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前行，堅定理想，讓心相連
——探訪印尼瑪瑯國立大學孔子學院志愿者教師

□　文/本刊記者　李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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踽踽前行，堅定理想，讓心相連
——探訪印尼瑪瑯國立大學孔子學院志愿者教師

□文/本刊記者李易之

廖詩琴（左三）和印尼舞者的合影。

華文教育自20世紀90年代末在印度尼西亞復蘇以來，發展勢頭日益強勁。漢語已被部分高校設定為專業課程，越來越多的中小學校也開始把漢語當做選修課程；各地教授印尼、英、漢語的三語培訓學校也紛紛建立。隨著漢語越來越受印尼各界的歡迎，漢語教師的需求也逐年上漲。截至2016年，印尼全境已有六所孔子學院和一個孔子課堂，越來越多的中國年輕人選擇前往印尼，成為漢語志愿者教師。因為他們的付出，兩國人民的心變得更近了。

這個教師隊伍中，有名來自中國桂林的女孩，叫廖詩琴。

11歲那年，她與幾名小伙伴受邀前往日本熊本市舉辦了一場畫展，第一次，成為國際文化交流使者的想法在她的腦中萌發。

高中畢業，廖詩琴填報了廣西民族大學對外漢語專業。她選擇印尼語作為第二外語，大學三年級去了印尼巴厘島留學；4年后進入廣西師范大學，在漢語國際教育的道路上繼續深造，為夢想積蓄能量。如今的她，已是印尼瑪瑯國立大學孔子學院執教的10名漢語志愿者教師之一。

“媽媽常說：‘你學會了那么多東西，我不擔心你挨餓，但如果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又掙得到錢，人生就會更加圓滿。’”詩琴說。

【奉獻】

志愿者教師的生活是充實的。

印尼瑪瑯國立大學孔子學院除工作日正常授課外，幾乎每隔一周就會舉辦一次省級的大型活動，逢年過節的文化活動更是必不可少。2016年4月份在印尼東爪哇賽區舉行的漢語橋比賽，就由這所孔子學院主辦。

按照慣例，這些活動會由每個志愿者教師輪流負責，其他的志愿者教師也要參與活動的某些具體方面。在不是自己作為總負責的活動中，詩琴常擔任主持人的角色。

詩琴介紹說，作為負責人，細心是做好每一項工作必不可少的素質。活動的宣傳海報、申請場地、訂餐、評委等，任何環節出現差錯都會影響活動的整體效果，而要做到細心，絕非易事。

“辦活動是很累的。活動只辦一天還好，有時候我們會有為期兩天的活動。那樣就得工作日上五天課、周末活動兩天，然后再接著上課。”詩琴說道。

除舉辦各類活動外，這所孔子學院的志愿者教師們還擔起了瑪瑯國立大學中文系的教學工作。快節奏的工作，讓年輕的志愿者教師們感到有些始料未及。于是他們大多會提前買好下周的菜，以免因活動而耽誤吃飯。

不過，他們的工作已經獲得了該校師生和當地民眾的一致認可。“身為廣西師范大學的研究生，我們在當地提供的教育水平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詩琴談到這里，自豪地說。

正是這樣的成就感，為志愿者教師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動力；正是工作中與當地人的彼此學習和借鑒，為他們的自我成長積蓄著勢能。

【日常】

在印尼，需要的商品在印尼的超市里幾乎都能找到，部分商品價格甚至只有中國的一半。一些服務業也很發達，洗衣連鎖店能夠提供從洗衣到熨燙、整理的一套龍服務，平均收費約每件10元人民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志愿者教師們也不例外。印尼另外兩個品類齊全、價格實惠的商品——化妝品和護膚品，正好滿足了需要。“歐萊雅、蜜絲佛陀、雅漾等品牌都有，價格也不貴。學院曾接待過20多個中國教師和實習生，他們臨走時，順便去商場把某化妝品專柜掃光了。我現在還記得專柜店員又驚又喜的表情。”詩琴回憶道。

民以食為天，買菜也是他們生活中的重要部分。市場里販賣的食材種類，甚至比中國的菜市場還豐富，不僅有常見的肉類和蔬菜，如牛肉、雞鴨肉、西紅柿、土豆等都有固定攤位，市場里還隨處可見叫賣各類海鮮的漁民。新鮮的魚肉價格不貴，大約10元人民幣就能買到一公斤。

