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思物語
—東方空間美學介入當代藝術實踐

管懷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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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思物語
—東方空間美學介入當代藝術實踐

管懷賓

后冷戰時代以來，伴隨著世界戰略情勢與意識形態的變化，以及互聯網技術的不斷推進，一種新的全球化價值觀正以驚人的速度滲透到世界的各個地區和領域。當代藝術領域也無不例外，很多發展中國家在走出自身封閉的文化系統的同時，也被這股西方現代藝術的價值標準和理論體系所牽制，自覺不自覺地參與到這個新的全球化文化共建的行列之中，并且追隨著世界最新流行的美術樣式。

過去的三十年，西方現代主義思潮在中國當代藝術中的演繹過程，可以說，極富有戲劇性和代表性地濃縮了世界的藝術格局，現代主義與后現代主義理論幾乎同時介入到中國當代文化現實之中。雖然一批批理論家、策展人和藝術家積極地參與到這個多元的當代文化的建設之中，盡管其中不乏有超越現狀、立志突破的有志之士。但是，不能不承認，內外看來我們依然存在一種“后殖民”狀況和被選擇的傾向，文化圖式與藝術風格常被套用或者意譯，隨意的改版工作往往取代它本應有的實驗性與原創性。我們不能不說理論或者學術上缺乏一些與實踐并行、與自身文化相脈連，具有前瞻性的觀念和論著。

這使得人們對當代藝術現象不能作出相對客觀的評判，也不能從實質上對中國當代藝術展開積極的批評。也使得當代藝術創作領域中那些有意義的發想和實驗性工作不了了之，或者缺失它應有的美學支撐；我們往往借助于西方當代藝術系統中既存的準則來評判發生在這里的藝術現象。

同樣，中國當代藝術教育也存在著相類似的現象與問題，新增學科面臨著基礎文脈的梳理與前瞻性學術理論的共建問題。當代實驗藝術教育的意義何以呈現，這對我們提出了前所未有的學術命題和建構相應教學體系的必要性。針對這一全球化新的文化生態與景觀，過去的十年里，我在中國美術學院當時的綜合藝術系和后來的跨媒體藝術學院的教學活動中持續提出“園語”的概念，并致力于東方空間美學介入當代藝術實踐的研究。在這個圖像泛濫的時代，我們如何看到傳統的生長性，如何從當代藝術既存的框架來追溯我們文化的源頭，并從中建構出一個與今天相關的藝術系統顯得尤為重要。

實際上，當代藝術的發展以及新的語言系統的建構和運作，涉及到與它相關的社會歷史和美學范疇，我們需要來自自身文化機制與美學意義上的支撐，才能判斷發生眼前的種種炫目事象，也才能從中建構良性的批評機制。因此，這一課題的提起，無論對那些積淀數千年的審美觀念在當代文化語境中獲得延伸、拓展，還是對當代藝術的總體建構，包括走出九十年代以來中國當代藝術中的那種“時效藝術”“策略藝術”的陰影，重新面對藝術本體與文化內涵都是極其必要的。就中國當代藝術教育而言，這也是一個有待建設的系統工程。在這里，重新認識既往的藝術概念和文化資源，整合新的藝術規則，探索富有創造性的視覺表現顯得尤其重要。首先，它要求我們提示一種有助于本土知識體系清理的思路和與今天相關的文化判斷；同時需要在學術層面上從傳統文脈以及當代文化現狀中整理出一整套新的評判標準，在真正意義上參與到當代多元文化的對話與共建。

關于“園思物語”

實際上，“園思物語”是有關“園語”概念的引伸，它是當代實驗藝術教育的一個現場命題。它的提出，旨在對中西方文化與藝術系統的雙向資源作必要性的梳理，因為對兩個資源在不同程度上的意譯、套用、盲用，已成為中國當代藝術圖式與風格的來源。在今天，時效藝術、策略藝術并不是個別現象，中國當代藝術從觀念到語言系統的建構、運作常常被各種利欲和資本所取代。所以這是一個系統工程，我們的藝術教育、藝術批評、審美判斷、語言探討都需要重新整合建構。無論是審美概念、閱讀方式還是視覺經驗，都需要提出一個新話語結構與視覺評判系統，在此基礎上才能探討文化創造與地緣文化的特征，才能深入修辭層面的建設和中國當代文化的可能性拓展。

