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斯蒂芬斯系列新聞報道的分析及啟示

高志奇

是恥卻不知恥是真正無恥，在社會轉型期，社會總是涌現大量社會問題，且這些問題雖然大家都知道，卻習以為常，盡管偶爾也會有人抱怨，但殊不知自己也是這些問題的制造者。在這種情況下，社會就會變得無恥。所以，社會之所以變得無恥，是社會與人交互的產物。中國社會現在就處在轉型期，隨著改革逐步深化，社會問題也明顯增多，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要改變這種不良局面，還需要找出問題的癥結，建立維護社會秩序和社會風氣的管理制度，要不斷創新社會管理體系，加強對社會的管理。日前由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城市的恥辱》對現在治理中國，解決社會問題和矛盾就有一定的參考和借鑒意義。

《城市的恥辱》由美國著名記者林肯·斯蒂芬斯根據他所寫的系列新聞報道收集成冊而成，由邢錫范翻譯，胡彧校。《城市的恥辱》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著作，只是一個文集，但卻并不失著作的特性，是一本值得認真品讀和學習的好書。具體來講，《城市的恥辱》有四個特點：

第一，反映真實情況。真實的情況，往往不需要爭議什么，事實就是如此，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20世紀初，美國社會面臨的腐敗問題和其它社會問題是非常嚴重的，作者正是看到了這些問題的客觀存在，才勇敢地拿起筆桿子，記錄下當時的真實情況，以引起大家的重視，也正是因為作者的舉動，在美國掀起了一場“扒糞運動”。作者勇敢的指出社會問題，這種精神是值得敬佩的，更是難能可貴的，誠如作者所說“我的目的不是搞科學研究，而是表現我調查和報道這些事件的勇氣”。最終，大家認可了作者指出的問題，甚至有人邀請作者到其它城市調查，以揭露社會問題。

第二，揭示的問題具有共性。本書加上導言，一共有八章內容，講述了城市的七種無恥行為，敘述了六個城市，其中圣路易斯敘述了兩次，一次是講賄賂團伙，一次是講無恥行為。作者選擇的六個城市都是高度發達城市，這樣就可以進行橫向比較，可能選擇城市面臨的問題不同，但具有共同的特征，那就是“無恥”問題都很嚴重。如果選擇的城市發達程度不一，則難以進行比較，因為問題的產生可能是城市自身的規模所造成的。雖然作者講述的是不同城市所面臨的問題，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各章之間是沒有聯系的。從敘述風格和敘述的問題來看，這些城市的問題并不是孤立的，而是有著密切的聯系，那就是這些問題都是“城市的恥辱”，而不是榮耀。

第三，寫作方式不拘一格。一般情況下，在講述一個問題時，除了有醒目的題目外，還會有標題，標題是對所講述分問題的高度概括和凝練，但是《城市的恥辱》沒有。本書除了題目之外，從頭到尾，沒有出現一個標題，只是在敘述城市面臨的問題和恥辱。通常寫作使用標題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便于讀者閱讀，而且顯得層次清晰。而本書不拘一格的寫作方式雖然打破了常規，但卻沒有混亂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更容易理解作者想要揭示的問題。

第四，講述內容通俗易懂。內容的通俗性，是本書非常重要的一個特點，要把問題介紹清楚并不難，難的是如何用最簡單最通俗的方式，把作者想要揭示的問題介紹給讀者。由于本書本身就是作者的系列新聞報道結集成冊而成，在加上作者特有的寫作方式，使得本書內容除了反映真實情況之外，還通俗易懂，既能引起讀者的興趣，又能讓讀者讀得懂?，F在西方的學術著作，大多枯燥難懂，有些雖然也對中國社會的發展有一定的借鑒意義，但由于其學術風格難以與中國社會實際相結合，使得不少學術著作只能是停留在理論層面，難以發揮其借鑒和參考的作用。而《城市的恥辱》則進一步打開了這種困境，主要就是由于其內容通俗易懂，易于被理解，也易于被借鑒和參考。

