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涌(北京語言大學語言監測與社會計算研究所/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平面媒體中心,北京10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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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語義指向
盧涌
(北京語言大學語言監測與社會計算研究所/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平面媒體中心,北京100083)
摘要:語義指向是語義結構中一個語義成分跟其余一(多)個語義成分間的有向語義關聯。本文結合漢語實際嘗試著重新探討了語義指向的內涵,淺析了語義指向與語義關系,語義指向與語義格和語義轄域之間的關系。
關鍵詞:語義指向;語義關系;語義格;語義轄域
語義指向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便一直是漢語學界討論的熱門話題之一,人們從理論高度和語言事實方面對語義指向進行了一些有益的探索,取得了豐富的成績。但遺憾的是,學界至今對語義指向的內涵仍尚無統一的認識,對語義指向和其他語義概念之間的關系也往往是不自覺的、零星的分析。本文將對語義指向的內涵及其相關問題作一些淺薄的分析,從而為現代漢語語法事業提供一點研究材料。
語義指向作為一種理論方法雖然在漢語學界取得了共識。但是,對于什么是語義指向等這類最根本的問題,學界卻意見分歧,難以統一。在綜合前賢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我們把具有代表性的學者對語義指向內涵的認識概括成以下不同的類別:
(一)語義聯系―語義功能。盧英順(1995)、陸儉明(1997)、王紅旗(1997)、周剛(1998)、陳昌來(2000)、邵敬敏(2001)等都是從句法結構里具有語義聯系的幾個句法成分之間的角度來定義的;陳保亞(1999)則把語義指向看成是語義結構里語義成分之間的語義聯系;沈開木(1996),范曉、胡裕樹(1992)等著眼于詞語的關聯支配能力,是從語義功能的角度來分析的。稅昌錫(2004)和周國光(2006)則似乎有意地結合兩方的觀點,從兩個角度多方面的來解釋語義指向。
語義指向范圍。大體來說,有三個劃分。沈開木(1996)、王紅旗(1997)等對語義指向的研究范圍限定甚嚴,因而對語義指向的定義也非常嚴格;與此相反的是詹人鳳(1996),他對語義指向的范圍理解很寬泛,他認為任何兩個單位只要產生一定的語法關系就有語義指向的問題,可見,詹認為的“語義指向”其實是一種存在于語法結構的普遍語言現象。其他學者如陸儉明(1997)、周剛(1998)、稅昌錫(2004)、邵敬敏(2001)等對語義指向范圍的理解則介于上述兩者之間。

表1: 語義指向內涵認識分類
可見,對于語義指向內涵的認識,漢語語法界還是存在很大的分歧,而正是由于學者無法明確什么是語義指向,從而使得語義指向的研究范圍是什么的問題也模糊不清。
此外,回顧近些年關于語義指向的研究,我們發現,人們在分析具體的語言現象時都傾向使用以陸儉明(1997)為代表的一批學者給語義指向下的定義。可見,漢語學界對語義指向的內涵認識多支持語義聯系的語義指向論。
上述學者對語義指向所下的定義雖然互有差異,觀察視角也不盡一致,但在反映句子成分之間的語義聯系時,他們的立場卻基本相近,那就是:承認語言符號組合的線形序列下語法結構的層次性和語義表達間存在多維性的矛盾,語法形式和意義兼呈現出對立統一關系。但是,我們認為以上學者們在對語義指向的討論還存在諸多不足,主要表現為:第一,定義欠準確。語義指向是語義平面的問題,應該納入語義范疇,我們定義語義指向應該從語義平面來切入。第二,語義指向同語義格、語義轄域間的關系還說得不夠明確。我們認為,語義指向成分是指向、說明被指成分的,兩者不是簡單的相關聯的關系,而是一方在語義上“說明”另一方的,這點體現為方向性和目標性,并且,這點應該是語義指向區別于其他語義術語的關鍵,語義指向與“語義格”和“語義轄域”是不同的,下文將詳細討論。
