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圖/索全星 劉文科
尋找中華文明的“華源”圣地河南新鄭華陽城遺址
文 圖/索全星 劉文科
華陽城遺址是中華文明的“華源”圣地,嵩山地區的大河村晚期文
考化具有文明社會的性質,它是中華文明“華文化”的起源。諸文獻,“中國”二字最早出現在西周銅器何尊的銘文上,銘文記述了周成王將要遷都“成周”而“宅茲中國”的故事,可見“中國”源于中原地帶。中國亦稱“華夏”,“夏”源于古史傳說中第一個王朝,而“華”呢?這一名稱源自何地?又始于何時?“中國”與“夏”皆源于中原地區,這為探索“華源”指明了方向、限定了區域,即“華”應當也在中原地區,處在夏文化的核心區內。新鄭華陽城遺址是我們探索神秘“華源”的一把金鎖鑰。這方古老而天性厚重的黃土地是孕育萌發中華文明的圣地,泱泱中國,華夏斯基。
華陽故城位于新鄭城北20公里的郭店鎮華陽寨村,文獻所載系一處戰國時期的古城址,2013年5月被國務院核定為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10年7~11月,鄭(州)新(鄭)快速通道從華陽故城西墻外側通過,為配合該工程的建設實施,同時也為了更全面了解和掌握古城的布局、結構及其文化內涵,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報請國家文物局同意,開展對華陽城考古調查及西城墻外側護城河區域發掘的工作。
根據《新鄭市文物志》《鄭州市文物志》記載,華陽城地表現存戰國城址,《國語?鄭語》等指出這里是西周“華國”都城之所在。簡寥而孤寂的幾句文獻看似冷漠,卻會化成考古工作者心中難以割舍的千千結。簡單的文獻記載、神秘的西周“華國”、堅強屹立的戰國古城,這些聯結在一起的事物似乎在隱藏著什么,卻又向世人訴說著什么?讓人捉摸不透她本來真實的內涵。歷史既是調皮的小孩子,又是飽經滄桑的睿智老人。這一切讓我們感知到沉默千年的古城墻和其中的每一塊陶片,似乎傾訴著一段段可歌可泣的精彩故事,它時時挑動著我們的好奇心,使我們不得不大膽推理,小心求證,在塵土與文獻中剝繭抽絲,唯恐失去那把唯一能打開文明之源的鑰匙。

“古華邑”石碑
華陽故城西南有華陽寨村,這里是一座回族自治村,考古隊便居住于此。在華陽寨村的歲月里,村民們給予我們很多支持和幫助,相處融洽并建立了持久深厚的情誼。在這里我們先后組織了3次公眾考古活動,參與者多達40人,有范新安、海永信、海文亮、蘇國義、楊軍偉等,他們都是華陽寨村乃至周邊村莊的文化人和文物保護的積極分子。通過座談會,我們宣傳普及了相關的文物保護知識和法規,獲得了關于華陽城的文物信息和線索,為我們調查發掘提供了極其珍貴的參考資料。根據文獻可知,隋代時穆斯林就已入住于此,華陽城南城門外有座清真寺,是回族禮拜的地方。清真寺大門上鑲嵌一方清咸豐年間(1851~1861)的“古華邑”石碑,為神秘的華陽城增添了盎然古意。
《史記?韓世家》記載:“韓僖王二十三年,趙魏攻我華陽,韓告急于秦。……八日而至,敗趙魏于華陽之下。”《史記?白起王翦列傳》載:“昭王三十四年白起攻魏,拔華陽,走芒卯,而虜三晉將,斬首十三萬。與趙將賈偃戰,沉其卒二萬人于河中。”《史記?趙世家》:“……(趙惠文王)二十五年……與魏共擊秦。秦將白起破我華陽,得一將軍。”秦簡《編年記》載:“三十四年攻華陽。”史書中寥寥幾筆,遺漏了太多的歷史情節,但根據這簡單的幾句話,我們可以窺探到那遙遠的時代,那些與華陽城相關的戰爭往事。
華陽之戰發生于公元前273年,以韓國華陽城為主戰場,趙魏與秦韓之間四國大戰,最后秦將白起率軍長途奔襲一舉擊敗趙魏聯軍,殲敵15萬人,解除了韓國的危機,確立了戰國晚期秦國在中原戰場的軍事優勢,奠定了秦國一統天下的戰略基礎。
現存的華陽故城遺址依偎于荊棘叢中,野草掩映,絲毫沒有往日的英姿,我們通過調查,對這一古老的城池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華陽城坐北朝南,現存城墻周長近3公里,平面呈束腰不規則長方形。城址的北墻、東墻、西墻保存較好,南墻被華陽寨村占壓。北城墻基寬15~30米,高6~8米,頂寬1~3米。
城墻筑有10個向外凸出的馬面,用以強化守護,北城馬面之上猶存瞭望和施放烽煙的高臺遺跡。
四面城墻中間各有一個缺口,除東缺口因長期沖刷為深溝、周圍遺跡也多無存外,其余三個缺口均有古代的道路連接,應為城門。西、南兩個城門右側前伸馬面、左側環護城墻,北城門右側亦有前凸遺跡、左側拱衛馬面,可見城門具有強烈的軍事防御意義。
為進一步了解古城構造,我們對華陽城東北角、東城墻缺口南側進行解剖,華陽城的建造方法和程序大概是:精心的測量規劃——平整墻基地面——挖槽筑基——墻基夯出地面后加寬筑高成城墻。夯土為淺黃灰色花土,含沙量大,土質因夯打而非常堅硬,夯層厚7~10厘米。每層夯土首先采用圜底夯,上部鋪墊薄土,再用圓形平底夯夯打平實,使其牢牢結為一層,最后再用鐵鏟之類的銳利工具將夯層表面打毛。
在進行調查之后,我們發現這座戰國時期著名古城竟然沒有預想中的護城河遺跡,這種現象與以往發現的戰國古城布局和結構嚴重違和。那到底有沒有護城河呢?這個問題讓我們困惑了許久。