更確切地說，“園思物語”是從東方古典空間美學中轉化出來的一個與今天的視覺文化和空間創造相關的概念。它包含著圖像文本資源、空間感知資源以及美學心理資源；包含著對中國古典園林的閱讀與解構這樣兩個層面，它在本質上涉及到審美價值的認知與文化圖像的再構問題。

首先，閱讀是一種文化姿態，它有助于我們理解東方傳統美學中的意象與意境的審美追求，同時也讓我們看到東方空間美學在當代的傳承意義和思想依據，我們希望這種對于文化資源的閱讀逐漸成為一種自在自覺的內在需求。至于解構，它是一種新的文化洗牌與闡釋方式，它消解規則與標準，并將傳統文化中的活性元素介入到一種新的文化語境的建設之中，或者說轉化到符合中國當代文化發展與藝術語言總體構架之中。

“園思物語”作為一項有關當代藝術發展的實驗性教學內容，不但與東方造園藝術的修辭手段相關，同時也涵蓋了中國傳統空間美學和視覺經驗的許多方面，充分顯示了它與當代社會和多元文化語境的關聯性。實際上，從本土文化資源出發，這也為藝術教育本身注入一種新的精神血液。我們力圖從總體上拓展它的時代境遇與意義，并直接遭遇中國當代藝術發展的種種問題。

有關“園語”的課題研究與東方造園美學介入當代藝術實踐和教育的現場，并非簡單針對藝術領域中一個既往的流派、觀點所進行的批判或者主張；也非要在東西方之間、傳統與現代之間作嚴密的比較或者進行概念的周旋。盡管“園語”的展開，在一定領域有時借助視覺的基本形態，也有時出現符號的因素，但都不是最終目的。更主要的是想通過當代藝術教育的現場對那些日漸模糊、或者說處于沉睡狀態的認知系統和感知方式，能有一個新的認識和拓展。這是一個在更加寬泛領域中的思維設定，它既具有包容的特性，又不失其在當代藝術廣闊視野中的針對性，它是一個與“本土資源”相關的認知體系和創造方式還原現實的研究。

就我個人而言，我關切的是：對現實與傳統這個龐大資源的梳理如何輸出到個體意識的確立。否則所謂的創造、建構依然是某種群體意識的慣性表達和權力政治的顯現，或者依舊借用西方的價值系統來評判發生在中國的藝術事象。事實上，過去的近二十年，我在眾多被人們稱之為裝置藝術的作品中，已經嘗試引用了東方古典建筑與造園美學中的一些概念和語言方式。我在《漂流的星》、《觀石》、《面壁》、《詩化的空間》、《逍遙游》、《面海朝天》、《詩人的回廊》、《叩印蘭亭》、《迷城》、《穿越時間的旅行》、《夜園》等作品，以及《過園》、《度園》、《無人界》的個展中，都不同程度地導入了我對東方空間美學的解構。它們交叉著主客體間有形與無形的精神思考；也復合著空間與時間的對應建構以及作者與觀眾互動的心理軌跡。尤其是那幾個個展，作品的媒介交叉、形態的互動并置，通過視覺與知覺層面的交叉路徑共同構成一個“園”的氣場氛圍，而不是傳統園林概念上的空間設置，或者簡單的表象圖說；同時作品與觀眾也不只是客體的關照，某種小徑交叉式的交互，它使心理上的會通與空間物質的形態呈現力量上的分擔。我所關注的是：重構它的立身意義和針對性，探討西方當代藝術既存的概念與方式之外的意義再建，并強調直接針對當代中國社會與文化現實的問題。也就是從現時點出發，從哲學、美學的抽象議題返回到對當代日常現實的關懷，以使那些帶有形而上的思辨概念回到我們的生活與日常。

