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
在新中國電影的國家修辭中,以兵形象為主體的男性英雄在意識形態上被置于一個很高的位置,并被作為召喚性的符號來利用。新中國電影亟需大量的男演員形塑英雄,于是國營電影制片廠紛紛招募部隊文工團的文藝兵充實表演隊伍,一批從未有過銀幕表演經歷、但有過解放區生活體驗的年輕男演員開始了新中國的兵表演之旅。而在建國初的昆侖、文華等私營廠,“男演員現在除了在香港和國營廠的,人才實在不夠分配,最近有一家公司已發電到香港,約韓非、馮喆、嚴俊他們回滬拍戲,據說韓非已有復電,準備買到船票后就回上海,預料明年春大批的留港演員都可能回到自己的祖國來工作了。”很快,未曾有過解放區生活經歷的老上海演員也邁入了兵表演的行列,嘗試以新的表演方式塑造不同于以往的男性形象。這些個性迥異、背景不一的男演員在兵表演中并非處在同一起跑線上,他們所塑造的兵形象也有著不同的面孔、身體和個性,這反映出的恰是主流意識形態操控下的理想男性氣質的可能性。兵表演的目的是形塑英雄,英雄形象是理想的男性典范,成功的兵表演迎合并體現的是那些在社會中得到正式承認的價值,演員也會借此給觀眾造成某種理想化的印象。于是,新中國的男演員與其塑造的兵形象也就形成了銀幕內外的互塑。
從1948年開始,諸多有著工農兵戲劇表演經驗的解放區文藝工作者開始進入東北電影制片廠,以充實和加強人民電影的創作力量。1948年9月,“老延安”張平由東北文工一團調入東影,這位跨越老上海、延安與解放區表演場域的戲劇表演者終于開始了自己的銀幕表演。1949年,張平在出演的第一部影片《光芒萬丈》中擔任主演,32歲的他扮演老工人周英明。有著豐富舞臺表演經歷的張平“第一次走到攝影機前,就是在長春市一個胡同里的破爛市進行實景拍攝;眾目睽睽,沒有一點舞臺演出的氣氛,他感到非常局促不安,此刻,張平多么想回到熟悉的戲劇舞臺上去。就在這進退之際,陳波兒和導演許珂熱情地幫助他,使他開始了解了電影這門藝術首先要真實、自然、接近生活?!盵1]1950年,張平在成蔭導演的《鋼鐵戰士》中扮演男主角張志堅,初涉銀幕兵表演?!朵撹F戰士》是剛剛學習電影拍攝不久的成蔭繼紀錄片《東影保育院》與故事片《回到自己隊伍中來》后執導的第三部影片。
1949年上海解放時,34歲的文華公司演員兼導演石揮“親眼看到人民解放軍對待老百姓態度是那樣的和氣,作戰是那樣勇敢頑強,處處為著人民利益著想,真不愧為人民自己的隊伍。因此,在上海市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未開以前他就想下部隊去體驗生活……直到他看到‘人民文學上朱定同志的《關連長》小說之后,更引起他要拍一部以《關連長》為題材的電影,來表現中國人民解放軍指戰員們的英勇犧牲,忠誠為人民服務的那種偉大精神的電影并介紹給新解放區的人民”。[2]幾乎與此同時,諸多加入上海電影制片廠的老上海男演員開始了兵表演?!敖鹧鏋榱伺摹洞蟮刂毓狻?,留了滿面胡髭,大有‘林沖夜奔中的林沖模樣”①,他下部隊體驗生活,開始了不同于以往的表演方式,并撰文表達自己的心情:“我在電影界工作了二十四年,但這樣作比較有充分準備的演出是第一次,我覺得我的真正的演員生活現在方才開始?!盵3]金焰身著軍裝、手握鋼槍的兵形象(老沈)登上了1951年第7期《大眾電影》的封面。馮喆為了出演《勝利重逢》中的耿林海,到三野部隊及石家莊農村體驗生活。這位昔日英俊小生在新中國銀幕上的第一次亮相便是身著破衣、扛著鋤頭的光頭農民形象,隨著這個角色最終成為革命戰士,馮喆也完成了第一次新中國兵表演。張伐通過《翠崗紅旗》中的解放軍師長江猛子開始了自己的兵表演之旅。作為私營廠的導演和演員,石揮的新中國兵表演并未落在后面。對于老上海明星而言,表演革命英雄自然是形塑自我全新形象的有效途徑。