華陽城東周城址北城墻馬面遺跡
炎炎夏日,毫無頭緒的“護城河”讓整個考古隊顯得有些煩躁。但時隔不久,熱心的群眾提供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根據這一情況,對城東一帶進行地毯式踏查,分別在東城缺口沖溝北側斷面及城東北角沖溝兩側斷面上發現了平行淤積層。這時,我們對5月中旬在東城缺口沖溝南側的一處廢井(TJ1)的剖面進行了再次的審視。廢井中的層層堆積與兩處沖溝剖面大體一致,經過比較分析,我們推測這種層層堆積應該是護城河斷面。就是說,我們發現護城河了!這就像沙漠中的一片綠洲讓迷失于荒野的人們一下子振奮了起來,“護城河”一時間成為村民們街談巷議的話題。
幾乎失之交臂的護城河遺跡又重新被納入考察視野之內,這個發現掀開了我們解讀華陽城秘密的第一頁。我們立即對護城河進行勘探認定,認真做好每項調查工作。通過對城墻外側周邊的全面勘探,證明護城河環繞城墻和馬面外側,內側河沿高于外側。護城河距城墻或馬面約30~45米,河面寬15~30米,深5.6~6.8米。

華陽城東周城址護城河剖面(TJ1)
歷史像調皮的小孩子一樣,總是想把一些東西隱藏起來,而說歷史像睿智的老者是因為他總是給后來的人們一個祥和而寧靜的過去。就像華陽城的護城華陽城的護城河,在滄桑歲月中被默默地淹埋平實,在坦蕩的地表上日月經行,春華秋實,年復一年。河,在滄桑歲月中被默默地淹埋平實,在坦蕩的地表上日月經行,春華秋實,年復一年。然而我們的考古工作卻抓住了沖溝斷崖上的護城河蹤跡,才幸運發現它。
在調查的基礎上,我們在西城墻南端馬面外側的工程區布方2500平方米,歷時5個月的野外發掘,在這一區域發現那些被隱藏起來的歷史遺跡——護城河、防御墻、壕溝、防御坑等,同時也出土了銅鏃、鐵鏟、燒土塊、陶缽、陶盆、板瓦、筒瓦、陶甕等遺物。這座古城擁有前后兩期的布防嚴密的軍事城防體系。

