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
早春三月,應新西蘭畜牧公司之邀,我們一行六人到奧克蘭市郊的農場考察牛奶消毒和灌裝的制造工藝,并購買其設備。預計整個商考至少要逗留半個月,對方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熱情,只帶我們投宿于農場附近的汽車旅館,后來才發現就餐等成了個大問題。
頭天和畜牧公司達成了初步意向,下午拖著疲憊的身子步行回旅館。組長擔憂,晚餐沒有著落。新西蘭地廣人稀,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商業也沒有國內這么發達。七溜八拐之后,眼尖的大蔡突然發現了一間叫 “SMITH BROTHER'S”的小超市,從那兒返回旅館只需刻把鐘。
帶著驚喜和興奮,我們逐隊而行,魚貫進入超市,準備來一次大采購。除方便面、面包、火腿腸、水果和牛奶外,還要補充一些生活必需品。
我當翻譯,進門就和店主“史密斯”老頭攀談起來。雖稱“史密斯兄弟”超市,實際上日常打理的就是他們老兩口。史密斯自稱是英人第六代后裔,那帶著倫敦口音的英語清晰悅耳。得知我們來此并不是旅游,而是采購,老頭兒積極地作“導購”:牛奶選大容量的,價格便宜些,但注意保質期只有三天。飲料可買玻璃瓶裝的可樂或雪碧,喝完了可以將空瓶拿來店里退還,相比塑料瓶裝的更劃算。如果買面包,他只提供紙袋,要是需要大的塑料袋,得另外收錢。不過,塑料袋下次最好還是要帶來,可以循環使用。
見組長手里拿了牙膏、肥皂和洗衣粉,還有一把一次性的剃須刀,老頭兒面帶微笑,竟然拿出計算器,清點人數和數量,再預估近半個月的使用量,換成適量的洗衣粉。他最后還囑咐我,一次性剃須刀用完后,下次一定要帶回到店里,他會集中起來交給專業人員去處理。如果在旅館一扔了之,廢棄的刀片可能會劃傷收垃圾人的手。老頭兒和藹又耐心,慢言細語,就像一位久違的老朋友。
把這些翻譯給組長和同事們聽,大家心里很有觸動,覺得老頭有點怪,不像國內店家,極力推薦價貴又不實用的東西,買得越多越高興。轉念一想,這些特殊的“店規”蘊藏著老頭兒對他人體貼的“溫情”。我將此說給老頭兒聽,他點頭默認,對其他觀光客和周圍開車來的老主顧,他也是給予有益的“忠告”,勸別人理性消費。
出了超市,碧水藍天,一望無垠的綠色草場,散落著低矮歐式小別墅,猶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眼前是見不到任何垃圾和廢棄物的地面,我們感慨良多,就像這位小超市“輕商重義”的可愛老板,環保和節省資源的理念已經深深地融入新西蘭國民心里。
(摘自《無錫日報》 圖/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