1950年下半年,石揮率領《關連長》演員到吳淞某部隊體驗生活三四十天,與戰士同宿同食。影片于1950年11月在吳淞外聯合某部隊拍攝外景,在內景拍攝時,也有部隊進駐文華公司參與拍戲。石揮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關連長》的拍攝與表演中,他曾對記者說:“拍完了這一部戲,他等于從軍了三年回來,因為他自從該片開拍前在部隊中體驗生活直到拍完《關連長》片后,對與他們的生活和勇敢作戰的經驗學習得非常豐富?!雹儆纱丝梢姟蛾P連長》的拍攝對石揮的改造意義以及石揮對這部影片流露出的信心與希望。
1951年,諸多報刊雜志報道著私營廠第一部兵題材影片《關連長》的拍攝情況,而《鋼鐵戰士》因為在1951年7月的第六屆卡羅維·發利電影節榮獲“和平獎”也成為被關注的熱點?!朵撹F戰士》中的張排長登上了《大眾電影》第16期的封面,《關連長》中的關連長形象也登上了《大眾電影》第20期的封底。隨著《關連長》的公映,關于這兩部影片的評論紛紛見諸于《人民日報》《文藝報》《大眾電影》《新電影》等報刊雜志,尤其是對張平扮演的張志堅和石揮扮演的關連長這兩個兵形象的分析。然而,兩部影片的境遇卻是兩重天,《鋼鐵戰士》得到了極高的評價,而《關連長》卻遭遇了意識形態的滑鐵盧,除了1951年4月第20期《大眾電影》刊登了趙涵的《評〈關連長〉》在肯定影片的同時較溫和的指出影片的缺點及于丁的《團結就是力量——參加〈關連長〉攝制經過》詳細介紹了影片拍攝過程之外,大多的評論文章都對這部影片及關連長的形象展開了的批判。原本并無關聯的兩部影片和兩個男性形象無意間形成了對照,喧囂的褒獎與批判開始為新中國的兵表演和英雄形象塑造導向,也促使電影人思索如何利用典型的英雄形象具化新中國的歷史、精神和形象。
R.W.康奈爾認為:“在任何一個給定的時間內,總有一種男性氣質為文化所稱頌,即支配性男性氣質。”[4]在戰爭年代,軍人的形象受到推崇并成為男人日常行為的理想和典范,其氣質也成為支配性男性氣質。在新中國成立之后,這種男性氣質依舊強勢持續。就電影界來說,如張平一般親歷過戰場的解放區文藝戰士的氣質在他們的工農兵表演中延續,而石揮這些長期浸染在都市生活的國統區演員則利用體驗生活的方式努力改造,竭力靠近工農兵氣質?!澳行詺赓|是男性終其一生不斷被創造、學習、運用、強化以及重塑的產物。性別認同是一種主動的實踐,透過沉浸于社會權力網絡中的個體建構與維持。因此,男性氣質并非先于社會行為、身體、性格存在,而是存在于人們的行為當中,如同社會實踐的模式一般,在日常生活和組織生活中被實現;個體在日常生活中援用各種可得的社會資源,主動地實踐他們所相信所謂‘適合的男性氣質?!盵5]在這種意義上,新中國演員的工農兵生活體驗所揭示的正是男性氣質在國家話語下的操演。在銀幕之上,新中國電影開始了以男性兵形象為主體的理想男性氣質的建構。
在《呂梁英雄》《新兒女英雄傳》為代表的農村娃的英雄傳中,新中國電影已經開始講述兵的故事,不過側重講述他們由農到兵的成長歷程,因此,柱子、二娃、牛大水這些農村娃并非典型的兵形象,他們由男孩到男人的過渡中所表現出的個性與氣質并非完美的男子氣概?!朵撹F戰士》則將戰爭年代所推崇的軍人形象及其男子氣概成功升華,并濃縮在主人公張排長身上,使其成為建國伊始典型的英雄形象?!朵撹F戰士》是成蔭根據蘇里、武兆堤、吳茵創作的歌劇《鋼骨鐵筋》改編而成。據張平回憶:“這部片子一開始想叫《真正的人》或《不屈服的人》,但因都與蘇聯的影片同名,所以后來才命名為《鋼鐵戰士》?!盵6]鋼、鐵以及片中張排長的名字張志堅都彰顯著一份矯飾的陽剛,由“人”到“鋼鐵戰士”,影片最終也完成了一個男性神話的建構,而不是去講述一個普通男性個體的故事。正如黃鋼在評論中所說:“《鋼鐵戰士》所敘述的不是普通的人物和普通的事情?!盵7]張排長一出場即是一個成熟老兵,影片僅用一句“在家給人家扛了幾十年長活”便交代了他曾是一個和二娃、牛大水一樣的農村娃。戰爭是證明并展示男性氣概的最佳舞臺,影片前三十多分鐘著力于表現張排長在戰場上的英勇與成熟,后六十多分鐘則通過張排長經受住了酷刑的考驗、美女與金錢的誘惑以及骨肉之情的瓦解來打造“鋼鐵戰士”,這個男性軀體所經受的暴力讓其超越了身體的體驗并被神圣化。