華陽城東周城址城防設施的發掘場景
前期的城防設施只有城墻和壕溝遺跡,而后期的規模更為浩大,護城河屏障于前,高大堅固的城墻、馬面依托在后,防御坑、防御墻樹立其間,進行機動防御,這兩套城防系統證實了戰國晚期趙魏秦韓等國之間發生的“華陽之戰”。
前期城防設施壕溝在城墻的外側,發掘長度23米,斷面呈倒梯形狀,口寬4米,底寬0.6~0.9米,深4.25米,斜壁光滑,挖制規整,中間還有1米寬的生土隔梁。從其位置、規模和形狀結構看,顯然是經過精心規劃的一項城防工程。為了與后期的護城河區別開來,我們稱之為城壕,編號G2。壕溝內自下而上有三層堆積。底層較薄為花土,出土物較少。中層為淤積層,出土了大量的箭鏃、箭桿和陶缽殘片,有些地方散積的箭鏃、箭桿竟厚達15厘米。說明它是一場激烈戰爭的遺存,看著它,仿佛置身于箭矢如雨、喊殺震天、戰馬嘶鳴的古戰場。上層為填土層,厚度2~2.3米,以燒土、燒土塊為主,還有少量石塊、木炭泥塊等,顯然是毀滅性戰爭造成破壞的廢棄物,專門用以填平壕溝的。從壕溝的結構形狀和第二層遺存看,壕溝末期爆發了一場大規模戰爭,應是“華陽之戰”。

戰國壕溝(G2)出土箭鏃

華陽城城防設施城壕(G2)
華陽之戰后,因“韓居中國”,國貧地削,且淪為強秦的附庸,常常“以應天下四擊,主辱臣苦,上下相與同憂久矣。修守備,戒強敵,有蓄積,筑城池以守固”(《韓非?存韓》)。華陽城后期城防體系應是韓國在此背景下建造。根據發掘情況,后期城防體系建設經過縝密規劃設計,大致有這樣幾個步驟:首先,清理場地,填平壕溝;其次,挖掘護城河,建造城墻,護城河的土方用以夯筑城墻;再次,在距離馬面外側約15~20米處掘地取土用以夯筑馬面,掘地成穴的取土處修整為防御坑;最后,在護城河內沿岸上夯筑防御墻。護城河、防御墻、防御坑、馬面、城墻,這種前河后城、坑穴環護、分層設防、虛實互補的城防作戰體系,屬于戰國時期最先進的城防設施,但先進的軍事防御卻透支了韓國原本羸弱的國力,并沒能改變韓國最早被秦國吞并的命運。

出土仰韶彩陶殘片

出土仰韶陶缸殘片
大河村文化遺址位于鄭州北郊大河村西南1公里處,遺址總面積約30萬平方米。1964年秋季發現,進行了11次發掘,發現大量墓葬、灰坑、房基等遺址和遺物。從發掘資料看,是一處包含有仰韶文化、龍山文化的新石器時代遺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居住房屋的遺存。到目前為止,已出土房基28座,時代各異,結構亦不相同。房基1~4號乃其中之佼佼者,這是一組東西并列、毗鄰相連、大小不同的地面建筑,距今約5000年,屬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晚期。遺物中陶器所占比例很大,獨具風格的雙連壺,紅陶黑彩,輕巧秀致。白衣彩陶出土數量很多,花紋圖案多樣,色彩鮮艷,反映了大河村彩陶方面的一個特點。另外,在為數可觀的彩陶片上,描繪有各種天文圖象,諸如太陽紋、月亮紋、星座紋等等。這一發現,對研究古代的天文學,有著重要的意義。遺址中還出土了大量的農業生產工具,如石制的斧、鏟、刀、鐮和蚌刀、蚌鐮等,還有高粱和蓮子等種子。這些遺物表明農業是當時人們的主要生產實踐。遺址的發現為研究我國原始社會文化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
考古,不斷探索歷史的未解之謎,不經意間的發現,卻總能讓我們欲罷不能。起初,我們只是對華陽城西墻外側進行考古發掘,發現了前后兩期的城防設施,其中前期的城防設施只有城墻和壕溝。但在清理壕溝上層時,細心的考古人員在許多紛亂的遺物中發現了兩塊仰韶時期陶片,一塊是黑彩網格紋紅陶盆殘片,一塊是平沿小圓唇夾砂陶缸。憑這兩塊陶片我們判定華陽城遺址可能不是單純的東周遺存,應該還有其他時期的文化內涵。它們在哪里?現在是什么狀況?強烈的好奇心再次激發起我們探尋華陽城秘密的極大熱情。
9月的深秋,田地里一幅收獲的場景,而這一時期恰恰是我們田野調查最好的時機。我們成立了調查小組,對華陽城及其周邊的溝溝坎坎進行更細致的踏查。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在華陽寨村西南約1公里處發現了郭店仰韶文化遺址。遺址位于郭店村東北角,與城南遺址連為一體。從遺址斷面的底層,發現有大量仰韶時期的陶片散落其間,文化遺存十分豐富,我們選擇臺地林隙之處作了50平方米的試掘。