“語義指向”作為漢語語法界提出來的新術語,“語義指向”作為一個原始概念,應當有其確定的研究范圍和嚴格定義,從而與“語義格”、“語義轄域”等語義術語區別開來,我們在參考前賢的研究成果以及標注了眾多語料的基礎上傾向于這樣解釋“語義指向”,即:語義指向指的是語義結構①本文所指的“語義結構”參見胡裕樹(1994)、范曉(2003)中一個語義成分跟其余一(多)個語義成分間的有向語義關聯。具體體現為其中一個語義成分在語義上指向并說明被指的語義成分,進而構成語義指向結構體②本文所指的“語義指向結構體”參見稅昌錫(2003)。。指向成分具有一定的方向性和目標性。因此,從嚴格的語義指向定義來看,研究范圍可以研究任意語義結構之間的有向語義關系。
什么是語義關系?首先,我們要明確本文討論的“語義”。胡裕樹(1994)認為語義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語義包括詞匯義、語法義、語境義和社會文化義等等;而狹義的語義則專指跟句法有關的語義。因此本文要討論的語義關系也就是狹義上的語義關系,即跟句法相關的語義關系,并不包含廣義語義學中的一些語義因素(如同義、反義、上下位義等等)。
語法研究有三個平面:句法、語義和語用。三個平面的結構形式其實都是一致的,就是我們言語行為活動中的一個個的語言片段。比如:“張三打籃球”這個結構,我們一般說它是一個句法結構;我們也可以說它是一個語義結構;從語用層面分析,我們還可以認為它是一個語用結構。如果從句法入手,我們可以分析出主語“張三”、謂語動詞“打”、賓語“籃球”這三個句法成分;我們也可以認為,“張三打籃球”這個語義結構是由“張三”、“打”和“籃球”這三個語義成分組成的,“張三”和“籃球”通過“打”這個行為動作聯系在了一起,構成了一個語義結構。語義成分是和句法成分相對應的概念,語義成分是語義結構的組成成分,語義結構里語義成分之間的關系就是語義關系,語義關系的范圍比較廣,常見的格關系、語義格和語義轄域等都屬于語義關系的范疇。
那么,語義指向與語義關系有什么區別呢?我們認為,“語義指向”顧名思義是有指向性和目標性,即它是一個起點到終點的過程,用一個比較通俗的比喻來說的話,我們不妨這樣說明:指向成分與被指成分之間是搭起來的一座橋梁,這座橋梁是單行道。用數學符號表示,即[A→B]的單行道(“A”代表指向成分,“B”代表被指成分)。呈下圖所示:
指向成分——被指成分
(起點)——→(終點)
我們知道,構成語義指向結構的語義成分之間有一個方向,是誰指向誰,即指向成分指向被指成分,它們是有很強的方向性和目標性的,這和一般的語義成分之間的語義關系不同。比如說,“他砍柴砍累了”這個句子的語義結構關系是:施事+動作+受事+動作+結果。雖然,次語義結構“砍累了”的語義關系是“動作+結果”,但是“累”在語義上指向施事“他”,“累”這一情態是用來說明“他”的,這個語義結構就有語義指向的問題,而其他成分之間的語義關系,比如“他砍柴”,施事“他”、受事“柴”和動作“砍”之間是否有“指向”的問題就不明確了,我們一般是把它們看成是“動作”與“施事,“動作”與“受事”的格關系。不過也有人認為,“砍”的語義指向“他”,即謂語動詞“砍”和“他”之間的語義聯系也是一種語義指向聯系。我們認為,這是比較牽強的,甚至不太符合漢語事實本身。上述學者對動詞的指向問題的分析其實質是基于動詞配價理論的分析,他們認為一價動詞只有一個論元,這個論元便是這個一價動詞的語義指向對象;二價動詞有兩個論元,這兩個論元則是二價動詞的語義指向的對象。顯然,這種分析似乎不太科學,此外,他們在分析具體的例句時,也似乎感到非常模糊,因而沒有完全遵循這個原則。如盧英順(1995)對例句動詞的分析就明顯存在前后不一致的問題。語義指向和配價作為兩種不同的理論方法,各有各的適用范圍,二者不能相互混淆,更不能簡單依據動詞的配價性來解釋動詞的指向問題。因此,依據配價原則來分析動詞的語義指向似乎不太妥當。所以,我們認為,在沒有找到更合理的,能夠被學界廣泛接受的觀點之前,動詞的指向關系問題實質上屬于格關系范疇是比較妥當的。我們再看(1)“醫生正給我量血壓”和(2)“許多高大的建筑物”兩個例句。(1)的語義結構是“施事+時間+替事+動作+目的”,(2)的語義結構是“限事+飾事+名核”,語義平面下句子里的任何兩個成分之間的關系都屬于語義關系,我們說,“醫生”和“量”是施事和動作的語義關系,“量”和“血壓”是動作與目的的語義關系,“量”和“我”是動作與替事的語義關系,“正”和“量”是時間與動作的語義關系,但是前三者都沒有語義指向的問題,最后一個才存在語義指向的問題,在這個次語義結構模式中,語義成分“正”的語義指向“量”這一動作行為,說明“量”這一動作行為發生的時間。例(2)中,“許多”和“高大”都有語義指向的問題,“許多”和“高大”在語義上分別指向“建筑物”。所以,語義指向存在于語義結構中,但不是任何一個語義結構都有語義指向的問題。語義指向和一般的語義關系是不同的,準確的說,語義指向是一種特殊的語義關系。