從這種被抽象過、修辭過的身體中,觀眾可以見證英雄所具有的崇高理想和高貴的精神屬性。影片以張排長獲得上級授予的“鋼筋鐵骨”的錦旗完成了英雄的命名儀式。影片最后一個鏡頭是張志堅手握鋼槍、胸掛勛章、滿臉剛毅的鏡頭,“全副武裝、夸張矯飾的男性軀體限制了這個軀體所具有的自我意識,”[8]使其最終成為被神圣化、超人化和完美化的男性符號,從而對銀幕外的觀眾進行著有力的詢喚。戰爭片表現出的故事情節基本都是將朝向勝利的男性斗爭壯麗化,充滿對男性力量的幻想和對英雄之死的描寫,這類影片與新中國意識形態的內涵是一致的?!朵撹F戰士》得到了新中國觀眾的歡迎,成為建國初期映出場次、觀眾人數最突出的影片之一。在文化部舉行的1949-1955年優秀影片評選中,《鋼鐵戰士》獲得一等獎?!朵撹F戰士》也為新中國電影在國際上贏得了聲譽,不僅在卡羅維·發利電影節上榮獲“和平獎”,而且在蘇聯熱映。“鋼鐵戰士”和“白毛女”分別以男性的英雄神話和女性的重生故事向世界展示了初生的新中國。
《關連長》是由石揮的哥哥楊柳青根據朱定的同名小說改編。朱定在寫這篇小說時只有20歲,他是在上海解放后才參軍的富家少爺。①朱定和石揮一樣,都是在上海解放時為解放軍的形象和氣質所感染,由此萌動書寫兵的熱情。然而《關連長》最終沒有完成英雄神話的打造,關連長在影片中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影片以極大的篇幅來表現關連長和八連戰士在整修待命期間的一些瑣碎故事,如學文化、關連長給戰士倒尿盆、指揮演習、跟文化教員談家史、請示戰斗任務等,直到影片最后才展現關連長率領連隊同國民黨軍隊的英勇對峙。同樣是老兵,一口山東方言的關連長卻不能像張排長那樣滿口的革命大道理,時常冒出“我日他個奶奶的”“他娘的”“我日你個奶奶”這樣的口頭禪。關連長及那些戰士的形象、氣質是演員們根據體驗生活時的所見所聞所感在銀幕上的藝術化表現,然而卻成為當時的評論批評《關連長》“丑化”“歪曲”戰士形象的佐證。張默的評論頗有代表性:
在整個影片中對人民軍隊士兵形象是歪曲的、丑化的……把我們的指戰員處理成流里流氣、兵油子式的丑角型的人物。作者撿到了一些人民軍隊已經唾棄了的東西,以為奇貨可居,如獲至珍的突出來表現……盡管影片作者在拍攝前及拍攝當時曾一度在部隊中體驗生活,但透過影片作者(編、導、演)的具體作品——影片《關連長》,卻發覺這種體驗未能深入。影片作者以小資產階級的觀點、方法去觀察生活,去理解士兵,去創造角色,迎合小市民低級趣味,偏愛地攝取了部隊生活中極個別的、非本質的、非人民軍隊氣質的落后現象,盡情地加以渲染;而忽略了普遍的、全體的、本質的向上急劇進展的積極事物,這樣就必然發生了上述的一些現象。這樣就使得原來是最可愛的人物——我們的戰士被丑化了。[9]
這篇評論不僅否定了影片中的兵形象,也否定了編、導、演深入部隊的生活體驗。從中可以看出,“極個別的”的男性形象是不能表征“我們的戰士”,即便他們在現實中真實存在。《鋼鐵戰士》中的張排長已經彰顯了革命戰爭英雄的身體修辭,“革命通過服裝改變身體的外觀,對身體進行直接的‘革命化,使身體成為革命‘裝置。但是僅僅有對身體外觀的裝修還是不夠的,同時革命也通過‘外貌描述對身體本身——尤其是面貌進行‘改造,使其更符合革命的要求?!盵10]如果以此為標準,光頭、背個斗笠、脾氣大、愛罵人的關連長自然不能為官方所期待的革命英雄代言,他的氣質與理想男性氣質相距甚遠。在新中國電影中,反面角色可以被竭力丑化、漫畫化,但作為主角的英雄形象必須具備被主流意識形態所認同的男性氣質,不允許變形、夸張等隨心所欲的描畫。《鋼鐵戰士》的被褒獎與《關連長》的被批判表明了主流意識形態對男性氣質的著力建構及嚴格規訓。在R.W.康奈爾看來:“一個集團可以憑借支配性男性氣質來聲稱和擁有在社會生活中的領導地位?!盵11]因此,英雄首先要以其支配性男性氣質為國家、集體代言。