由于市場距學校路途遙遠，志愿者教師們常請學生騎著當地十分普及的摩托車，載自己去買菜。這一來一回中，志愿者教師與同學們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同學們都很好玩。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們會問很多問題，比如‘這個的中文怎么說？’、‘你猜這是什么？’、‘這個東西中國有沒有？’等；他們還“連哄帶騙”地給我吃了許多稀奇古怪的香料，真是可愛又可氣。”詩琴介紹說。

對詩琴而言，學生們是自己的驕傲。這些學生學習刻苦、尊師重教，與老師之間的關系非常融洽。每到下課，他們都會走到老師跟前行一種叫做“Salim”的禮——握住老師的手，用額頭輕觸老師的手背，以此表示感謝。

有人說，你會因為愛上一個人而喜歡一座城市。志愿者教師與學生們的情誼，已讓他們深深愛上了這個地方。這也是一直以來，他們排除萬難、孜孜不倦的緣由。對他們來說，這段經歷已成為生命中難以割舍的部分。

【堅守】

當然，志愿者教師的生活也是辛苦的。

基礎設施的不完備，給當地志愿者教師的生活增添了不少難度。詩琴住的地方經常停水、停電，一停就是半天甚至一整天，吃飯、洗澡等日常生活都會受影響。

“對于停水的狀況，可以通過蓄水來解決。”記者給詩琴提了個建議。

“不行的。印尼一年四季都很熱，蓄水很容易滋生蚊子。被蚊子叮個包還是小事，萬一感染登革熱，就沒法上課了。這一年里，我們孔院已經有4個人相繼感染。幸好當地人對治療登革熱挺在行。”詩琴半開玩笑地答道。

交通也是生活中亟待改善的領域。盡管當地有公交線路，但車輛的狀況比較差，不僅舒適度很低，還存在一定安全隱患。不僅是公交車，輪船的運營偶爾也會出狀況。詩琴的一位朋友去年乘輪船從爪哇島前往巴厘島，這趟航行花了26個小時，其中，約20個小時是晚點所致。

詩琴是家里的獨生女，對這樣的生活，最初感到不適應。“但生活久了，慢慢就習慣了。停水就早上再洗澡；斷網就多看幾本書，總有辦法解決的。”她說。

“艱難的條件下，你想過退縮嗎？”記者問道。

“不僅我沒有，我的同事們也沒有。盡管生活比較艱苦，我們也偶爾抱怨，但大家辦事的時候都是很盡責的。”詩琴這次回答得非常認真。艱難的路途無法阻擋存在于心底的夢想，志愿者教師們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從事的是一份怎樣有意義的事業。

【愿望】

自小夢想成為文化交流使者的詩琴，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夠將其他文化的知識學以致用，在教學中不斷提升自我。

孔子學院不僅是一所語言學校，還是文化交流的平臺。每次備課，詩琴都要事先做足功課、認真考證，才能保證教授的知識準確無誤。她為此無數次查閱了中國的音樂、書法、國畫等領域的相關資料。她戲稱說，自己快要成為這方面的“專家”了。

“不過，”詩琴略顯沮喪地表示，“沒時間去深入了解當地伊斯蘭文化，是我最大的遺憾。”

俗話說，禮尚往來。詩琴認為，文化的交流應該是雙方各取所長、共同進步。在巴厘島求學期間，詩琴曾利用假期四處游玩。她穿過當地人的傳統服飾、參加過他們的傳統節日等，一年下來對巴厘島的文化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

“印度尼西亞的文化分布呈現“大聚居，小雜居”的格局，如今民族之間都能和諧相處。”詩琴進一步介紹道，巴厘島的居民大多信仰巴厘印度教，而其他很多地區的居民也都有當地的獨特文化習俗；但印尼大部分人口信仰的是伊斯蘭教，爪哇島就是穆斯林人口比較密集的地區之一。

距離詩琴志愿者教師生涯的結束，僅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而現在的工作讓詩琴忙得“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傳播中國文化了”，因此用來了解當地文化的機會所剩無多。

詩琴的缺憾也許只有在她人生中下一個與印度尼西亞的交集中，才能彌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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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詩琴（二排右五）與她的學生們課后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