大河村1~4號房基
郭店遺址所在地應是“古華水”源地,《水經注》和《乾隆新鄭縣志》都有詳細的記載,現在城南溝、郭店遺址的溝壑情況仍可尋覓“古華水”的昔日風貌,但不知何因,一直天機未發。2002年在鄭韓故城東南隅的馮莊一帶發現一處東周時期的大型制陶作坊遺址,曾出土帶有“華”字印章的陶器,說明這個地方就是古代的“華”。考古學界一般把嵩山地區以鄭州大河村遺址為代表的仰韶時期遺存稱為大河村文化。這支獨特的文化,出現了黃河流域最早的雙重壕溝圍護的夯土城址,居住雙間或多間的陶房,原始農業、畜養業與制陶手工業發達,有精美的“太陽紋日歷圖”“鸛魚石斧圖”等彩繪陶畫,還有許多灰坑葬人的社會暴力現象,形成了家族家庭社會組織形態,具有了初級社會文明的性質。郭店遺址仰韶時期遺存,顯然屬于大河村文化的范疇。郭店遺址的重要性,一是它的主要文化遺存時代,二是它處在古華國的地脈穴點,把鄭州大河村晚期文化的文明性質一下子升華點亮了。1986年唐蘭先生在《西周青銅器銘文分代史徵》的著作里,論證《命簋銘》的華地就明確指出“中華民族起于此”。因為這個支撐點,實物與文獻、點與面“duang”的一下精妙地嵌合在一起,完美地解答了“華”是誰、誰是“華”的千古之謎,為華夏文明尋找到了根源。
收獲的季節總是令人喜悅不已,我們根據村民提供的線索在溝北斷崖處發現了一個商代灰坑,還在溝南郭店村的地頭斷面上撿到2塊商代卜骨殘塊。一位郭店村民還回家拿出他2009年夏天在地里撿到的2枚骨簪,交給我們作標本,每每想到此景就難抑激動之情。我們發現的商代灰坑的口部距地表0.5米,南北長2.2米、東西寬1米、深5.1米。坑壁較規整,東西長壁有相對的腳窩,灰坑內出土了大量的陶器、骨器、石器等商代早期遺物。根據跡象,我們基本確定此遺跡應該是商代水井,廢棄后填入垃圾成為灰坑。我們隨即對城南溝一帶跟進勘探,所探5萬平方米的面積內,文化層厚達1~1.5米,結合早期與群眾座談所知這里是一座機磚廠,曾出土許多石器這一情況,說明商代早期華陽城遺址確是一處人口稠密的大型聚落,這個發現填補了華陽城遺址商代遺存的空白。

