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集群行為及其研究方法的綜述

巴斯騰

[摘要]集群行為作為當代影響社會的重要力量，已經成為眾多學科的研究熱點，本文首先在已有文獻的基礎上，歸納出集群行為較為廣泛的特點：1.以群體為單位；2.目的是提升某群體的狀況。然后依據不同集群行為和各種研究方法的特點，對近幾年集群行為的研究方法進行了闡述，為以后學者的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集群行為；研究方法

[中圖分類號]66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5918（2016）04-0100-02

一、引言

集群行為一直被認為是社會變革的核心力量，比如代表本群體利益的示威游行等集群行為，也包括代表其他群體的募捐，賑災，祈福等集群行為。由于其對社會的影響力，社會學家最早對其進行了研究，心理學家則更注重引起集群行為的心理機制。如SIT認為群體認同是集群行為的重要前因變量，群際情緒理論認為認知和情緒同時影響集群行為，Van zemoron將認同，情緒和效能納入了社會認同模型，Thomas et al重新定義了社會認同模型中的因素關系，提出了精細化的社會認同模型。集群行為的種類繁多，引起集群行為的因素也很復雜，而對集群行為研究方法的文獻較少，本文簡述了集群行為的特點，并對常用的集群行為研究方法做了歸納。

二、集群行為概念和特點

集群行為（collective action）是PARK與BURGESS在其《社會學科學導論》中首次提出的概念，他們關注個體之間情緒交流，即由于成員間的情緒性互動而發生的個人行為。中國學者大多將集群行為定義為由社會矛盾引起的，人民群眾和黨政機關之間的群體性事件。比如示威，暴動騷亂等。但是集群行為除了對抗性事件，還有如祈福，捐助，賑災等正性事件。Wright，Taylor和Moghaddam的定義范圍最為廣泛：即參與到集群行為的個體是代表所屬群體的，意在提升次群體的狀況。但是它不能解釋健康人參加反艾滋病游行，異性戀者參加支持同性戀游行的現象。綜上所述集群行為兩個最普遍的特點應該是：（1）以群體為單位；（2）目的是提升某群體的狀況。然而，揭示集群行為的特點還應與實際相結合，下文擬從群體間的關系，新舊類型的集群行為差異兩個視角對集群行為的特點進行闡述：

（一）優劣勢群體的集群行為特點

優劣勢群體所占有的資源不同，就會造成群體間地位的不同。優勢群體往往利用偏見將不平等合理化，但若優勢群體認為這種不平等違背了其成員的道德準則或積極地群體形象，便會出現幫助劣勢群體的行為。劣勢群體所進行的集群行為是由對資源差異的認知所決定的，當劣勢群體認為資源的差異是非法的，則會通過憤怒反抗優勢群體，但如果劣勢群體認為優劣勢的現狀雖然合法，但是可以改變，則也有可能激發集群行為。由此可見，優劣勢群體的集群行為都具有群體性，優勢群體的集群行為既會關注本群體的利益也會關注劣勢群體，而劣勢群體的集群行為只代表本群體。

（二）網絡群體和傳統群體集群行為的特點

傳統集群行為和網絡集群行為都屬于集群行為范疇，都具有群體性和目的性。傳統的集群行為是發生在真實生活中的行為，是一種有血有肉的行為，而網絡的虛擬化打破了時空的限制，使集群行為的運動范圍更廣，如南京政府對梧桐樹的砍伐引起了全國網民的微博運動。傳統的集群行為群體大多持續時間較長，而網絡集群行為的群體并不是利益的直接相關者，其注意力很容易被引到其他事件上去，所以網絡的集群行為具有持續短暫的特點。隨著網絡的普及率越來越高，會出現網絡和傳統集群行為同時出現的現象，網絡的快速傳播可以使更多人獲得信息，非理性的評論也會加快情緒的升級，使傳統集群行為更容易出現，Augusta Isabella Alberici的研究也發現線上的討論頻率能通過政治認同和效能增加傳統集群行為的參與程度。

三、集群行為的研究方法

（一）個案研究

個案研究是社會學對集群行為研究較多的方法，他是一種集中研究某典型的集群行為并將其的特點概括到同一類別的行為中去的方法，如路德·克普曼斯深入分析了上世紀西歐6國的社會發展情況，比較了新舊社會運動在不同國家的差異。個案研究的一個特點是回顧性，因為很多集群行為發生突然并且可能有一定暴力性，研究者們只能通過訪談參與者，搜集當時數據來研究。其第二個特點是細致性，個案研究可以細致地理清因果關系，辨析概念定義是否合適。又可以發展理論：如宛恬依（2010）對四個網絡集群行為案例的研究，對價值累加理論進行了修正。又因為有時一個結果可能由多個自變量導致，所以個案研究還可以創設多個假設，但其只是建立，并不處理。其雖然研究的是典型案例，但是一小部分的數據仍然難以代表總體，并且選擇小樣本的偏差會導致外部效度較低。而且此類研究也不可重復

