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養兒防老”這個偽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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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養兒防老”這個偽命題

老無所養之憂永遠能戳中大家的痛點。每一個人都會變老，每一天我們都離養老這個話題越來越近。不管年輕還是年長，我們都該關心這個話題。養老，靠子女、靠政府還是靠自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很多人在猶豫該不該生二胎，更多人在擔憂自己老了怎么辦。這種擔心并非杞人憂天，而是現實狀況逼著人們不得不去直面。在城市與鄉村的二元結構下看待這個問題，我們會發現養老問題顯得尤為嚴重。

傳統的家庭養老模式受到沖擊

在媒體的報道中，我們時常會看到農村的空巢老人年過花甲還要務農自養，疾病纏身時只能臥床等死。

支撐家庭養老模式的尊老和孝道邏輯，建立在重要的物質條件基礎上，而這方面的基礎在農村已經慢慢消逝。在傳統農村的生活中，土地是生活中的重要資源，并且土地在繼承中占據著主導性的比重，而尊重和孝順老人意味著在繼承中占據優勢地位。但是，在逐步現代化和城鎮化的農村，土地的價值在降低，支撐家庭生活的收入來源更多來自土地收入之外，諸如進城務工或者出門做生意等，那么土地就難以成為吸引子女贍養老人的物質誘因。這種變化直接引起代際關系中父母與子女之間權威地位的變化，尊老和孝道的道德約束力變得越來越弱。

“養兒防老”的傳統家庭養老邏輯面臨社會轉型的挑戰。“養兒防老”體現出代際之間的傳承與延續，父母在子女年幼時承擔的撫養義務會在父母年老時演變成子女的贍養義務，這種模式更多的是在一個基本穩定或者說靜止的社會中才能實現，在傳統農業社會中這種養老模式基本能實現自己的目標。但是在流動日益加快的現代社會，這種模式面臨著挑戰，農村中父母子女之間生活在一起的家庭開始變少，空巢老人增多。《禮記》中說：“孝有三：大者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盡管物質上的贍養只是最低目標，但是對很多農村老人而言也是大問題。在城市，老人基本通過社會養老保險制度實現“自養”，但是對農村的老人而言，一方面是國家沒有重視和投入，另一方面在于他們也沒有能力依靠土地來實現類似城市養老保險的“自養”。

農村中傳統家庭養老模式的監督機制也不復存在。在傳統農村的熟人社會中，“多子多福”不僅意味著能促進家庭生產和收入，更意味著在將來養老時有更多選擇，或者說出現孝順兒子的幾率更高一些。但在農村也經常出現，“三個和尚沒水吃”，誰也不贍養老人的情形。

正是因此，“兒女雙全”也是農村家庭的重要追求目標，這其中體現出女兒在監督贍養老人上的重要作用。因為根據傳統的繼承習俗，女兒并不會繼承父母的遺產，自然無須承擔贍養義務，但是血緣上的關系使得女兒同樣會孝順父母，并且由于自身在遺產繼承中并無利害關系，更能通過社會輿論的方式監督自己兄弟是否很好地贍養老人。因此，在傳統農村，當出現兒子不贍養老人的情況時，女兒可以上門指責痛罵，而這種方式往往會受到整個熟人社會的支持，形成一種外在的監督壓力。

但是在現代農村，這種監督機制存在的社會基礎已不存在，繼承法的明文規定使得女兒獲得與兒子同等的繼承地位，自然也喪失了監督者的身份，。因此，缺乏監督的傳統家庭贍養模式也總是頻頻出現問題。

新型的社會化養老體系尚待建立

傳統的家庭養老模式受到沖擊，而新興的養老模式也遲遲未能實現。

到2014年底，中國60歲以上老人已占總人口的15.5%，四個老人、一對夫妻、一個孩子的“四二一”家庭結構更使養老成為家庭、社會的一道難題。

“二孩”新政在中國高速老齡化的背景下出臺，它對人口結構產生影響尚需長久的等待。在此之前，中國社會必須承接住由萬千家庭向外溢出的養老需求。今年“兩會”上，全國政協委員丁常云提出，必須通過建立新型社會化養老體系來破解這一難題。以上海為例，自“十一五”開始，上海就引導和規劃居家、社區、機構三個層面的養老資源配置。占據90%比重的居家養老，并不是說全由子女和家庭自行照料，而是由政府、社會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提供支持，比如針對老人提供老年津貼、志愿服務、居室改造，針對家屬提供喘息服務、“護老者”培訓等。

