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東平 任英琦
“順序義體詞+了2”探因
祝東平 任英琦
順序義名詞與謂詞的同一,首先,二者所表情況都是相對于某一主體而言的;其次,對于這一主體來說這一情況是“不常在”的。“體詞+了2”表示:對于主體來說,體詞所表情況只是其所經歷的一個階段,說話時主體已經開始經歷這個階段,并且,這個階段與前一個階段有明顯不同。“體詞+了2”的使用要求交際雙方有充分的已知信息。時間詞、年齡等加了2比較自由是因為時間與空間雖然具有相同性,但是,也存在著本質的不同。
順序;“了2”;事件;時間;已知信息
邢福義(1984)論證了“能進入‘NP了’句式的NP具有推移性。它所表示的概念,是由相對的概念推移而來的,原來并非如此。”馬慶株(1991)發現:含有順序義是體詞“能在其后加助詞‘了’”的條件,并進一步列舉了含有順序義的體詞:大多數時間詞、指人名詞中的銜位名詞、表示交通線路上一個點的處所名詞、數量(名)結構等,另外,有一些名詞在語境中可以臨時獲得順序義,如值日輪流表上的人名等。邢福義(1984)、馬慶株(1991)都認為“順序義體詞+了2”表示的不再是靜態的事物,而且,“從表達功能上看,現代漢語多數名詞只有指稱作用,而有順序義的體詞和體詞性結構,不僅有指稱作用,而且有陳述作用,因而可以做謂語,有謂詞性。”(馬慶株1991)以上觀點在漢語學界已基本達成共識,本文將進一步追問:順序義體詞與謂詞如何同一?順序義為什么能成為體詞后加“了2”的條件?并進而概括“順序義體詞+了2”的語義及適用語境。
1.1事件的“不常在”
動詞,從語義角度,表示動作、行為、變化等,而動作、行為、變化等必然是某個主體的動作、行為、變化,因此動詞常在句中作謂語或謂語中心詞,對某一主體進行陳述,正如王力(1985)所言,動詞“最適宜于做敘述詞(敘述句中的謂語)”,并進一步論述:“普通的敘述句,都是敘述些不常在的事件的。”(王力1985)就是說,對于所敘主體來說,以動詞敘述的事件都是不常在的,即只存在一個時間段,因此,這個時間段必然有始點有終點。如:“張三上中學”,對于主體“張三”來說,“上中學”這個事件必然只存在一個時間段,這個時間段可以看做主體“張三”人生的一個階段,在前一個階段結束時開始,并且在這個階段結束時,后一個階段開始:

圖一
對于任一主體來說,必然不斷地經歷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事件,這一個個事件占據著人生一個個長長短短的階段,在漢語中,這些事件通常以動詞性詞語VP表述。比如,起床-吃早飯-上班-吃午飯-上班-吃晚飯-睡覺等等,這大約是一個主體一天所經歷的事件,當然,人生必然還經歷許許多多可以預測或者不可預測的事件,而這些事件對于主體來說都是不常在的。并且,這些事件的“不常在”,在每一次交際中,都是交際雙方已經達成共識的已知信息。
1.2“順序義”與“不常在”
“順序”,《現代漢語詞典》(2012)的釋義:“事物在空間或時間上排列的先后。”實際上如果沒有時間上的先后,空間并沒有先后,如果我們從上俯視我們生存的空間,那么我們看到的是一個二維平面,看到存在于其上的眾多事物,而不是依序排列的個體。一旦我們將眾多的事物作為一個個個體去感知,我們就必須確定一個角度,一個順序。就是說,如果我們不選擇一個角度,不一一去感知,那么這眾多的事物就沒有從一個到另一個的順序。因此,空間中的多個事物是同時存在的,只有當存在著某個主體,并且主體選擇了一個角度,去一一感知——包括一一經歷,才確定了一個順序。
因此,確定“順序”的條件是:存在著某個主體,及某些客體,這些客體因被該主體一一感知或經歷,而排成序列。序列可以看做依序排列的一個整體,其中的任一個序位都是序列的一個部分、一個階段,主體從一個到另一個一一經歷這個序列的各個序位,作為這個序列的每一個序位都將被主體感知或者經歷——從上一個序位結束開始到下一個序位開始結束,就是說主體對其中的任一序位的感知或者經歷都只是一個階段,是不常在的。
