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云 飛
?
從“指揮”到“指揮家”的飛躍
——記青年指揮家李心草
本刊記者:云 飛


指揮大師卡拉揚曾經(jīng)說過:“要想成為一名指揮,需要十年工夫;而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指揮,還需要一個十年。”可是,32歲的李心草僅用一半時間就完成了從“指揮”到“指揮家”的飛躍。20歲時的他就與前中央樂團、上海交響樂團等國內(nèi)著名樂團有了成功的合作;23歲即成為中國中央芭蕾舞團管弦樂團首席指揮;28歲便率領(lǐng)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在世界各地進行了歷史性的訪問演出。他也是首位進入維也納國家歌劇院執(zhí)棒維也納交響樂團的華人指揮家;足跡遍布全球。西方觀眾在聽了他的音樂會后只說了一句話:“李心草率領(lǐng)下的這支樂團是值得我們頂禮膜拜的”。
9歲那年,在云南保山的一家商店,李心草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盒磁帶——音樂廣播劇《貝多芬》,便央求外公買了下來。從此,兒時的李心草完全被音樂迷住了,每天反反復復地聽這盒磁帶,“長大后一定要去維也納學習音樂的想法”在他幼小的心靈里開始萌芽。3年后,云南省藝術(shù)學校去保山招生。面對招生的老師們,李心草用口琴吹了一首《牧羊曲》,又唱了一首當時最流行的《再見吧媽媽》,讓老師驚訝不已。而最讓老師們驚奇的還是這個沒有學過音樂的農(nóng)村孩子在“視唱練耳”中的表現(xiàn)。李心草背對著琴,老師敲了一個音,叫他唱,他張著嘴巴有些茫然,老師告訴他,聽見什么就唱什么。他就跟著“哼”了起來。老師按一個音,李心草就哼出來,接連試了幾次,居然全對了。老師“啪”地又按了一下,這一次,李心草頓住了。“這沒法兒唱,您三個音一起按下去的,我怎么唱呀?我只有一個嗓子。”“你聽到三個音?那你分別唱出來。”“是的,從下往上唱還是從上往下唱?”“都可以!”李心草從上往下唱了一遍。完全正確!老師又同時按下了四個鍵,他又唱對了。老師們都驚呆了,所有人都無法解釋這個沒有接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孩子,怎么會有這么好的耳朵和音樂感覺,這樣的苗子,不能錯過。就這樣,李心草成了云南省藝術(shù)學校長笛專業(yè)的一名學生,要知道,在來學校之前,他連長笛是什么都不知道。入學以后,除了努力學習專業(yè)課外,李心草還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補上音樂基礎(chǔ)課。在學習長笛一年之后,他還加入了學生樂隊,第一次參加排練的時候,他就被指揮的老師所吸引,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感受到指揮的魅力。排練結(jié)束以后,同學們收拾好樂器走了,只有李心草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排練廳。“我不由自主地走到指揮臺的地方,看著眼前空著的幾十把椅子。又看看我演奏長笛坐的位置。當時就感覺這個指揮的地方比我坐的地方感覺好,我以后要站在這里”。就這樣,他開始自學指揮并組織近40人的業(yè)余小樂隊,開始了他的指揮生涯。