另外，做好家庭、政府、社會的養老權責和資源配置。在代表、委員的建議中，可以看到居家、社區相融的趨勢。全國政協委員吉永華提出建立“居家醫生+病床+護理站”的老年護理模式，坐實家庭醫生制度，盡可能為符合條件的老人建立家庭病床，同時由社會辦護理站為老人提供居家醫療護理。在吉永華的描述中，家庭、社會多股力量可以有序銜接和周轉，共同參與養老。

“兩會”上，代表、委員就養老問題提出了很多著眼于綜合設計的建議。就吉永華所提的護理模式來說，家庭醫生、家庭病床、社會辦護理站作為單項服務都已自成規模，但站在養老服務整體設計的角度，需要對這些資源的銜接、調度作更好的制度化安排。推廣到整個社會養老體系，只有在對家庭、政府、社會的養老權責和資源配置作好科學安排以后，“養兒防老”的替代性制度才算完善。

目前養老還是得靠自己

目前我國的養老保險制度，以“城鎮職工基本養老保險”為核心。就是工作的人每個月從薪資中被扣掉一筆錢，公司也會幫著繳納一部分。等達到法定退休年齡，且滿足最低繳費年限后，就可以終身領取養老金。但是，就像社會保險只負責保障我們的基本權益，養老保險只能保障我們的基本生活，退休后你的消費水平也許不得不大幅下降。

舉幾個例子也許更直觀一點，比如等到老了你不想和老伴出去旅個游嗎，年紀大了做不動家務了，總要有個小時工保姆之類的吧。偶爾改善一下伙食，出門打個車什么的，這些都是要花錢的。所以想要過有品質的老年生活，那點養老金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很多人有這樣的想法，覺得年輕時交了那么多錢，現在老了不能工作了，該國家養我了。但單靠國家解決養老問題，壓力太大。

上世紀90年代以前，國有企業占絕大多數，普遍以低工資無社保為代價，國家承諾由政府來為企業職工養老。90年代社保制度開始實行，之前的工作者沒有繳納社保，在退休以后可以領取的養老金，是目前正在工作并正常繳納的工作者在承擔。即我們繳費，父輩們領錢。可是隨著我國人口結構的變化，我們這一代將來可能會遇到一個尷尬的局面：養老金不夠用了。

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顯示，2015年中國60周歲以上老齡人口超過2.1億，占總人口的15.5%，65周歲及以上人口13755萬人，占總人口的10.1%。這兩項指標都超過了國際上公認的人口老齡化的“紅線”。有媒體稱，大概只需要20年，中國將進入嚴重的老齡化社會！

20年后，正是80后老去的時候，到時去銀行領養老金的老人會有好幾億。在數量如此巨大的老齡人口壓力下，“養老靠國家”恐怕沒那么容易實現。

再來看看養老保險的情況，2014年，工作者當期繳納的養老保險費為18726億元，基本養老金支出19045億元。2015年全國社會保險基金預算顯示，剔除財政補貼后，保險費收入19556.67億元，支出22581.54億元，缺口達到3000億元。

這什么意思？這就是說，工作者當期繳納的養老保險費還不夠支付退休者當期領取的養老金！所以說，為啥需要延遲退休，因為養老基金的缺口太大！

中國有句古話叫“養兒防老”，但這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其實，養老還是得靠自己。

俗話說：“寧吃少年苦，不受老來貧”。老了老了沒錢花，將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如果你現在的年齡越小，面臨的通脹時間就越長，到時候需要準備的退休金將更多。如果你對生活水平要求更高的話，自然也要更多的錢。

所以，別再覺得養老是一件遙遠的事情了。從現在開始，無論努力工作爭取升職加薪，還是通過投資理財讓自己的財富增值，總之，我們要為自己的養老做準備，至少要為自己養老留點積蓄。說句實在的，前半輩子的人生已經夠辛苦了，下半輩子我們總要對自己好點，瀟瀟灑灑過完這一生。

（《檢察日報》2015.11.18、搜狐網2016.4.6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