另外,語義結構里語義成分之間的關系是網絡狀的發散關系,而語義指向中,指向成分與被指成分之間是方向性的線性關系。所以,我們說在語義結構關系中,凡是涉及到語義成分之間的指向性和目標性的,我們都應該探討它們的語義指向問題。但哪些語義成分有語義指向呢?因為本文的重點不在此,故本文不予討論。
(一)格關系①Fillmore(菲爾墨)區別了表層格和深層格,表層格又稱為“句法格”,指的是形態變化,是某些屈折語特有的現象,本文所討論的“格”指的是深層格,即“語義格”,這是一切語言都具有的普遍現象。這里的格關系只含“體謂關系”,不包括修飾詞跟中心詞之間的“偏正關系”。所謂的“所有格”(如“我的書”)并不是格關系,而是表示領屬的偏正關系。(Case)是諸多語義關系(Semantic Relations)的一種,指的是句子的表述中心的謂詞跟體詞之間的及物性關系(Transitivity Relations)。具體來說,“格”是指動詞或形容詞和名詞組成語義結構(體―謂)后名詞在該語義結構中所充當的身份或擔當的角色。如動作與施事的關系(“對面走來一群人”),動作與受事的關系(“打籃球”),性狀與當事的關系(“花兒紅了”)等等。隨著Fillmore(菲爾墨)的格語法傳入我國,我國的漢語學者開始有意識地關注現代漢語語法中的“格”,即所謂的“語義格”。伴隨著研究的深入,出現了一批研究漢語語義格的文章。這些研究不僅拓寬了語法研究者的視野,而且把研究視角深入到語義層面,極大地豐富了語義研究的內容。但是,學者們在研究中發現,句子的語義結構中實詞與實詞可以形成多種語義關系,這些語義關系并不僅僅是“動-名”的語義關系,句子中其他詞語如形容詞和名詞、名詞和名詞、形容詞和動詞等之間實質上也是一種語義關系,有學者②陳昌來(1999)認為語義成分既包括受謂詞支配的或相關的體詞性成分,謂詞本身也作為語義成分,語義成分的研究既包括對體謂之間、謂謂之間、體體之間有述謂語關系的語義結構構成成分的研究,也包括對修飾關系的語義結構構成成分的研究。就指出它們都應該歸入語義關系的范疇。于是,學者們開始有意識地關注“體―謂”之外的語義關系,并進一步發展、豐富符合漢語事實本身的“語義格”①近些年,“語義格”一致成為現代漢語研究的一個熱點問題,但關于現代漢語中究竟應該劃分為多少種格,一直很難確定。本文目的不在探討現代漢語有多少種格,本文旨在向讀者介紹語義格的基本概念,并探討語義格與語義指向的區別。,這一點得到了漢語語法界的普遍認可。因此,當前的語義格主要是指動詞和名詞以及形容詞和名詞、名詞和名詞、形容詞和動詞之間的語義關系。如“客人來”在語義格上是施事與動作的關系,“木地板”在語義格上是質料與事物的關系。此外,李芳杰、馮雪梅(2003)提出體詞性結構體②李芳杰、馮雪梅(2003)認為結構體通常是指合成詞和“的”字結構。與其謂詞性結構成分之間的語義關系也屬于語義格范疇。如結構體“追星族”,它的結構成分是“追星”,它們的語義關系用語義格表示是施事與動作的關系;“洗衣粉”和結構成分“洗衣”的語義關系是動作和受事的關系;“上學的”和結構成分“上學”是施事和動作的語義關系等等。
目前Ce3+摻雜釔鋁石榴石(Ce3+:YAG)在白光LED領域已經有著廣泛的應用[5]。常用的制備WLED的方法就是利用黃光和藍光混合產生白光,其中藍光由LED藍光芯片產生,黃色的產生則是將Ce3+:YAG熒光粉與膠體的混合物涂在芯片上[6]。目前對于Ce3+離子摻雜材料的應用,主要是基于可見光尤其是藍光波段的激發照射,使其發出黃綠色的可見光,利用短波長激發出長波長光的現象稱為下轉換熒光。而如果能夠利用波長更長的光源去激發Ce3+的離子的5d-4f躍遷,則可以更加擴展這種材料的應用范圍。
那么“語義格”與語義指向又有什么區別呢?請看李芳杰、馮雪梅(2002)的例子:
