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自然政治思想觀

盧婧　曹克亮（中國計量學院現代科技學院　浙江杭州　31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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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的自然政治思想觀

盧婧曹克亮（中國計量學院現代科技學院浙江杭州310034）

摘要：莊子生活在奴隸制度向封建制度過渡的戰國亂世，有感于社會秩序的混亂，借《莊子》隱喻的提出他的自然政治觀，繼承了老子的無為而治，追念堯舜的原始大同社會，他的自然政治觀還包括君王內治、社會公義和經濟政策，獨創性的建立起一套治國方針，也為后世的現代無政府主義者提供了理論來源和方法論的指導。

關鍵詞：自然；無為；真理；國家

【DOI】10.19312/j.cnki.61-1499/c.2016.03.043

一、莊子的治國大道

莊子是老子之后的道家思想集大成者，繼承了老子的無為而治的思想觀念，體現在政治上就是明確否定現實的社會制度以及文化生活，向往遠古的至德之世，在政治上主張不干涉主義和無政府主義，實行無為而治。在《逍遙游》中，堯想把天下讓給賢者許由治理，而許由拒絕了，理由是“天下既已治也”，自己如果那樣做，是越俎代庖，這就體現了莊子的無為思想。更明顯的論述是在《應帝王》中，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己出經式義度，人孰敢不聽而化諸。”王念孫曰：“‘經式義度’皆謂法度”。法律是統治階級即君王意志的體現。公元二世紀羅馬皇帝哈德良說：“皇帝的命令就是最高法律”，說的就是這種強權政治，而狂接輿的意見與肩吾相反，他認為肩吾“是欺德也”，他說“圣人之治”是“正而后行，確乎能其事者而已矣”。宣（宣穎）云：“不強人以性之所難為”。政治不是干涉和強制，而是使得百姓各得本分，這樣政治就能向前推進了。小國寡民，無為而治的上古社會，是莊子的理想社會。堯順應天地之道治理國家，沒有貪欲之心而天下富足，自然無為而萬物自生自化，像淵水一樣玄默無為而百姓安定。百姓則各行其是，安守本分，莊子曰：“天下非有公是也，而各行其是，天下皆堯也”，莊周的政治思想是沒落階級消極厭世，悲觀頹廢的變現。在禮崩樂壞，各諸侯國富國強兵的動亂年代，他沒有斗爭的勇氣，就采取消極避世的遁世哲學，厭倦一切政治生活，而向往一種“乘夫莽眇之鳥，以出六極之外，而游無何有之鄉，以處壙埌之野（《應帝王》）”的虛幻境界。莊子表面上是不談政治的，卻正得著政治的最高效用，最龐大最復雜的莫過于宇宙，莊子講的就是一套“天地位，萬物育”的原理，既然可以用來治理宇宙，那么治理天下國家是就是很容易的了。“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齊物論》），使人的生命與宇宙同化，《老子》開篇就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地萬物究其起點，就是“道”，道可以理解為真理、智慧。那么，作為帝王，應該如何治理國家呢，在《應帝王》中，他提出“汝游心于淡，合氣于漠，順物自然而無容私焉，而天下治矣”。也就是說，只要帝王的精神修養得到鍛煉，達到“無己”、“無功”、“無名”之境，就可以達到天下大治了，這并不是真正的無為，而是一種順乎天道的有為，強調帝王的內心修養。這與孔子的“為政以德”也就是德政觀念還是有差別的。孔子是從道德、倫理上談君王治國之道，而莊子是從客觀真理，自然天道來闡述治國之道，莊子對于孔子的仁義道德持批判態度，在下文會有敘述。圣人之治治內而不治外，王先謙曰：“用法，是治外也”，由此可見莊子的治國理念和法家的以法治國也毫無瓜葛。

二、實踐中的莊子思想

從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來說，莊子的這一套政治理論無疑是落后的，它代表原始社會的圖景，無法適應當世生產力的發展。到了戰國時期，鐵質農器大量使用，私田大量開墾，地主階級不斷壯大，農民以一家一戶為單位進行耕織作業，鹽鐵手工業也得到發展，人類從順應自然進化到改造自然。莊子的自然政治觀還是有意義的，可以一定程度上對苛政暴行進行矯枉過正。柳宗元在《封建論》說：“秦有天下，裂都會而為之郡邑，廢侯衛而為之守宰，據天下之雄圖，都六合之上游，攝制四海，運于掌握之內，此其所以為得也。不數載而天下大壞，其有由矣：亟役萬人，暴其威刑，竭其貨賄，負鋤梃謫戍之徒，圜視而合從，大呼而成群，時則有叛人而無叛吏，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天下相合，殺守劫令而并起。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把秦朝滅亡的原因歸結為暴政和嚴酷刑罰，而漢初為了恢復生產，實行“休養生息，與民休息”、約法省禁的無為而治，則是源自莊子的自然政治觀，而漢武帝的經濟政策亦是種順乎天道的無為，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平準”制度。具體就是“置大農部丞數十人，分部主郡國，各往往縣置均輸鹽鐵官，令遠方各以其物貴時商賈所轉販者為賦，而相灌輸。置平準于京師，都受天下委輸。召工官治車諸器，皆仰給大農。大農之諸官盡籠天下之貨物，貴即賣之，賤則買之。如此，富商大賈無所牟大利，則反本，而萬物不得騰踴。故抑天下物。”通過避免貨物的長途運輸，減少運費和關稅，降低貨物成本，讓利于民，使得貨價降低，也避免了財富的過度集中，而最終讓百姓獲益，商賈雖不能牟大利，但成本也是可以賺回來的。當權者利用自然規律，因勢利導，而不是強制的調控物價，符合價格與價值規律，商品交換以價值量為基礎實行等價交換，受供求關系影響，調整勞動力和生產資料在社會各部門的分配。在剛剛進入封建時期的漢朝，就已經實行了與今日科學的經濟學原理相似的經濟政策并且取得顯著成效，這是古人遵從天道的智慧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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