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亞萍
【摘要】本文從霍米·巴巴雜合理論的視角,從語言和文化二個方面分析美籍華人哈金作品《等待》,具體從歸化和異化的翻譯策略來分析在“第三空間”二者的相互協調,在加入新元素的同時也保留原有元素,達到讀者可接受的程度。
【關鍵詞】雜合 《等待》 第三空間 歸化和異化
引言
20世紀70年代以來,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使翻譯研究范式從以前的純語言層面轉向了文化層面,而貫穿了中外翻譯史的直譯和意譯之爭也演變為異化和歸化之爭,但是無論是歸化還是異化,“都是一種文化侵略,因此都會對目標語文化的主流價值產生一定的影響,只不過異質成分的輸入量不同、針對的目標文化不同,所形成的顛覆力有所不同而已。”
一、雜合理論概述
“雜合”(hybrid)這一概念最早是從生物學中發展而來,出現于17世紀,指“不同種、屬的兩種動物或植物的后代”。之后,雜交這一概念也被用于電子學等其他自然學科中。在社會學的學科中,語言學首先使用了這一概念,出現了洋涇濱語(Pidgin)和克里奧爾語(creole)。這一概念在社會科學中的漢譯名目前還不統一,本文擬以用《文學翻譯雜合研究》的作者韓子滿使用的術語“雜合”。
在殖民和后殖民語境下,殖民者與被殖民者之間的壓迫與被壓迫的關系導致了“雜合”的形成。殖民地文化在語言、文學和文化多個層面都表現出雜合的特征。著名后殖民學者霍米·巴巴(Homi K. Bhabha)將雜合的概念引入后殖民研究,反對傳統理論范式中僵化的二元對立的方法論,認為在二元對立的兩極之間還存在著“第三空間”(third space)。在“第三空間”中,文化被重新整合,翻譯不再是連接兩種不同文化的橋梁,而是引進了新元素的一種策略。
二、《等待》中雜合現象及雜合化翻譯策略
語言、文化和文學是翻譯研究中三個重要因素。語言是文化和文學的載體、文化影響著語言和文學的發展。本文以語言和文化兩個方面分析《等待》這部作品的特點。
1.語言雜合。哈金的語言簡潔,《等待》以成立不久的新中國為背景。在語言雜合上例如:在寫紅衛兵時使用了Red Guard,童養媳使用的是child bride,美人痣和淚痣分別為,beauty wart/tear wart。同時,哈金在其小說中comrade(同志)這個詞也運用的十分具有中國特色及時代特征,如comrade judge為法官同志。在處理“有錢能使鬼推磨”時,雖然英語中有對等成語“money makes the mare go”,但哈金堅持字對字的譯過去即“with money you can hire the devil to grind grain”。哈金曾說:“我想要我的語言略帶異國風味,但也一定要可以接受”。前面這些詞都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介紹了新元素,使得西方英語不再那么“純潔”,也使英語的權威規范受到了一定的挑戰。如霍米·巴巴所說,譯文摻入了殖民地的異質文化成分,使殖民者文化變質走樣,有助于劣勢文化獲得自身的合法性。同時他將叔叔阿姨直接寫為uncle,aunt,說明在其作品中,并不是所有元素都是異質的,它是一種雜合的狀態。
2.文化雜合。小說《等待》描寫了很多日常生活中的場景,其中中國特色飲食占了很大比例。同時,對于有一定文化底蘊的飲食詞的處理,哈金也采用了不同的翻譯方法。例如:韭菜盒子的對應英文翻譯為leek pancake;糖醋排骨的對應英文翻譯為sweet-and-sour ribs;炸年糕的對應英文翻譯為fried pies made of glutinous-rice flour;蒸芋頭的對應英文翻譯為steamed taros, peeled and sprinkled with white sugar。
在以上四個例子中,前兩個例子都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而第三、四例子則采用異化加注的翻譯策略。在《等待》中所涉及的菜肴文化,將中國特有的食物通過歸化和直譯加注釋的翻譯策略展現出來,對待字面清晰明了的菜肴可直接采取異化的翻譯策略,而在異化無法表達是,需要變通,在雜合中得到理解。
哈金用“TV coupon”來代替“TV piao”,coupon為優惠券,它的意思與票不同,但是哈金使用了外國人所熟悉的優惠券來講述,使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可見在其作品中,在將許多異質元素介紹到西方的同時,也保留了西方讀者所熟悉的元素,達到文化雜合。
三、結語
哈金在其小說《等待》中,使用了大量雜合,通過歸化和異化翻譯策略表現出來,哈金不同于完全成長在美國的華裔作家,如湯亭亭,譚恩美等,她們所描寫的中國只是聽父輩的講述,而哈金是生活在中國并且根據身邊發生的真實故事創作,這兩者具有差異性。因此,哈金盡可能表現中國當時的社會。就從語言雜合和文化雜合來看,在讀者的接受范圍內,將歸化與異化結合起來,但其中也不免出現淑玉裹腳的爭議,具體細節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參考文獻:
[1]韓子滿.文學翻譯與雜合[J].中國翻譯,2002:54-58.
[2]胡顯耀,曾佳.從“把”子句看翻譯漢語的雜合特征[J].外語研究,2011:69-75.
[3]王東風.翻譯研究的后殖民視角[J].中國翻譯,2003:3-8.
[4]夏怡悅.母語為英語的讀者對哈金《企業家故事》中“中國英語”的評析[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