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揚與鼓勵

問：有個家長對我說，表揚和鼓勵，雖然都是說好話，但教育孩子的效果大不同。我就納悶了：這兩個詞的詞意不是差不多嗎？那教育效果又會有什么差別呢？

阮彬

答：斯坦福大學著名發展心理學家卡羅爾·德韋克和她的團隊，花10年時間，對20所學校的400名青少年做了“表揚與鼓勵”的研究，結果令人震驚。

首先，讓孩子們獨立完成智力拼圖任務。研究人員每次從教室里叫出一個孩子，進行第一輪簡單的拼圖測驗，所有的孩子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孩子完成測試后，研究人員把分數告訴他，并說一句鼓勵或表揚的話。研究人員隨機把孩子們分成兩組，一組得到的是一句關于智商的夸獎，即表揚，如“你在拼圖方面很有天分，你很聰明”；另一組得到是一句關于努力的夸獎，即鼓勵，如“你剛才非常努力，所以表現出色”。

隨后，孩子們參加第二輪拼圖測試。這次有兩種選擇：一種較難，但會在測試過程中學到新知識；另一種是和上輪類似的簡單測試。結果發現，在第一輪中被夸獎努力的孩子，有90%選擇了難度較大的任務，而那些被表揚聰明的孩子，大部分選擇了簡單的任務。由此可見，自以為聰明的孩子不喜歡面對挑戰。為什么？因為“聰明”孩子為讓自己看起來聰明，會躲避失敗的風險。

接下來進行第三輪測試。這次所有的孩子都參加同一種測試，不能選擇。這次測試很難，孩子們都失敗了，但是他們的反應差異巨大。先前被夸獎努力的孩子，認為失敗的原因是自己不夠努力，他們在測試中試圖用各種方法解決難題。而那些被表揚聰明的孩子認為，失敗是因為自己不夠聰明，他們在測試中很緊張，抓耳撓腮，做不出題就覺得很沮喪。

遭受挫折的孩子們，接下來做了第四輪測試。這次測試和第一輪一樣簡單。那些被夸獎努力的孩子，在這次測試中分數比第一次提高了30%左右；而那些被夸獎聰明的孩子，這次得分和第一次相比退步了大約20%。

德韋克對此解釋說：“鼓勵，即夸獎孩子努力用功，會讓孩子認為，成功與否掌握在自己手中。反之，表揚，即夸獎孩子聰明，就等于告訴他，成功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樣，當他面對失敗時，往往束手無策。”

在后面的追蹤調查中，德韋克發現，那些認為具有天賦才能成功的孩子，不自覺地看輕努力的重要性。他會這樣推理：我很聰明，所以我不用那么用功。他甚至認為，努力很愚蠢，等于向大家承認自己不夠聰明。

德韋克的實驗重復了多次，她發現無論孩子的家庭背景如何，被夸獎聰明的孩子普遍都承受不了挫折的失敗感，尤其是成績好的女孩受到的打擊更大。所以，家長對孩子要多鼓勵，少表揚。通常，鼓勵是針對過程和態度的：“我看到你這學期很努力！”而表揚是針對結果和成效的：“我看到你的成績提高了！”

鼓勵和表揚，這兩個詞看似意思差不多，但在實際教育中，效果大不相同。我們提倡家長在教育孩子時多鼓勵，少表揚；多描述，少評價，這樣就可以避免孩子被表揚綁架，或因輸不起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