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尋味

鄭國麗

從烏魯木齊出發，在戈壁荒漠中跋涉了800多千米后，我來到了布爾津。這是去喀納斯景區路過的最后一個縣城。

河堤夜市依傍著額爾齊斯河，烤肉攤子上散發出的香味牢牢鎖住了我的腳步。我不停地吞咽起口水，點了一條狗魚、五串肉筋，還有一杯格瓦斯，心滿意足地坐在桌子旁。

老板和善友好，動作麻利，不一會兒，就將食物端上了餐桌。狗魚是分布在額爾齊斯河特有的魚種，上面撒著孜然和辣椒面，烘烤過后，這些調料更加襯托出魚肉的細膩鮮嫩，再加上這種魚全身只有一根大刺，我那顆愛吃魚又怕刺的挑剔心瞬間就被征服了。肉筋，我不知道具體取自牛身上的哪個部位，肉中連著軟軟的筋，在火的炙烤下，“嗞嗞”地冒著細細的油花，咬一口，不柴不膩，豐腴爽口，真是烤肉中的極品。河水自東向西，最終緩緩流向北冰洋。河面上的微風襲來，令人生發隨意隨興的休閑感受，心曠神怡。

去年春天，我去了寶島臺灣，阿里山、日月潭、鹿港小鎮……大名鼎鼎，有人說，必游的地方還有慈誠宮對面的士林夜市，因為夜市是了解一座城市最好的去處。

太陽還未落山，士林夜市已經人頭攢動、擠擠挨挨了。我跟在人群里往前走，目光不停地從一個個招牌滑向一道道美食。這就是電視劇《轉角遇到愛》里的蚵仔煎嗎？《康熙來了》節目中某明星頻頻提到的“爆漿玉子燒”，原來是長這個樣子！小S說的“甜不辣”，居然不是辣椒醬……

盡管不知豪大大雞排應該在哪里斷句，但絲毫不妨礙我一進夜市就將它拿到了手里。好大一塊，新鮮出爐，咬上一口，外酥里嫩，齒間居然還有肉汁迸濺，好吃得要飛起；豬血糕聽起來口味重了些，因為加了糯米，吃在嘴里糯糯的，彈牙，上面還裹了層花生粉、香菜和微辣的醬汁，味道的確很不錯。芒果冰也是大分量，剉出來的綿沙冰里，加了煉奶和大塊的新鮮芒果肉，果肉入口多汁甜美，綿冰清涼潤肺，搭配得妥當熨帖，恰到好處。扶墻離開時，我心里響著一句歌詞：一萬個舍不得……

夜市要說有趣的，我覺得當屬杭州宋城景區。

那次同伴們都去看《宋城千古情》演出了，只有我徜徉在市井街道的夜市上。身邊的建筑物俱是南宋風格，斗拱飛檐，灰墻白瓦。來來往往的販夫走卒、門衛、巡街人等，都用宋朝的衣飾裝扮，頭發也如古人那般束著，走在其中，我恍然穿越到了《清明上河圖》中，恍若隔世。

我買了一個武大郎打的炊餅，捧在手心，熱乎乎的，眼睛卻忍不住去找潘金蓮，看她到底有沒有小說中寫的那樣美貌；那邊兒還有捏面人的，有眉心點翠的仕女、惟妙惟肖的公雞，均是匠人用油面糖蜜做成，買了拿在手里，無論如何也不愿意送進口中，覺得那是暴殄天物。還是來根油條吧，據說油條的出處，來源于對南宋大奸臣秦檜夫婦害死岳飛的恨意。咬著油條，邊吃邊走，不知不覺來到了繡樓。王家漂亮的二小姐盛裝出場，準備拋繡球在游客里選女婿！樓上演員表演生動有趣，樓下笑聲連連不斷，人也越聚越多，好一場市井人間喜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