（二）元分析

個案研究的一大缺點是選取的樣本量較小，會出現偏差，元分析可以彌補這一缺陷，元分析是一種為了整合結論，對大量研究結果進行再統計分析的研究方法。國內學者認為元分析是對大量同類問題的研究成果進行定量性綜合的統計分析方法（心理學大詞典）。VAN Zemeron的SIMCA模型就是分析了182例集群行為的研究后得出的。元分析的優點在于相對于個案研究其樣本量較大，收集數據成本較低并且其是對眾多研究結果的再分析，所以可以提出概括性更廣的概念以及因果異質性更高的模型，（如SIMCA認為集群行為會受多個因素的影響）但是元分析也有其不足，第一，由于元分析是整合了大量研究，但同一概念不同研究的操作定義并不相同，所以提出一個能反映諸多不同概念的上位概念并不容易。第二，元分析的樣本是各種研究，所以不同研究提供的樣本并無代表性。其外部效度不高。

（三）實驗研究

1.實驗室研究

實驗室研究是在實驗室內，嚴格控制額外變量，精確操縱自變量，探求自變量和因變量之間關系的研究方法。不僅有可重復性，也可以對創設的假設進行檢驗。如今已經成為心理學家研究集群行為的重要手段。一般的研究方法是西安曾憲一個情景來操縱自變量，然后測量因變量及再測量一下自變量來檢驗操縱是否成功。但是大部分實驗室研究選取的都是學生被試，被試的高同質性影響了實驗室研究的外部效度不高

2.實地研究

為了使實驗結果的適合范圍更廣，有學者運用實地研究研究集群行為，即在某些實際情境下，探求操縱的變量和集群行為間的關系，如在戰后重建背景下James等人，參與了社區重建援助計劃（CRD），發現相對于沒有參加政治活動的控制組，實驗組的參與經驗明顯增強了群體的凝聚力。然而雖然實地實驗設定了控制組和實驗組，但是真實的環境中很多變量并不可控，這也影響到了其內部效度。有學者采取了折中的方法，Mi.chael J.Gilligan用匹配法研究了群體所遭受迫害和參加選舉等行為的關系。

3.虛擬社會（SIMSCO）

SIMSOC是一種按照時間序列展開的，動態的群體虛擬游戲。游戲中被試扮演各種社會角色，運用設定好的游戲規則，解決遇到的各種社會問題。由此映射出真實情境下人們的反應。心理學中SIMSCO對資源的操控比較容易，并且資源的差異是可以量化并且能被真切感知到的。所以其研究的一般是優劣勢群體之間的互動，Vleeming通過SIMSCO的研究發現，劣勢群體相對于優勢群體有更高的內群體偏愛以及更高的對外敵意，Hirose（2010）發現優劣勢群體間資源差異越大，小群體的成員更會參與到集群行為中去，而這種參與性能增進群體認同。Yukio Hirose和Yumiko Taresawa研究了在不同優劣勢群體之間，升遷可能性，以及資源的差異對集群行為的影響：實驗中被試被隨機分到優勢群體地區和劣勢群體地區。優勢群體擁有主要的基礎設施（工業和政黨），豐富的資源。劣勢群體擁有較小的基礎設施（大眾媒體和工會）和貧乏的資源并且游戲的規則設定劣勢群體成員如果說服優勢群體成員，成為優勢群體的一員。游戲的任務時被是獲取個人最多的資源，所以成員無論是和區域內外成員的交易，還是劣勢群體想方設法進入優勢群體，都是基于此目的的。由此可看出，相對于實驗室實驗，SIMSCO的被試沒有被孤立地操作和測量，群體成員間，以及群體和群體間的互動都可以被記下，所以SIMSCO擁有更高的外部效度。

四、總結與展望

不同集群行為有不同特點，不同研究方法也有不同的優勢，學者們在研究集群行為時應該同時參考這兩個方面來選取方法，如在研究劣勢群體抗爭的行為中，由于其具有危險性，研究者不便深入當中，可以使用實驗室研究等可控的研究方法，元分析和個案分析適用于發生于過去的集群行為。然而隨著科技進步，集群行為不再局限于傳統集群行為，網絡上的集群行為也日益增多，研究者的研究方法也應該與時俱進，如樂國安就用大數據對微博進行研究，雖然也是個案分析，但是其統計的數據量是傳統研究方法望塵莫及的。由于信息的敏感性和集群行為后果的未知性，在進行實驗室研究時一定要對觸發情景仔細斟酌，保證對自變量是可控的。這點在信息傳遞快，分布廣的網絡集群行為研究中尤為重要。

（責任編輯：封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