(1)他喝完了酒
(2)他喝醉了酒
(3)他喝多了酒
按照語義格分析,三個句子的語義結構完全一樣,“他”是施事,“喝”是動作,“完、醉、多”是結果,“酒”是受事。三個句子的語義結構模式可以表示為:施事+動作+結果+受事。但仔細分析,三者其實是有區別的,差別就在于“結果”與哪個語義成分可以構成語義指向結構體,而這個語義指向結構體正是在“指向”的嫁接下構成的一種語義聯系模式。我們用語義指向分析發現,例中的“完”在語義上是說明“喝”這一行為動作的,“醉”在語義上是說明施事“他”的,“多”在語義上是說明受事“酒”的。
因此,我們認為,語義格只能揭示句子的表層語義結構模式,但語義指向卻為區分同形表層語義結構模式提供了可能,總的來說,前指側重于描寫,后指側重于解釋,這是兩者不同的基本精神,而這一點恰恰是語義指向不同于語義格的關鍵所在。另外,格關系實質是一種“輻射”關系,不是真正的“指向”關系,即動詞格可以和句子中與他語義相關的其他成分發生語義關系,但這種語義關系呈現出的是一種發散性和目標性的特點。而語義“指向”的實質是方向性和目標性的統一。
(二)語義轄域(SemanticScope,簡稱“轄域”)最早是由國外學者用來研究副詞的一個重要術語。隨著這一術語的引入,國內學者開始有意識的關注漢語副詞的語義轄域表現,主要集中在否定詞有無獨立的轄域、否定詞的轄域表現以及轄域與焦點之間的關系等幾個方面③這方面具有代表性的論述可參見徐杰、李英哲(1993)、沈家煊(1999)、袁毓林(2000)、李寶倫、潘海華(2005)、胡建華(2007)等。。近些年,研究者們開始逐步關注介詞、形容詞、連詞以及語氣詞等的語義轄域問題,李芳杰、馮雪梅(2003)把依次它們稱為關涉域、修飾域、連接域和附加域。王維賢(1995)考察現代邏輯在語法研究研究中的運用,指出轄域是量詞約束的范圍,在量詞的轄域里,一切和量詞里的變項相同的變項都為該量詞所約束。王還提到了助動詞的轄域問題,如:
(5)我愿意明天到上海去買書。(6)我明天愿意到上海去買書。(7)我明天到上海愿意去買書。
可見,語義轄域和語義指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語義指向的對象往往是一個簡單的語義成分,不涉及一個“形式片段”(范圍),而語義轄域則涉及范圍大小的問題,其范圍大小則與句法位置密切相關。我們再來看邵敬敏(1990)的例子:
(8)總共他們買了三本書。(9)他們總共買了三本書。(10)他們買了總共三本書。
“總共”的轄域是其后面的成分(例中畫橫線部分),“總共”的句法位置分別在主語之前(8)、主語和謂語動詞之間(9)以及謂語動詞和賓語之間(10)。邵敬敏(1990)認為無論“總共”出現句中哪個位置,“總共”的語義總是指向它后面的數量詞“三本”。林華勇(2005)則認為邵敬敏(1990)的分析沒有考慮到語義轄域。他認為“總共”只跟“三本”發生語義聯系是比較模糊的,并指出語義指向和語義轄域的差異在于語義指向和句法位置沒有必然的聯系,而語義轄域與句法位置有關,準確的說,句法位置對語義轄域起著決定性作用。
林華勇(2005)對二者的區分是很有意義的,但不可避免的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我們認為,例(8)-(10)三個句子,如果刪去“三本”,那么整個句子就不成立了,雖然“總共”的最寬泛轄域是“他們買了三本書”,但是,“總共”與“三本”之間卻是最明確的語義聯系,脫離了“三本”,“總共”的存在就沒有了意義。所以,我們認為“三本”是“總共”起決定性作用的語義條件。但說“‘總共’只跟‘三本’發生語義聯系是模糊的”卻又不能完全述清二者的關系,因為,我們似乎都覺得“總共”與“他們買了三本書書”的任何一個成分都有語義聯系。所以,我們認為“總共”只跟“三本”發生語義聯系可以說是模糊的,但不能否認的是“總共”與“三本”卻是最精準的起決定性作用的語義關系,少了它,其他成分都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句子也不再是合格的句子。
此外,“轄域”表范圍,和“指向”相比,所轄范圍的語義聯系本身就具有模糊性,我們認為,如果所轄的范圍越大,那么語義聯系就越模糊;如果所轄的范圍越小,那么語義聯系就越精確,當所轄范圍是一個簡單的句子成分時,我們認為這與語義指向基本是一致的。如例(10),“總共”的語義轄域和語義指向對象都是“三本”。另外,語義指向對象可能不在語義轄域里面,如“騙子被客客氣氣地引薦來,并奉為上賓”;也可能出現在它的轄域里,如例(8)-(10)三個句子,“總共”的語義轄域里總是出現數量詞“三本”。