其實，藝術創造是一個物化的過程，離開了現實、離開了具體可感的藝術表象，那么精神與情思將無由寄寓，“園語”也就成了一個抽象的概念或者局限于技術與方法層面的問題。我們希望將它置入一個新的文化語境，重新構架，重新凝練出一些概念，從中引伸出一條與東方藝術精神以及傳統思維方式相關的線索并加以展開，而不是把傳統思維中的那些表層現象，生搬硬套地嫁植到當代藝術的話語系統之中；或者虛擬一個新的東方樣式、中國經驗來取代當代藝術的實驗性和先端性。

管懷賓 迷城（草圖）

管懷賓 無人界-迷園

管懷賓 叩印蘭亭

交叉的思考與多重的路徑

“園語”的研究旨在強調傳統在當代藝術中的解構意義，它既反思近現代以來，以西方藝術為主流的思想模式；也以它流動和明確的性格來針對當代藝術本體，敲擊新藝術領域的大門，力圖從形式上對這一理念能有所展開。同時注重自身實踐中的理論積淀和深化，拓展新的視覺藝術的認知系統和感知方式，強調一種與實踐行為互通共融的理論構架。

有人將東方園林比喻為凝固的詩，是因為它體現了一種以物質建構諸要素來造型的詩。盡管無言，但它像詩一樣錘煉，有著詩的意境，是可以品讀的詩，并借助了詩性的語義，又從凝固的物理形態中出走。我曾經跟歐洲朋友們說起，去東方（包括中國、日本、韓國），在進入美術館或者博物館了解文化之前，最好先去那里的古典園林看看，它不但能洗刷旅途的疲累，更主要的是：這些東方園林能讓你找到了解東方文化的一個捷徑，至少能從中能看到文化根脈的交叉與關聯。不知道我的推薦是否真的起到什么效應，但無論怎么說，這些東方古典園林中積淀了東方美學、文學、戲劇、建筑、繪畫、雕刻、書畫等幾乎所有的文化層面，這是現實。陳從周先生在他的《說園》中曾說：“中國園林是由建筑、山水、花木等組合而成的一個綜合藝術品，富有詩情畫意。疊山理水要造成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境界。”

“園語”將重新解構古典造園美學的概念以及空間表現的多重語匯，并將演釋它們在當代藝術領域中的多種可能與啟示。“空間有限，園語無界”，它們既是視覺的“景”和“物”，同時又傳達出非視覺的“情”與“意”，而對應東方古典美學中的意象與情境。“園語”在當代藝術實踐中的介入，為其空間表現開放了更多的可能性，一方面，它將激發觀眾想象功能的構建，它使第三者的“闡述”成為整個系統的組成部分；另一方面，它充分顯示了藝術家的策略，也成為藝術家與觀眾交流的接點。這是一個從審美概念的追求向空間自體的回歸，人們通過對這些語義結構、意味各異的空間類比，來感知它們所蘊含的那種超越形態的魅力；或者說借助形態及非形態的線索，來品讀“園語”所包含的這個無形宇宙，并從中領悟到東方美學所包含的更大意義概念。

管懷賓 度園

在進入園林走近“園語”的語境時，我們提出一系列有關空間閱讀的關鍵詞：視線回游（時間與空間一體）、移動的透視；借景與縮景、漏窗與泄景；三維+時間、兩義性的空間；觀石、面壁；動觀、靜觀；移步換影、曲徑通幽；超越、空靈、虛融、淡泊與二十四詩品；九曲凌波、聽香讀畫、徑緣池轉、廊引人隨；花影移墻、峰巒當窗；清流碧潭、千巖萬壑；隨宜施設、不拘程式；景物宜人、宇宙同一……

這一段段非線性的概念與關鍵詞將有助于我們出入這看似已經遠離的文化時空。我們從這些古典園林的形態與內涵上找到宋元山水畫所追求的那種回游與展開的一致性。如果說，宋元山水將空間的維度疊置在二維平面并且結合了時間因素的話，那么這些中國古典園林則體現了維度返還后的時間與空間的交叉體驗，他們借助了形態卻超越了形態，超越了作為審美概念的思辨。