所謂順序義名詞,表明該名詞表示的是某序列中的一個序位,比如,……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研究生……我們之所以將其看做一個序列,是因為這些名詞所表事物經常是某個主體依序經歷的情況。作為序列之一的某一個名詞或名詞性結構,所表述的則是該主體某個階段的情況;因而對于主體來說,任一個階段的情況,都是不常在的,而是有始點有終點的一個段落。
因此,順序義名詞與謂詞的同一,首先,二者所表情況都是相對于某一主體而言的;其次,對于這一主體來說這一情況是“不常在”的。
從語義角度,名詞表示人或事物的名稱,所表人或事物占據空間。從句法語用角度看,名詞一般沒有陳述功能,不單獨作謂語;只在判斷句中可以單獨作謂語或者與“是”構成動賓結構作謂語。而“名詞+了2”則必然是句子的謂語部分、陳述部分,因此,本文將在判斷句中作謂語的名詞作為與“名詞+了2”對比研究的基礎。
2.1不加“了2”
王力(1985)認為“判斷句是用來斷定主語所指和謂語所指同屬一物,或斷定主語所指的人物屬于某一性質或種類的。……判斷句只管判斷,是不涉及時間的。”如:
(1)楊小寧,男,中學生。
(2)俊美的皇甫姑娘,大學生,算得上百里挑一,卻選中了一個“馬大哈”。
(1)(2)中的名詞“中學生”“大學生”是判斷句的謂語部分,分別是說話人對“楊小寧”“皇甫姑娘”的判斷,說話人并沒有表述與時間相關的信息。但是,交際中的話語必然包含“說話時”這一時間因素,就是說,雖然對于任何主體來說“中學生/大學生”都是主體所經歷一個階段的情況(當然,在對某個人進行介紹的時候,最后的學歷常常伴隨一生)但是,“楊小寧”屬于“中學生”、“皇甫姑娘”屬于“大學生”,只是說話人對說話時主體情況進行的判斷,并未關注其前或其后的情況,也就是并沒有把“中學生/大學生”作為某個序列中的一個詞語。
2.2加“了2”
(3)兒子今年已經中學生了。
(4)大學生了,學會照顧自己。
(3)(4)中的“中學生/大學生+了2”,就不僅表述說話時主體的情況,同時也與其前、其后——尤其是其前情況相關,就是說將“中學生/大學生”放進了“……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這個序列,并且,表示主體在依序經歷這個序列,說話時已經開始經歷“中學生/大學生”這個階段:
…小學生 中學生高中生大學生……

再進一步考察“中學生/大學生了”適用的語境:從“中學生/大學生”這個階段的始點開始,到終點為止,并且,從語義上凸顯“中學生/大學生”這個階段的始點,強調這個階段與其前階段的不同。
邢福義(1984)認為:“NP了”一般只用作因果復句、轉折復句的偏句,如:
(5)大姑娘了,所以要注意整潔!
(6)大姑娘了,可是一件象樣的衣服也沒有!(轉引自邢福義(1984))
(5)(6)中,“大姑娘了”都是無主句,其主體并沒有出現,但是,很明顯必然存在著一個說話人認為聽話人已知的主體。兩例中“大姑娘了”都表示主體已經在經歷作為“大姑娘”這個階段,凸顯這個階段與其前的作為“小姑娘”階段應該有的明顯不同,作為因果復句的偏句可以理解為:因為已經是大姑娘而不是小姑娘。
因而,“名詞+了2”表示:對于主體來說,名詞所表情況只是其所經歷的一個階段,說話時主體已經開始經歷這個階段,并且,這個階段與前一個階段有明顯不同。
2.3交通線路上的處所詞+了2
主體與某處所的對應一般以“~在~”表述,主體的空間是“這兒”,因此也可以表述為:“(我)這兒是 ~”①我們認為與“處所詞+了2”相關的是后者。,例如:
(7)當李教授說千真萬確沒有看花,是有一個不明飛行物時,同鄉則沉下臉,嚴肅地對他說,可不能亂講,這里是北京,不是你那個弋壁灘,有什么沒什么,你到時怎么說得清?
