。隨著敘述者與故事的距離由遠而近，由全知到不知，小說的藝術結構相應地發生著變革，最終形成敘事的三種結構模式。[4]這三種結構模式即熱奈特的聚焦三分法：零聚焦、內聚焦敘事和外聚焦敘事。《博坎傳奇》采用的是零聚焦的敘事視角。

《博坎傳奇》是一部傳統歷史小說，作者在寫作時必將采用全知全能的敘事策略。在這部小說中，敘述者像全知全能的上帝一樣，對整個阿勒泰地區的哈薩克族人們的生活了如指掌，對博坎率領百姓遷徙的前前后后的事情以及對當時清政府在新疆的統治還有凱列開等壞人都進行了全方位的敘事。零聚焦的全知敘事，敘述者占據在上帝的視角講述故事，對所有的事情無所不知，即能知曉人物的心理、經歷，對于人物不知的事情也知道，又隨著故事的情節添加自己的評價或詮釋。通過對博坎率領的阿吾勒生活的描述，我們可以了解19世紀末20世紀初新疆風云變幻的歷史和新疆少數民族人民的生活狀況。無所不知的敘述者，像是把整個新疆的歷史風云都了如指掌，無論是新疆的歷史、地形地勢、山脈河流、民族糾紛、語言、風俗人情等等，這些在小說的講述過程中都無不體現。通過零聚焦的敘事視角，作者可以靈活地貫穿和組合情節，在空間和時間上進行排列、組合時減少很多障礙。對于作品中人物的心理活動和故事情節的展開能夠得到最有效的呈現。對于像《博坎傳奇》這樣規模龐大、線索復雜、人物眾多的歷史小說，應該使用零聚焦的全知視角。

作者通過零聚焦的全知敘事視角，在話語層上建構出各種表象，隱蔽地表達作者的觀點，傳神地敘述博坎的英雄事跡，具有更好地審美效果。

三、結語

《博坎傳奇》作為新疆哈薩克族的優秀長篇歷史小說，其作者夏木斯·胡瑪爾作為少數民族作家，用母語寫作，原汁原味地反映本民族的生活，得心應手地表達自己民族的思想感情。我們有幸閱讀到姚承勛老師的譯文，使我們可以更多地了解哈薩克人民一些歷史和生活。從敘事學的角度分析這部作品，是一種從形式深入到內容的研究方法，我不僅學習了長篇歷史小說寫作上的技巧，還更深入地感受了作者要表達的感情。

注釋：

[1]申丹著，《敘述學與小說文體學研究》第三版，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75頁。

[2]童慶炳主編《文學理論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252頁。

[3]夏木斯·胡瑪爾著，姚承勛譯，《博坎傳奇》，新疆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50—51頁。

[4]徐岱著，《小說敘事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2年版，第188頁。

參考文獻：

[1]申丹.敘述學與小說文體學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175.

[2]童慶炳.文學理論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252.

[3]夏木斯·胡瑪爾.博坎傳奇[M].姚承勛.新疆：新疆人民出版社，2013：26—41.

[4]熱拉爾·熱奈特.敘事話語[M].王文融.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127.

[5]徐岱.小說敘事學[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2：188.

[6]瓦萊特.小說[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104.

[7]巴爾加斯.給青年小說家的信[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