這里，作為課題的“園思物語”涵蓋了兩個方面的內容。首先，“園思”涉及一個與中國社會傳統的時間與空間概念以及審美意識和思維方式相關的問題，也就是東方古典藝術中所追求的那種審美理想和意境范疇。它要求我們對傳統思維方式有一個更深層次的認識和反思，包括認清傳統文化中那些偏頗之處。再者，“物語”將從相對抽象的審美概念回到文本，將對其審美概念的追求聯系到當代藝術實踐，通過對古典園林其美學語義、結構、意味、功能的解構，重新編排與今天相關的“園語”結構和表現形態。這是一個新的時間與空間、精神與物質的結合體，也是將傳統語言方式解構到當下的文化語境和藝術問題，它起到一個在時間與空間上“上度傳統，下出現代”的銜接作用，并促使當代藝術走出單一的形式峽谷，在一個相互關聯的文脈中提出更具創造性和啟示性的視覺表現內容。

作為課題，我們有可能就造園來解述園語，或者討論相關的思考題和論證方案；也有可能借助園語對應的造物關系來評述當代藝術事象。園林本身不只是我們考察傳統空間藝術的標本，而可能成為課題展開的第二現場，一個依然靈動的視點和活性平臺。我們可以隨時切入，也可以隨時出走或者超越，在這些錘煉的空間里，我們不只是閱讀空間語言本身，更重要的是感知一種文化的底蘊與精神。我們主張從現場借助事例來展開有關《園思物語》的觀念意義和技術語言表現的討論，關注它與當代藝術創作的內在聯系，強調學生在整個教學環節中主體意識的確立，以期形成一個充滿活力的互動對話的教學環境。強調閱讀是為了解構，以及從解構到創造過程其先端性、拓展性、獨創性等自覺意識的建立。

在這里，我們力圖超越文本或者說針對那些尚沒有明確結論的議題深入討論，它們有對當代藝術實驗性的思考，也有出于東方文化的現代闡釋以及中國空間美學在當代可能性的研究。比方說：（1）導入時間的空間（2）藝術互動中的內外空間（空間的兩義性）（3）連續性的空間構造（東方古典園林）（4）單純化的空間（極簡藝術與當代建筑、后現代建筑的語義性）（5）空間的一體化（調動的五感與知覺空間）（6）空間構成（包蒙斯與現代設計、室內設計中機能的構成與形態）（7）物理性空間與非物理性空間（視覺性與非視覺性空間）（8）假設的空間（虛擬空間）（9）當代藝術與設計相區別的空間建構（10）藝術與空間（脫領域的空間形態）（11）空間的素材與媒體（12）脫裝置的借口（13）藝術作品與場所境界的關系性（14）動作的空間延伸（15）哲人的清游—景與游（16）美學流失的空間困惑（17）視覺回游（移動的透視）（18）物質與空間（19）消失的空間（非作品形態閱讀的可能性）（20）材質的隱喻（21）文化選擇的差異性（22）跨領域的思考與實踐（23）“解構”與傳統的再現（24）《道德經》中老子的空間與《逍遙游》中莊子的時間等。

無論是關鍵詞的推薦還是思考題的提示，我們都強調對于概念的重新注釋，強調今天的視點，希望師生共同展開相關課題與專題的討論，深化并拓展課題的意義，強調學生以主體身份進入教學環節，并以一種積極追問的姿態進入教學現場，師生在一種臨場的氛圍中進行相關專題推進論述。同時，我們要求將東方空間美學中的那些概念或者造園文化中的視、知覺元素引伸到當代文化現實并介入到具體的藝術創作之中，強調解構后的再創造；強調個性與實驗性的發揮以及創作者與觀眾的互動關系；強調從方案到制作、展示整個創作過程的深化推進。注重從造型向表現形態的轉形，從作品向背景文化過渡，從形式向關系的深化，再從關系向發現創造的實現，以使觀念與技術得到同步建構。