(8)盡管你在那些大河里如魚得水,但是這兒可是北京,是首都。
(7)(8)中,雖然說話人是將“北京”與另一個或一些處所相對立,但是,只是作為兩個或多個個體,而不是作為依序的不同階段。
其實,任何一個處所,包括北京,都必然可以是某個主體運動時所經歷線路上的一個點或者一個段。如果某個主體依序經歷某些處所,那么,這些處所就因主體的一一經歷而排成序列,每個處所是一個序位,主體不同時間經歷不同序位的處所,因此,主體經歷任一處所必然都只是有始有終的一個時間段——“不常在”。如:
……沈陽——山海關——北京——鄭州——武漢……

主體的移動表現為隨著時間流逝主體所經歷的處所不斷變化,隨著時間流逝可以一一表述為:
……沈陽——山海關——北京——鄭州——武漢……了。
因此,與“(我)這兒是北京”相比,“北京了”將“北京”放進了一個序列,凸顯主體經歷處所“北京”是有時間性的,而說話時已經開始經歷“北京”,并且與其前的所經歷有明顯不同。
“(主體)+體詞+了2”表示:對于主體來說,體詞所表情況只是主體一個階段的情況,說話時主體已經開始經歷這個階段,并且這個階段與其前階段有明顯的不同。
其實,在空間中主體以移動為常態,主體的身份也多為不斷變化的,但是,這種移動或者變化并不都能被表述為“處所詞/名詞+了2”,筆者在北京大學語料庫中檢索“處所詞/名詞+了2”,事實語料很少。因此,我們認為“名詞/處所詞+了2”除了所表述語義的限制外,必然還存在著其他限制,其中最重要的是語境的限制。
3.1馬慶株(1991)認為:“強調移動到了某一站,就可以在處所詞后面加‘了’。”例如在公共汽車上就可以說:
(9)現在都北海了,馬上故宮了,過了美術館就王府井了。(轉引自馬慶株(1991))
就是說,“在交通線路上”并不是處所詞可以加“了2”的充分條件,例如在地圖上查看某個線路上的某個處所,并不能在這個處所詞后加“了2”。“處所詞+了2”的充分條件是:某個主體,某條交通線路——按主體即將移動順序排列的一系列處所,“該主體正在這條交通線路上移動”,并且這是交際雙方達成共識的已知信息
……北海-故宮-美術館-王府井……

對于聽話人來說,主體將一一經歷“北海/故宮……”是已知的,經歷的方式也是已知的,因此,說話人需要傳遞的信息只是:說話時是否已經開始(經歷“北海/故宮……”),因此,“北海了”只表達:說話時已經開始(經歷“北海”)。交際中句子的成立在于作為交際雙方達成共識的充分已知信息,和對于聽話人來說一定的新信息。“處所詞+了2”對于聽話人來說新信息只是說話時主體已經開始(經歷處所詞所表處所),其他必須都是交際雙方達成共識的已知信息。
3.2含有順序義的名詞直接加“了2”也同樣,充分條件是:某個主體,某個序列——按主體必然一一經歷排列的序列,主體正在一一經歷這個序列,并且這是交際雙方達成共識的已知信息。邢福義(1984)認為:如果不加“了”,“大姑娘”就可能是主語、呼語(包括另一種情況:全句不成立):
(10)大姑娘,要注意整潔!
(11)大姑娘,一件象樣的衣服也沒有!
