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葉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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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文化的堅守者——簡評玄武《東方故事》系列作品
上海葉城
摘 要:玄武的《東方故事》系列作品講述的是遙遠的有關人、神、獸的故事。其獨特之處在于作者用一種近乎戲謔的口吻呈現出來。以故事的方式說出故事,以故事的方式還原故事。這種獨特的書寫賦予了這些原本通俗庸常的故事一個全新的命運——虔誠,敬畏又夾雜魔幻色彩的虛妄。
關鍵詞:玄武 《東方故事》系列 東方文化
玄武,龜蛇合體,為水神,居北海而謂之北方七神宿;而玄武,雄性、粗狂、喜酒,生于翼城,混于嶺南,其后久居太原。他愛狗養花,育其子,敬雙親,性格剛烈而不善于妥協。
在此之前,我與玄武并無深交,只知其人,聞其名已是許久。多年前無意中看到一篇題為《巨魚》,隨后便記住了那個叫玄武的男性作者。坦誠地說,當時我還是一個打著寫作的旗號而自命清高和夸夸其談的家伙。長期閱讀西方文學的喜好,讓我對中國乃至整個東方文化都存在嚴重的個人偏見,并嗤之以鼻,更不會主動翻看本土作家的作品,如此一來便更加執拗和嬌作。然而在遇見《巨魚》時,印象卻極為深刻。我記得幾乎是在看完開篇的幾句話后,就被它吸引并且反復琢磨多遍——原來散文還可以這樣來寫,故事可以這樣講出來。隨后,便開始搜尋與玄武相關的文字。在他的博客上發現了《東方故事》系列篇章,而《巨魚》恰恰只是這個系列作品的其中之一。
不可否認,對東方文化了解的缺失以及玄武空前的想象力是誘使我讀完《東方故事》系列的主要原因。這些遙遠的有關人、神、獸的故事,在他的想象與文字中被肢解和重構,然后用一種近乎戲謔的口吻呈現出來。以故事的方式說出故事,以故事的方式還原故事,這樣的書寫獨特而又獨立,讓我這個偶爾以寫作自稱的人都有頓覺眼前一亮的驚喜之感。也正因為這種獨特的書寫,這些原本通俗庸常的故事被賦予了一個全新的命運——虔誠,敬畏又夾雜魔幻色彩的虛妄。
我個人認為,《東方故事》系列最成功之處在于玄武神奇的想象力顛覆了我們對原本故事的認知。這就像是長久居住在一間密閉的房子里,我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空間,這樣陰暗的居所,習慣了整日面對四周墻壁,而突然某天,有人用一種利器砸開了門窗,我們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感受到陽光、雨水并看到從未見過的陌生景象。不只是四周生冷的墻壁,而是墻壁之后更溫暖的色彩和更遙遠的事物。原本認定的事物在這時便會豁然開朗,賦予全新的認知。也正是這種顛覆傳統的想象,讓我們對這些古老的人、神、獸有著更加深刻的印象和記憶——這是有助于我們能夠輕松記住這些事物的古老的東方文化,就像是我們回憶起過去,總是很容易想起一些發生過的較為特別和有意思的事件。
細心的人會發現,《東方故事》系列除了玄武紛繁的想象力,更不可忽視的是隱藏在這些想象背后的史料和典故。這些絕不是憑空捏造,在此更無須細說,每一個篇章之后,玄武都會對這些看起來像是瞎編的故事進行注解。這一細微的動作透著一個粗野漢子的細心以及一名作者對傳統文化的敬畏與尊重,同時又讓人聯想到他驚人和豐富的閱讀量——對中國古文化的閱讀和理解。他所做的只是讓這些史料和典故,通過“玄武式”的方式,再一次活生生地跳動起來。從傳說中天上的神,再到我們彼此熟悉的人,兇猛的異獸,交錯而又獨立。如果說神話故事需要進行科普的話,這無疑是一部很好的讀物。尊重文化和歷史的同時又擺脫了科普的單調和枯燥,讓人閱讀的心情因新鮮而精神抖擻,它輕而易舉就能鉆進讀者的心里。與千篇一律而又呆板的教科書式講解的方式相比,玄武的寫作無疑是聰明和狡猾的。