從中國社會發展的現狀來講，《城市的恥辱》可以給我們四點啟示：

第一，繼續嚴厲懲治腐敗犯罪。中國社會現在處于轉型期，現在面臨的問題與美國在20世紀初面臨問題具有相似性，為了有效解決美國社會的“恥辱”問題，美國掀起了一場“扒糞運動”。“扒糞運動”指出了美國城市社會面臨的腐敗問題和無恥行為，加快了美國的改革進程，有效打擊了腐敗，使美國社會走向正確軌道。中國現在也是如此，十八大以來，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之下，打擊腐敗，懲治犯罪的力度不斷加大，一批大老虎紛紛落馬；十八屆四中全會上，依法治國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等，這些舉動是黨和國家在轉型期的必然行動。經過最近幾年的治理，社會風氣明顯好轉，貪官污吏明顯減少，中國社會繼續朝著更加健康與和諧的方向發展。但是中國社會面臨的問題依然比較多，社會發展步入新常態后，不僅需要高壓行動，更需要建立相應的管理制度和規則，以規范社會運行，而這些工作才剛剛開始。

第二，揭示社會問題需要有勇氣有良知的媒體和記者的參與。美國的“扒糞運動”是新聞記者發起的，記者死磕總統，與總統叫板，勇于揭露社會問題。而中國的反腐問題是自上而下的，是在黨和國家的領導下進行的，底層和民間力量主動性不夠，勇于揭露問題的勇氣不足。中國的媒體和記者對社會問題的關注度很不夠，他們的焦點不在社會問題上，而在明星身上，明星干什么都會有人爆料，而社會問題卻很少能像明星那樣，引起媒體與記者的高度關注。媒體與記者對社會問題，有的只是報道，沒有進行深入調查，根本不可能找到問題的癥結。中國現在非常缺乏像林肯·斯蒂芬斯這樣有勇氣的記者，更缺乏有認識社會問題和分析社會問題能力的記者，這說明中國媒體和記者的責任心不強。因此，需要規范引導媒體發展方向，不斷減少媒體對所謂“明星”的關注，提高記者的良心和社會責任心。

第三，中國的榮辱觀教育仍需加強。中國的榮辱觀教育主要是口頭學習教育，沒有懲罰措施，這樣難以起到應有效果。在社會轉型期，需要采取非常手段治理社會風氣，否則會使社會運行出現問題，中國歷史上也不乏這樣的先例，比如在唐玄宗剛登基時，就任命姚崇為宰相，采取果斷措施，解決社會問題，其中有一項措施就是打擊厚葬，以整治社會風氣。中國是一個家本位社會，個人對家是私心和私情并重，容易出現以私害公的現象，正如《城市的恥辱》中所講的“公共精神變成了私人的性情，公共事業心變成了私人貪欲”。因此，要讓人有恥感，不僅要教育，還要對無恥者進行懲罰，以懲罰代教育。比如，考試作弊問題，通過教育肯定不能解決問題，而對作弊者進行嚴懲，以儆效尤，這樣，其他人自會收斂，絕不會再明目張膽去做。中國人家庭的團結與和諧，往往會形成沖擊社會的力量，所以必須由外向內打擊無恥者，因為當懲治一個無恥者時，這個人一定屬于某個家庭，自然而然會起到應有的警示作用；如果不懲治，肯定不會有人遵守。中國這么多年的道德教育之所以效果不佳，就是因為只有教育，而沒有懲罰。

第四，加強農村社會管理。美國是一個城市化程度很高的國家，它不像中國有著長時間的城鄉二元分割，所以林肯·斯蒂芬斯講述的是“城市的恥辱”。但是對于中國來講，不僅存在城市的恥辱，還存農村的恥辱。隨著整個中國社會的發展和黨中央對“三農”問題的重視，農村最近幾年的變化也非常大，如社會風氣惡化，傳統的道德秩序不復存在等。目前，由于國家對農村的政策重經濟發展，輕社會管理，所以農村的社會問題和矛盾越來越多。為扭轉農村社會風氣，建設和諧農村，急需要加強對農村社會的管理，防止農村社會的恥辱問題逐步加重和“無恥走遍天下，有德寸步難行”尷尬現象的出現。

“城市的恥辱”之所以無人覺得是恥辱，就是因為恥辱已經成了社會運行的法則，而生活在這個社會的人要想正常生活下去，就必須按照這個運行法則下的規則行事，久而久之，無恥就變成了一種正常現象。中國社會面臨的恥辱是雙重的，城市恥辱與農村恥辱并存，并且相互交雜和影響，即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并不比20世紀初美國面臨的問題輕。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繼續堅持黨的領導和依法治國的統一，緊跟黨的步伐，堅決擁護黨的方針、路線和政策，為實現偉大的中國夢而不斷努力奮斗。

（作者單位：延安大學公共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