(10)(11)中的“大姑娘”都是主語,是后文陳述的對象,從語用的角度看其功能是指稱,前句“大姑娘”指稱所有可以稱作“大姑娘”的人或者交際雙方已知的某個個體,后句“大姑娘”則相當于專名,指稱某個交際雙方已知的個體。而“大姑娘了”顯然是針對某個具體主體的陳述,只是說話人認為聽話人已知這一主體,否則,就需要補出主體:~~是大姑娘了。對于包括聽話人在內的所有人來說,主體經歷“小姑娘——大姑娘”必然是達成共識的已知信息,實現這一預期的方式也必然是已知的,因此,“大姑娘了”的新信息只是:說話時主體已經(實現預期)。
職位加“了2”,例如:“連長/處長……了”,因為“……排長——連長——營長……”“……科長——處長……”這樣的職位序列并不是每個人的必然經歷,因而交際雙方除了就主體達成共識外,還需要聽話人已知主體的身份職業等,對于交際雙方來說,主體經歷“連長/處長”必須是已經達成共識的,實現這一預期的方式也必須是已知的,“連長/處長+了2”只表達:說話時主體已經(實現預期)。其他臨時獲得順序義的體詞,如“值日輪流表上的人名+了2”,使用的充分條件:已知某些名字,并且某個主體的值日按某個順序一一經歷這個名單,因此,經歷每個名字都必然是交際雙方達成共識的,“人名+了2”只表達:說話時主體已經(實現預期)。
而如:季軍——亞軍——冠軍,是獎牌的級別,可以將其看做有順序義的序列,但是“冠軍了”,卻不太容易接受,這是因為“季軍——亞軍——冠軍”并不是作為某一選手獲獎的順序,獲得冠軍的選手,并不一定或者一般情況下并沒有經歷過獲得季軍/亞軍的階段。①但是,在一些特殊語境中因“表示視點的轉移”(馬慶株1991),并且,關于視點轉移的順序交際雙方已經達成共識時。
對于任一主體來說,都在不斷的經歷著各種大事小情,因此,其所經歷在不斷的變化,而由一種經歷變為另一種經歷,或者說由原經歷變為說話時的經歷,需要通過不同的手段方式或者某種具體的動作行為,漢語中一般以動詞性成分表達,而前文所談“名詞/處所詞+了2”,大多可以在“名詞/處所詞”前加動詞,表述主體變為“名詞/處所詞”所表情況的手段方式,如“長成大姑娘了”“當上連長了”“到北京了”,并且事實語料中以加動詞為常。就是說,一般語境中,對于交際雙方來說,主體并不是隨著時間流逝自然開始某種經歷,而是要通過某種手段方式或者具體的動作行為——常以動詞表示——才可能由原階段進入以“名詞/處所詞”所表階段。
而“名詞/處所詞+了2”成立的充分條件是:某個主體,某個序列——按主體必然一一經歷的順序排列,主體正在以某種方式一一經歷這個序列,“名詞/處所詞”是這個序列的一個序位,因此主體必然以某種方式或者通過某種動作經歷這一階段,并且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信息都是交際雙方已經達成共識的已知信息;對于聽話人來說,新信息只是:隨著時間流逝說話時主體已經(開始經歷“名詞/處所詞”這個序位)。
除了“現在/今天(今年)/這個星期(這個月)”這個系列馬慶株(1991)所言相對時間詞以外,其他時間詞加“了2”比較自由,幾乎沒有語境限制,說話人完全可以根據表達需要在任意時候選擇“今天7號。”或者“今天7號了。”甚至二者的語義都難以區別,并且,加“了2”似乎也并沒有一個作為陳述對象的主體,時間詞前也不能如名詞、處所詞等前加動詞,那么,時間詞后的了2,與前文分析的名詞、處所詞后的了2是否同一?如何同一?