對于《東方故事》系列的作品,我無心談其文本是否新穎,語言是否干凈、優美,立意是否深沉而厚重。這些并不吸引我,也超過了我的評判范疇。我想說的是玄武穿越歷史的想象力,對中國古老文化乃至東方文化獨特的解構和呈現能力,可謂是一場文化傳承結合個人想象力的饕餮盛宴。而這些離不開豐富的閱讀,離不開龐大的知識積累,更離不開對本土文化的發自內心的熱愛,這恰恰是我所不及而不得不敬佩之處。
我敢說包括我,以及更多像我這樣年輕的人,對天神宙斯、太陽神阿波羅、智慧女神雅典娜、愛神丘比特、耶穌、圣母瑪麗亞等西方諸神的形象皆刻入心底并充滿虔誠。這些原本與我們的祖先和文化都毫無關系的各路神靈,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在傳播者的口中就念念不休,漂洋過海地砸過來,幾乎不需要辯證和熟知的過程就能輕松地住進我們身體里面最圣潔的地方,敬之、畏之并求其庇佑。而在我們日夜祈求與禱告的聲音中,盤瓠、羲和、神農氏、軒轅氏、伏羲、女媧、蠶馬、精衛、瑤姬等這些曾被我們祖先所祭拜并記載的神,已經從我們的骨頭和血液里褪去。而更有意思的是,這些我們上古的神被一些“聰明”的開發者,塑造成各種瀟灑、性感、風騷的人物形象而作為網絡游戲的主題人物,成為這個時代乃至今后幾個時代人消遣的對象,這是一件多么讓人擔憂而又憤怒的事情。
我曾經多次與身邊的同學及朋友談論起玄武在《東方故事》中提及的神,開場的氣氛是嚴肅而專注的,可是很快,無論我試圖怎么牽引,話題都會回到網絡游戲中對應的人物身上,最后果斷變成各種人物和網絡游戲的較量。這不是上古神靈的悲哀,而是我們自己的悲哀。西方的神住在我們心里被我們長期供奉并日夜禱告,而我們對自己的神卻知之甚少,甚至棄之于外,成為調侃和消遣的對象。多么時髦的一件事情,而且我們正在為此樂此不疲。許多年后,或許他們真的會成為一個個純粹的游戲人物,被一部分人記得,被更多的人遺忘,與《東方故事》的命運一樣。2014年夏天,我與玄武在某個文學論壇巧遇,驚喜之中聊至深夜。
冠之以“東方文化堅守者”這一稱謂,的確過于龐大,也或許超出實際;但綜觀玄武作品,多半都與中國古文化和東方文化相關。這與一些謳歌諂媚者、無病呻吟者、打著文學的幌子攫取私利者的形象相比,可謂巨人與小丑。文已至此,再寫恐有奉承之嫌,或者奉承之嫌更濃、更重。我閉嘴,就像在許多問題上我都會閉嘴。東方文化的堅守者,是我認為的,與別人無關。
作 者: 葉城,原名周鋒,散文家,現居上海。
編 輯:張玲玲 sdzll0803@163.com
戲仿經典
“戲仿”作為一種文體樣式在學術刊物上正式刊發,在全國來說《名作欣賞》應該算是首家。我們慎重推出這一文體,基于以下幾方面的考慮:一、就“戲仿”這種形式而言,民間早已有之,但流行于民間的戲仿文體一般為情緒化、消遣化,供人娛樂和付之一笑的淺寫作,而我們此處提倡的是一種基于對經典文本的深刻理解之上的嚴肅寫作,因此,此“戲仿”非彼“戲仿”。二、就對戲仿者而言,首先要求作者對所戲仿作品有準確到位的理解,并能結合自身經驗,切入當下的現實生活,也即文學經典內涵的當代轉換。作為一份雜志,我們希望能在貼近生活、反映現實,構建當代審美范式方面盡到應有的責任。三、就目前的文壇而言,批評文體已然暮氣沉沉,而存在于民間的鮮活的批評文體一直未能登上“大雅之堂”,作為一種鑒賞文體,我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能為各類學人提供發聲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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