出土商代卜骨殘塊

出土商代卜骨殘塊

出土骨簪

骨簪
深秋的一次踏查,偶遇一位牧羊老人,他得知我們是考古人員之后,非常熱情地帶領我們到他經常撿到各種陶片、箭鏃和石器的地方。在一處斷崖上,尚可看到斑駁的灰土痕跡,我們還從一棵灌木根部采集到一個完整的陶罐。這個地方我們早先也曾特別關注,做過3次調查,在溝坎崖壁間望眼搜尋,在田埂地頭邊懵懂徘徊,每次都無功而返,而這次牧羊人的指點確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這就是海寨殷墟文化遺存,距華陽城東北角約400米,試掘地點確定在海寨村民高瑞喜家東側的菜地里。6月初,我們在西城門北70米處作西城墻解剖,在墻基下曾發現西周時期的鬲足、口沿等陶器殘片。現在把這兩處時代比較接近的遺存放一起考慮,正處在西周“華國”的時地之內。河南省社會科學院歷史考古研究所馬世之先生在《中原古國歷史與文化》中指出,華是商周時期子姓國,被滅于鄭武公東遷。西周末年的華國已極衰弱,屬鄭武公東遷直指的“十邑之地”,符合《國語?鄭語》“前華后河,右洛左濟,主芣、騩而食溱、洧”的鄭國地理形勢,華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西周華國在華水北部發展,華國滅亡以后則稱之“華陽邑”,也有延續俗稱“華邑”的。雖然考古調查資料尚顯單薄,但華國的實物線索是清晰的,并不妨礙論證華國。我們注意到,東周時期古代文獻多用“華”表示這一區域的地理概念,而以“華陽”指代具體地名。戰國晚期 “華水”之北夯建城墻,稱為“華城”,古有“山南水北謂之陽”,又稱“華陽城”。所以華陽城這個歷史地標歷經戰火洗禮能夠屹立至今,實乃“華夏”之幸,“中華”之福。
新鄭華陽城遺址的調查發掘,至今已經6年。人們談論華陽城的多了,關注華陽城的多了,它神秘的文化內涵讓許多專家學者牽掛不已。作為當年參加調查發掘的考古工作者,對這段工作經歷卻是難以忘懷、歷久彌新,長久的思考研究,我們對華陽城遺址也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

華陽城遺址平面
華陽城遺址調查發掘之后,我們在《中原文物》《考古》《中原文化研究》等專業刊物上發表了《河南新鄭市華陽城遺址的調查簡報》《河南新鄭市華陽城遺址東周遺存的調查與發掘》《華國遺址考察與中華名稱溯源》《論中華文明的起源及其初步發展》等學術報告與論文,取得了一系列學術研究成果,推動了中華文明起源研究的深入開展。在《中華文明本源初探》(科學出版社,2014年12月出版)的專著里,比較系統地闡述了華陽城遺址在中華文明起源階段“華源”的學術價值和意義,提出了“華文化”概念,對中華文明起源及其早期發展模式進行了新的研究探討。華陽城浴火生古華圣地,華夏魂中國夢中華昌盛,這是我們研究工作的現實意義之所在。
華陽城遺址是中華文明的“華源”圣地,嵩山地區的大河村晚期文化具有文明社會的性質,它是中華文明起源的“華文化”。華族應是世居新鄭華地一帶的古老部族,這里居中的地理位置和優越的自然環境就是古華族創造華文化的最佳之地。華文化是華族及華地人民世代生產生活的經驗積累和聰明才智的文化結晶,是一種早期文明起源文化。
西周華國是遠古“華”的名稱孑遺,就是說古代的“華”、“華夏”之華、“中華”之華均源于此,由此也為“中華”找到了源地。由于華陽城遺址“華國”的特殊背景,又處于大河村類型文化的中部位置,使我們認識到夏文化、商文化先后發祥于此的歷史現象并非偶然,它完美地詮釋了大河村晚期文化就是華夏文明的源頭——華文化。華夏文明早期是華文化發展為夏文化的歷史概括,黃帝文化是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1992年鄭州西山遺址發現大河村文化晚期的夯土城址,現在滎陽點軍臺遺址又一次發現了同時期的城址,到目前為止鄭州地區已有2座大河村文化晚期城址,《史記》記載黃帝時期的“五城十二樓”將逐步得到證實,同樣新鄭華陽城遺址的“華源”圣地也將被更多的新發現所印證。根據14C測年報告,鄭州西山城址始建于距今5300年,若以此算起則中華文明至少有5300年的悠久歷史。鄭州地區處在黃河中下游交界地帶,處在嵩山黃河之間,古為“華”地,居“天下之中”,眾多的新石器晚期及夏代的文化遺址與古城古都,充分證明了華夏文明早期由“華”到“夏”的發展歷史,中華文明的星星之火由此燎原神州大地。華夏文明也稱中國文明、中華文明,這是華文化、夏文化分別對中華文明起源和王國文明發展作出的開創性歷史貢獻的銘記。

華夏形勢圖
本文為2016年河南省社會科學普及規劃項目(編號2016SKPJ-423)的子項目。
(作者索全星為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員、華陽城遺址調查發掘考古領隊;劉文科為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