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中后期科舉制度與江南士人社會流動研究

【摘要】科舉制度源于隋唐，止于清末。它促進了不同社會階層間的人員流動。科舉制度促進的社會流動不僅包括階層間的垂直流動同時也包括代際間的水平流動。本文主要以明代南京為中心的應天府地區為例考察明朝科舉制度下的社會人口的垂直流動狀況及這種流動對社會的影響，對代際間的水平流動不做分析。

【關鍵詞】社會流動；垂直向上；垂直向下；影響

基金項目：西南民族大學研究生創新項目“明代中后期科舉制度與江南士人社會流動研究”（項目編號：CX2016SP141）的階段性成果。

中國古代社會中，由于戶籍管理的森嚴，社會的各階層之間是相對封閉的。科舉制度的實施，打破了血緣世襲和高門貴族對政治的壟斷，為下層民眾進入仕途提供了一個相對公平的平臺。這種措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我國古代社會階層的垂直流動，即個人地位在社會階層中的上升或者下降。

一、垂直向上的流動

經過元末戰爭的洗禮，明太祖朱元璋為保證大明王朝的長治久安，建國初期就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求取賢才，科舉取士是實施最早、效果也最為顯著的。

整個明代，先后開科89次，錄取進士25232人，其出身來自農民、軍人、商戶及工匠的大有人在。整個明朝，大量的平民百姓通過科舉進入官僚階層，平均比例大約在42%左右。科舉成為明代平民入仕的最主要的通道。

根據明清進士題名錄統計，自1371年首次開科到1904年最后一次科舉，明清兩代共舉行殿試201科，加博學鴻詞科，不算翻繹科、滿洲進士科，一共錄取進士51681人，其中明代24866人，清代26815人。江南一共考取進士7877人，占全國比例的15.24%，其中明朝3864人，占全國15.54%，清朝4013人，占全國14.95%。明清兩代每7個進士，大概就有一個來自江南。根據何秉棣先生以硃試會卷為主要參考資料，對進士的出身狀況進行統計研究的結果可以看出明代科舉制度的相對開放，極大地促動了社會階層的流動。這種流動的影響，更主要地體現于下層百姓之中。這意味著科舉在促動由普通民家向“士”階層轉化的社會階層流動中所發揮的作用，要明顯高于由“士”向“官”中所發揮的作用。但科舉所促動的階層流動并沒有脫離傳統社會階層結構變化的范疇，官僚階層仍然掌握很大的社會權利和資源。

二、垂直向下的流動

朱元璋建國初期，放寬了對科舉應試對象等級身份的限制與要求，大力興建學校，規定各級地方學校的生員人數，造成生員數量的急速增加。而“進士”與“舉人”錄取比例的增加幅度，并沒有增加。于是，科舉體制的流通狀況也越來越呈現出堵塞雍滯的勢頭。據沈登苗在《明清全國進士人才的時空分布及其相互關系》（中國文化研究1999年冬之卷總第26期）一文中統計，有明一代江南地區共產生進士3864名，居全國各省第三名。但即便如此，也沒有緩解這種雍滯的現象。

三、垂直流動的作用

對科舉制度所引起的垂直流動作用的分析，必須要考慮到這種流動對上層統治階層和下層平民的作用是什么。

1.對于封建政府來說，科舉垂直向上的流動解決了統治基礎問題

（一）封建統治者用科舉制度“學而優則仕”的措施，“誘使”中國的知識分子走上“讀書做官”的道路，擴大了統治階層的統治基礎。新的、充滿活力的新鮮血液源源不斷的通過科舉道理進入官僚管理階層，官僚階層的人員更迭又很大程度的保證了政策通明，促進統治階層的穩定統治，有利于維護社會穩定。

（二）構建了相對穩定的中間階層。中國古代的社會結構，大體像一個“多層蛋糕”。在這個結構中，皇帝是最上層，平民百姓的最底層，中間層的大夫（百官）與士是溝通與維持上下兩個階層的重要通道，是維持政治久治長安的基礎。士大夫層面越厚實，統治基礎越牢固。在古代中國，士大夫階層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財富和相對寬闊的知識結構，不僅促進了中國古代社會的穩定，也維系了中國文明的長久。

2.不過，對于普通民眾來說，科舉制度還是會留有遺憾的。

（一）機會的平等性掩飾了階級之間的不平等性。科舉制度下的社會流動，本質上還是屬于政治層面的流動，落后的社會，專制的統治，注定了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享受到政治權利。民眾允許自己的子弟背離自己的階級，成為統治階級的一部分。是因為，有了政治權利這個家族就可以享受到部分的政治庇護。越到封建統治的后期，官員與皇帝之間的買賣關系就越明顯。明代的官員，基本上是賣給了皇家。在任期間，工資低，收入小，不能帶家小。而一點貪污受賄，便是連累一家老小。國家體制不變，民眾沒有政治權利的現象不變。

（二）培養不出優秀的經世致用的人才。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是經史之學，而其中以經學最為實用，尤其是明朝之后，熟讀四書五經可以做官。以經學為考試內容，可以選拔出優秀的政治管理人才，但培養不出優秀的經世致用的人才。

注釋：

[1]何炳棣：《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China–-Ispects of Social Mobility，1368-1911》，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Paperback 1980，第111頁。

[2]朱保炯、謝沛霖編《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統計，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3]參見劉曉東：《明代士人生存狀態研究》，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2年版，第四章。

作者簡介：李瑞（1991—），女，河北邢臺人，西南民族大學旅游與歷史文化學院專門史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社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