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帝王靠搶劫

陳雨露 楊棟

羅馬帝國安敦尼王朝的幾位統治者都堪稱“極品”。

最著名的皇帝當屬康茂德。康茂德活著的時候是個禍害，雖然他確實昏庸，但他是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軍隊統帥，是名副其實的軍事權威。推翻一個壞的軍事權威不是壞事，如果樹立不起更好的權威，那就未必是好事了；如果根本樹立不起權威，那就肯定是壞事了。一個軍事權威倒下，新權威不能服眾，結果必定是群雄爭霸。

康茂德死后，羅馬帝國同時出現了三個皇帝，這三個皇帝的皇位居然是通過拍賣得到的。最后，其中一個叫塞維魯的皇帝擺平了另外兩個皇帝。

塞維魯擺平其他兩個皇帝的辦法是——給士兵多發錢。他的手下，無論士兵還是軍官，收入都比其他兩個皇帝的多一倍。他最著名的一句話是：“要多給士兵發錢，其余的人可以不管。”

塞維魯時代，羅馬帝國已經開始使用雇傭軍，結果雇傭軍的工資越來越高，足以耗盡羅馬帝國的年收入。

為了應付日益浩繁的軍費開支，塞維魯開始“搶劫”。

搶劫的第一個方式是高稅收。簡單點的是增加若干稅種，白天當街收錢，半夜砸門撬鎖收錢；復雜點的是無償征用勞動力，比如徭役。

搶劫的第二個方式是罰沒。盡管增加稅收能提高收入，但成本很高，要派稅吏，要統計所有居民收入，中間還得被稅吏擺一道，效率實在太低了。更好的辦法是，居民手中什么最值錢，找個幌子就直接拿來，比如土地。塞維魯宣布：行省的土地全部歸皇帝所有。

搶劫的第三個方式是貨幣貶值。塞維魯還比較克制，他當政時，金幣和銀幣的重量只減少了1/3。塞維魯的繼任者很快就修煉到最高境界，金幣居然只含2%的金，就差發冥幣了。

隨著劣幣的發行量逐步增加，羅馬的物價也一步步提高，終于在2世紀到3世紀中爆發了一次大規模的通貨膨脹。最終，羅馬的經濟向自然經濟退化，塞維魯王朝也開始用實物支付官員薪水，從食品、衣物到車馬。

東方帝國的士兵若缺衣少糧最多嘩變，拉桿子造反的人畢竟是少數。羅馬的士兵可是雇傭軍，沒有錢，皇帝就要被除掉，塞維魯王朝的三代帝王都在不同的場合被自己的士兵以不同的方式除掉了。

（摘自《世界是部金融史》江西教育出版社 圖/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