4.1“這兒”與“說話時”
主體——或者說話人①根據語境主體與說話人可能同一,也可能不同一。出場當然同時就表達了主體——或者說話人的時空點:現在/這兒;“這兒”是主體——或者說話人的空間,“現在”是主體——或者說話人的時間,正如“這兒”已表達了主體——或者說話人,“現在/今天(今年)/這個星期(這個月)”同樣也表達了主體——或者說話人。雖然“現在/這兒”是主體——或者說話人的時空點,具有相同之處,但是,時間與空間也存在著明顯的差別:
其一,主體的空間點只是主體個體的空間點,如果說話人與主體不同一,那么主體的空間點與說話人的空間點并不必然同一;而說話人的時間點則必然與包括聽話人在內的所有人相同,即使說話人與主體不同一,其所在時間點也必須同一,因此,時間的主體是包括交際雙方的所有人,只要說話人說話就表達了所有人的時間——說話時。就是說,空間點是某個個體獨有的,而時間點則是語言共同體成員共同的。
其二,在空間中,主體可以靜止也可以運動,主體可以主動選擇靜止或者運動,并且可以選擇以不同的方式;而在時間中主體的時間必然連綿不斷地變化,主體永遠不可能靜止在某個時間點,并且這一連綿的變化對于任何人來說沒有例外無需任何動力。
其三,以上兩點關于時間的信息,是語言共同體成員的共識,是任何一次交際默認的語境條件。可以比較:

4.2在空間中,作為主體的人,可以選擇靜止在任一空間,即使運動也可以選擇不同路線不同方式,因此,對于聽話人來說,主體的這些信息都可能是未知的。而在時間中,包括交際雙方的所有人,都必然隨著時間的流逝經歷公元紀年上的一個個日子,漢語以“過日子”表述,不可能靜止,也不可能自主選擇,因此,對于每一個以數字標識的日子來說,包括交際雙方的所有人作為主體都必然經歷,并且無需任何手段方式、動作行為,時間流逝是其充分條件,因此,這些信息是包括交際雙方的所有人的共識。所以,說話人根據所要凸顯的信息,可以任意選擇:
(12)今天7號。
(13)今天7號了。
(12)如同“這兒是北京”,并不與其前情況相關;(13)則如同“北京了”,凸顯與其前情況的不同,凸顯“7號”對于主體來說是“不常在”的。(12)的成立,也說明判斷只是針對說話時情況進行的,就是說,并不關注其前其后的情況。
4.3年齡等數量
年齡是其主體的紀年,每個人從其出生開始必然依序經歷1歲、2歲、3歲……這個按數量排列的序列,每一年齡都是一個有始有終的階段。雖然這個依序的經歷可以看做“長”的結果,但是,這個經歷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沒有例外的,也可以說只要活著這一個條件,因此,就如“時間詞+了2”,“年齡+了2”的使用也沒有語境限制,說話人完全可以根據所要凸顯的內容選擇:
(14)3歲。
(15)3歲了。
但是,年齡是個體的紀年,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的紀年,因此,年齡都有其主體,(14)(15)的成立都必須交際雙方關于主體已經達成共識。
自然數的順序都是由小到大,以數量標識的事物的發展,其數量也大都是由小到大,因此,任何一個數量,對于主體來說,都只是發展過程中一個階段的情況。并且,關于數量的這些信息,可以作為語言團體成員的共識,因此,在已知信息充分的條件下,數量(名)可以后加“了2”,表示已經實現預期。
NP+了2,NP表示某個主體所依序經歷序列中的一個序位,NP+了2表示隨著時間流逝主體開始經歷“NP”所表階段,而且,這一階段與前階段有著明顯不同。NP+了2的成立需要交際雙方具有如下達成共識的已知信息:某個主體或者包括交際雙方在內的所有人,主體依序經歷的某個序列,因此,作為序列中一個序位的NP必然是主體一個階段的經歷,并且,經歷的方式也已達成共識。因此,在NP+了2中,了2的語義可以抽象為:(某個主體)已經開始經歷(NP所表階段)。
祝東平,女,1962年生,文學博士,吉林大學文學院教授(長春130012);任英琦,女,1992年生,吉林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長春13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