然而,在《鋼鐵戰士》備受好評的縫隙中也可以窺見對張平飾演的張排長的一些意見:
當然,這個人物的塑造還是成功的,只是不及老王和小劉那樣使觀眾覺得自然親切。[12]
在這部優秀的影片中,和小劉、伙夫老王這兩個人物比較起來,張排長就顯得不夠生動多彩。這個人物其所以使人感覺不及小劉和老王那樣真實、動人,主要就是因為在這個人物身上的堅強不屈、對革命無限忠誠的高貴品質,僅在某些特定的場合——例如受刑時閃現出動人的火花,沒有在各種不同的場合和各種不同的情境里,通過各種不同的形式顯示出來,缺乏應有的和必要的變化與開展,因而在觀眾心目中造成了一種單調的感覺。[13]
雖然鋼鐵戰士張排長是被主流認同的一個角色,但不夠自然親切、不夠生動光彩、不及配角小劉和老王真實動人是這個英雄形象所存在的問題。吊詭的是,過于“鋼鐵”的張排長所欠缺的恰恰是被批判的關連長身上所體現出的人性及個體性。這兩部影片和兩個男性形象在建國伊始便為新中國電影設置了一個需要去彌合的縫隙:個體男性的氣質如何與英雄的理想男性氣質共謀。張排長這樣的英雄形象也存在問題,這說明新中國的英雄表演還存在著可能性空間,理想的男性形象及氣質是一個需要去無限靠近的目標。
《鋼鐵戰士》和《關連長》的不同遭遇似乎也預兆了兩位主演在新中國迥然不同的電影路。“當一個人在扮演一個角色時,他必定期待著他的觀眾們認真對待自己在他們面前所建立起來的表演印象。他想要他們相信,他們眼前的這個角色確實具有他要扮演的那個角色本身具有的品性,他的表演不言而喻也將是圓滿的,總之,要使他們相信,事情就是它所呈現的那樣?!盵14]因此,演員與角色是一種互塑共生關系?!朵撹F戰士》的成功讓英雄張排長的飾演者張平成為十七年工農兵表演的絕對主力,他在隨后的《風暴》《糧食》《北大荒人》《停戰以后》等影片中盡展理想的工農兵氣質。初涉兵表演的石揮則因《關連長》的被批判遭到重創,關連長沒有為其正面塑形,影片也成為石揮在整風運動中檢討的重點。當時也有評論對石揮充滿希望:“我們所以指出以上的錯誤和缺點,絕不是說影片《關連長》的編導者今后就再也不可能搞出代表人民戰士思想情感的好作品出來,而是說,目前他們的努力,還沒有把自己表現工農兵的意圖變成實際的效果。要求他們認真地向工農兵學習,從實踐中在思想情感和創作態度上加以改變,人民正歡迎他們今后能有良好的作品出現?!盵15]然而,《關連長》卻終結了石揮在新中國銀幕上的兵表演,昔日的“話劇皇帝”淪為新中國銀幕上的配角,淡出了新中國的工農兵表演行列,最終未能通過銀幕上的理想男性形象重塑自我形象。
附1:張平的“十七年”銀幕形象
1949年《光芒萬丈》周明英
1949年《白衣戰士》院部政委
1949年《無形的戰線》張永
1950年《趙一曼》老曹
1950年《鋼鐵戰士》張志堅
1950年《遼遠的鄉村》王漢龍
1950年《內蒙古人民的勝利》步赫部長
1950年《在前進的道路上》局黨委書記
1953年《豐收》王縣委
1954年《沙家店糧店》石得富
1958年《探親記》三兒
1959年《無名島》我軍指揮員
1959年《風暴》孫玉良
1959年《糧食》康洛太
1960年《五彩路》聶金爺爺
1960年《耕云播雨》縣委書記
1960年《革命家庭》醫生
1960年《為了六十一個階級兄弟》縣委書記郝世山
1961年《北大荒人》高建民
1962年《停戰以后》張平
1963年《汾水長流》周富有
1963年《小兵張嘎》鐘亮
1963年《怒潮》邱金
1964年《千萬不要忘記》丁海寬
1965年《烈火中永生》李敬原
附2:石揮的“十七年”銀幕形象
1950年《太平春》劉金發
1950年《我這一輩子》我
1950年《腐蝕》張小昭
1951年《姐姐妹妹站起來》馬三
1951年《關連長》關連長
1952年《美國之窗》肯脫
1955年《宋景詩》僧格林沁
1957年《情長誼深》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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