超文本鏈接—“園語”的凝練與輻射

今天看來，傳統美學在其行業中一對一的傳承模式已經日顯模糊，它在新的文化境遇中有可能交叉與重疊。將東方造園美學解構到當代藝術領域，實際上是一種泛領域的嫁植。有關“園語”的研究，是一項有關中國當代藝術實踐與理論的綜合性研究，也是當代藝術的實驗性教學選題。它涉及藝術領域中一些帶有普遍性的問題，并對當代藝術創作具有廣泛的啟示意義。在梳理東方空間美學時，我們發現，實際上東方人的空間概念包括對物的理解、空間營造的方式都有另外一個不同于西方空間構造的線索。它將物的所指與能指轉化到另外一個層面來探討，物的指涉與敘事、物的劇場關系都被推到一種臨場的狀態。

作為本身從不同角度參與當代藝術創作活動的實踐者和中國當代藝術教學的參與者，我在藝術創作領域持續多年的實踐與此課題相并行。二○○四年回國之前，我曾寫過一篇篇幅較長的論文《空白的藝術—構筑非視覺性空間的意義》，對相關問題有一定程度的梳理。我希望通過對“園語”課題的研究，重新解讀東方造園美學與詩論中的一些內容，深入探討“園語”的本質意義。同時，我也希望體現一點不同于以往單純理論家角度的價值視角，它將在理性與非理性之間展開相關專題的論考，也可能在一種流動的和帶有跨越性的思考中進行評述，提起并展開相關問題的討論。

管懷賓 日蝕風景-塔

管懷賓 無人界-迷園

首先，以東方哲學和空間美學中的一些概念與理論為基礎，從思辨領域加以澄清，從抽象的概念認識向空間實體，向當代藝術的現場實例過渡；以當代藝術中的矛盾和弊端作為問題的焦點加以揭示。在我們將“園語”介入當代藝術現場，尋找建立當代東方思維相對應的當代藝術方式的同時，無疑也拓展了當代空間藝術的含義。古典造園美學中的象內象外、引景借景、天地空白等諸多概念以及時間、空間意識的導入，使得包括裝置在內的當代空間藝術的意義已不只是停留在視覺領域。在這里“園語”概念的提起和它帶來的反思，拓展了當代藝術的語境規范。一方面，縱向上，它體現了中國傳統思維方式中的一些活性的概念與美學經驗向當代文化現實的轉形。另一方面，橫向上，我們希望建設與自身文脈相關的理論系統，提示另一種新的閱讀方式和視覺經驗，緩解并脫離當代西方藝術理論的附庸與牽制。

當然，由于東方空間美學與視覺形態是一個非常龐大而成熟的體系，我們或許不需要過于依循文本的梳理與界定。東方人強調智慧的實踐性，而非客體化地面對外部世界，天性具備那么一種感知事物的方式和述訴情感的途徑，這或許是今天可以挖掘的文化資源。所以，有關它的閱讀與解構并非只是對一種藝術現象的解構。無論借物、造物還是造景、造境都不應該僅僅是空間形式上的探討，它與東方人的時空觀相關。它的終極關懷應當是人，是一種關乎人情緒的東西。景象的營造不是創造視覺奇觀，重要的是境界的創造所帶來的想象力與感受力。我們除了面臨與美學概念相關的觀念閱讀，更重要的是透過美學界面的分解與重構，建立一種有判斷力、有跨度的復合型思維。這一新的話語系統的建造，需要我們不只是流于形式與經驗的表層，而體現一種本質意義上的自覺以及視覺經驗和評判準則的建構；重要的是，提示一種有效的方法來超越既成的文本準則和審美概念，這是一種解構后的文化創造。那些傳統美學重要的節點元素也將生成新的視覺文化形態，而不再作為當代西方視覺文化框架上的某種東方標簽和文化符號。

本課題既重視單元教學的階段性成果，同時更希望它在當代藝術、跨媒體藝術、實驗藝術教學結構的模塊循環和鏈接。與最終歸納一個結論相比，更注重它在當代藝術更寬領域中的啟示性和演釋過程，更強調一種與實踐行為互通共融的理論構架，并在此基礎上展示針對當代藝術的批評，拓展傳統美學觀念在當代語境下的再生意義。

管懷賓 無人界-空際

管懷賓 塔園

管懷賓 穿越時間的旅行

管懷賓 過園

管懷賓 漂流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