當前,在面向信息處理的語義指向識別研究中,往往是把語義指向與語義轄域相混淆,把語義轄域所管轄的范圍也看成是語義指向的對象,而沒有做實質的區分,這是不妥當的。這點主要體現在某些副詞、助動詞上,如“不”、“都”、“全”、“愿意”等。我們認為,計算機的語義指向識別是識別句子內(外)的某些語義成分,而非指向詞(成分)之外的所有成分。另外,由于語用前提的不同,語用歧義作為一種新型歧義類型,計算機在此類語義識別上還有待進一步的研究和探索。
縱觀三十多年的語義指向研究,語義指向理論體系的構建和完善以及應用語義指向對語言事實的分析都取得了重大的進展,語義指向作為一種理論方法已近取得了漢語學界的廣泛認同,但是對于具體什么是語義指向等這類根本性的問題,學界還無法統一認識。可見,語義指向本身還遠遠說不上是一門成熟的理論和方法。此外,隨著“三個平面”理論的提出,學界對于語義層面的研究認識從不自覺、不系統的過程逐漸地過渡到自覺的、系統的過程,語義領域隨之出現了一批富有意義的研究成果和一些重要的語義概念,這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我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即以往的研究更多的是指出這個概念具體是什么,而對于這個語義概念和其他概念之間的關系和區別卻很少有系統的考察和論述。著眼于本文,我們發現,語義指向和其他一些語義概念之間的關系目前尚無比較全面的、系統的論述,而現在僅有的一些研究成果也多停留于表層的描述,對深層本質的把握還明顯不夠。因此,我們認為,今后的語言研究,一方面是隨著社會發展的同時,做出一些創新的、富有價值的研究成果,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需要我們隨時地回過頭來探討和審視已有的研究成果它們相互之間的關系,只有這樣,我們的語言學理論才會更完善,我們的語言學研究才會取得更大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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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羅智文)
On the Semantic Orientation
LU Yong
(Institute of Language Monitoring and Social Computing,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China)
Abstract:We write down semantic orientation as a directed semantic association between semantic components in semantic structure. Combined the practical modern Chinese,this paper gives a definition of semantic orientation and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mantic orientation and semantic relation,as well as case and semantic scope.
Key words:semantic orientation;semantic relation;case;semantic scope
中圖分類號:H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583(2016)-0090-05
收稿日期:2015-12-22
作者簡介:盧涌,男,江西遂川人,北京語言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