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許怡文(1990.12-),女,漢,山西省晉中市人,西南交通大學外國語學院外國語言文學碩士。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1--01
作為我國四大名著之一,紅樓夢在世界范圍內廣享盛譽,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英文譯本的推廣。兩個最有名的英文全譯本,并最常被拿來對比研究的分別是英國牛津大學教授霍克斯的譯本The Story of the Stone(簡H)和中國翻譯家楊憲益和夫人戴乃迭的合譯本A Dream of Red Mansions(簡Y)。本文提到的第三個長期被忽略的版本由邦索爾神父所譯,The Red Chamber Dream(簡B)。由于時代環境的限制,邦索爾以耄耋之高齡,盡十年之心血譯介的這部鴻篇力作,卻從未得到公開出版的機會,以致未在學界得到應有的重視。
之前本作者曾分析過《紅樓夢》主要人物之一,王熙鳳這個藝術形象具有豐富性和復雜性,在第三回中王熙鳳中的出場描寫十分經典,繼之前的兩個頭飾分析之后,本文繼續分析其著裝飾品細節翻譯,研究在細節的精確把握和一些傳統文化的恰當表達等方面的差異。
首先是對于“赤金盤螭瓔珞圈”的翻譯:
B: a golden necklace of the coiling dragons pattern fringed with tassels
H: Her necklet was of red gold in the form of a coiling dragon
Y: Her necklet, of red gold, was in the form of a coiled dragon studded with gems。
原文中“纓絡”出自梵語Keyūra,編玉而懸于身者。印度習俗,貴族男女皆飾之。纓子為穗狀物。“珞”是指一種玉,通常和“瓔”連用,為古代一種用珠玉穿成串、戴在頸項上的裝飾品。又說瓔為似玉的石頭。瓔珞即為古代用珠玉穿成串,掛在脖子上的裝飾品。其出處為:南史·夷貊傳上·林邑國》:“其王者著法服,加瓔珞,如佛像之飾。”又有康有為 《乙未出都作》詩:“竟將瓔珞親貧子,故入泥犁救重囚。”在一些經文中亦有提及,法華經普門品曰:“解頸眾寶珠瓔珞,價直百千兩金而以與之”,B版本以tassel對應瓔而缺失了珞。H版本對該條目直接缺失。而Y版本以gem對應珞而缺失了瓔。由此看三版本對“瓔珞”翻譯皆有缺失之處。
“赤金”則是另一文化內涵豐富詞目,且目前有不同解釋。有說赤金就是上等成色的金子。有說指銅,南朝江淹 的《銅劍贊》中“黑金是鐵,赤金是銅,黃金是金。” 章鴻釗 的《石雅·三品》中說《山海經》有黃金、白金、赤金。《史記·平準書》中記載: 虞 夏 之際,金分三品,或黃或白或赤。《漢書·食貨志》中有云:金有三等:黃金為上,白金為中,赤金為下。釋之者皆以金、銀、銅當之。《故也有指成色差的金子。對此H和Y版本將“赤”理解做紅色而譯為red,誤解了本意,B版本對該字直接忽略。故對于該項的翻譯三個版本都存在內涵缺失。
再看“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的翻譯,
B: a dark-green ermine jacket with five-coloured silk woven into a gauze ground.
H: ……lined with ermine. It was of a slate-bluestuff with woven insets in coloured silks.
Y: Her turquoise cape, lined with white squirrel, was inset with designs in coloured silk.
中文對于色彩描述詞匯之豐富,體現了色彩文化的博大精深,同時也為翻譯工作造成了難度。原文中“石青”這一用法現代日常中已少使用,為一種淡灰綠色。礦物質主要是孔雀石自然的帶有這種顏色,在繪畫中常作為顏料來使用。然而對其具體的顏色存在爭議。故難以判別三個譯本中dark-green, slate-blue,以及turquoise哪個更貼近愿意,但通過此對不同語言文化僅在色彩方面的差異性及多樣性有一定了解。另外對“銀鼠”,B和H譯本都理解為貂,故翻譯為ermine,Y理解為松鼠而譯為squirrel,然而原文中的銀鼠又叫伶鼬,白鼠。是哺乳動物,鼬科中最小的一種。特征為成獸體長十五厘米左右,體重五十到一百克。身體細長,昆小,肢短。冬毛全白,夏毛咖啡色與白色相間。相關文獻有元張翥《送鄭教授》詩之一:“白馬紫駝酒,青貂銀鼠衣。”考慮到地域性物種,在目的語國家也許沒有對應的動物,采用相近的代替項不失為一種實用的策略。
上文僅通過幾處飾品細節翻譯分析對比,就發現不同版本間的巨大差異,體現了文學翻譯對原文內容準確理解的重要性,尤其是文化內涵豐富的古典名著類作品。同時也展示了不同語言文化的多樣性,增添了翻譯及譯作閱讀的趣味性及知識性。對于同類型作品的翻譯及閱讀有一定的啟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