樂隊指揮是一個理性和感性相結(jié)合的綜合領(lǐng)導者,理性就像儀器,指揮越好,證明儀器越精密,這部分功夫大多用在觀眾看不見的地方。首先指揮的耳朵一定要好,能檢查出樂隊各部分的毛病,挑出來后還要解決問題。舞臺上完整呈現(xiàn)也很重要,指揮就像統(tǒng)帥一樣,領(lǐng)著大軍往前沖,有一個掉隊都不行,如果樂隊和指揮配合默契的話,爆發(fā)出的閃光點是排練時出現(xiàn)不了的。正是對指揮的這份熱愛和理解,1989年,李心草背上行囊只身前往北京,報考中國音樂的最高學府——中央音樂學院。幸運的是他全部通過了專業(yè)課及文化課的考試,最終成功進入了中央音樂學院,拿起了他心愛的指揮棒。剛上大一的時候,李心草的基礎(chǔ)很薄弱,只能拼命地多練琴、多看譜子、多分析、多琢磨、多做作業(yè)。因為對于指揮來說,基礎(chǔ)理論課是非常重要的。和聲學、對位學、曲式學、作品分析、配器、復調(diào),這些課特別繁瑣。雖然很艱難,很枯燥,但他還是堅持下來,僅僅用了一年時間,就徹底追了上來。從大二開始,他所有的功課一直都在全系名列前茅。
正是有了在大學認真、刻苦的學習,為后來演出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1992年8月,旅美華人指揮家胡詠言回國,這位中央樂團的首席指揮一眼就“相中”了瘦弱的李心草,邀請他擔任自己在上海交響樂團演出時的助理指揮。這對于指揮專業(yè)的學生來說,自然是彌足珍貴的機會。對一位指揮來說,實踐的經(jīng)驗至關(guān)重要,如此年輕的李心草就獲得了和高水準交響樂團“過招”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做足了功課的他在排練時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不管有什么小問題,都全心全意去解決,以至于胡詠言最后只要排練一遍就可以直接登臺演出。對于深深了解國內(nèi)樂隊的胡詠言,明白李心草付出了多少艱辛的努力。這一年,李心草就已經(jīng)與前中央樂團、上海交響樂團等國內(nèi)著名樂團有過成功的合作,并成功演出了威爾第的歌劇《茶花女》和中國歌劇《原野》。而他最大的收獲就是站在指揮臺上的那一份從容和自信。1993年,全國首屆指揮大賽,他竟然一舉斬獲了大賽的冠軍。一夜間,李心草“紅”了,音樂界都知道有一位只有22歲的年輕指揮家。在中央音樂學院學習的這段時間里,李心草成長了,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畢業(yè)后,李心草選擇了中央芭蕾舞團,“因為在芭蕾舞團做指揮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在那里讓我無形中對每一個作品都產(chǎn)生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就是畫面感。你每天看到演員翩翩起舞,就會不由自主的有了舞臺的畫面感,聽著音樂,你腦子里就會出現(xiàn)移動的畫面,那種感覺真的很棒。”李心草回憶道。正是憑著這樣的感覺,李心草很快榮升為團里的首席指揮,照這樣的情況發(fā)展下去,他在國內(nèi)的事業(yè)和知名度都會蒸蒸日上。但這樣的日子未滿三年,他不安的心就開始蠢蠢欲動。緣由只有一個,就是那個藏在心底的夢——維也納。李心草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國內(nèi)的鮮花、掌聲以及安逸的生活,獨自一人前往奧地利,去找尋內(nèi)心的聲音。他進入國立維也納音樂學院學習指揮,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點。當他第一次走進夢想中的課堂時,就被教授的一盆“冷水”澆醒了,因為語言不通,教授毫不客氣地讓他學一年的語言后再來上課。李心草急了,自己在維也納一共只有兩年多的學習時間,如果將整整一年的時間用來學習語言,那么專業(yè)學習的時間就所剩無幾了。于是,他開始天天背單詞和室友交流,每天還去上五個小時的強化班,周末的時間也全花在了德語上。三個月后,他用一口流利的德語問老師:“我可以來上課了嗎?”教授跟他交談了幾句,十分驚訝,然后動情地對同學們說:“中國人真的了不起,他們聰明勤奮。過去我不大相信,今天我要把這個勤勞民族的一員,來自中國的心草·李介紹給大家”。就這樣李心草成功的進入課堂學習,全班二三十個學生中,李心草在專業(yè)上永遠是最優(yōu)秀的。白天是高雅的音樂,晚上是洗不完的盤子、送不完的外賣,就是在這樣“冰火兩重天”的日子里,李心草編織著自己的音樂夢,從來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和放松!

那時上學的他還參加了舉世矚目的“貝桑松國際指揮比賽”,經(jīng)過緊張的角逐,李心草最終榮獲比賽第二名,這次“意外”的成功,讓很多歐洲著名的樂團認識了他,并頻頻安排他在歐洲演出。就在李心草想在歐洲奮斗之時,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在歐洲巡演,著名指揮家陳佐湟先生問他:“愿不愿意回國加入中國國家交響樂團?”李心草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李心草便回到祖國的懷抱,成為中國國家交響樂團的駐團指揮。很快地就作為陳佐湟先生的助理指揮,率國家交響樂團進行演出。對一個年輕的指揮家來說,要想在指揮臺上站得更穩(wěn),只有不斷地學習,積累更多的經(jīng)驗,更何況是在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對于李心草來說,他無疑找到了一片學習的“沃土”。“進團的前幾年,從老師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陳老師,他會邀請很多高水平的客席指揮來演出,來和大家交流。這體現(xiàn)出一個藝術(shù)家的心胸。他在借助所有的好指揮來提升大家,而不是固步自封;還有徐新老師,他是一個教育家,教導我誠實做人,誠心待人,真的很感謝他們在我事業(yè)和生活上的幫助”。
回國后的李心草,學習并演出了大量不同時代不同風格的作品,均受到國內(nèi)外觀眾與音樂家們的好評。作為當今樂壇最活躍、最受歡迎的青年指揮家之一,世界樂壇都在關(guān)注著他。他的足跡遍及國內(nèi)外,他在一系列音樂會演出中,對作品的細膩分析處理,穩(wěn)健而強有力地展現(xiàn)出他在豐富曲目中的廣泛適應(yīng)性、對作品風格把握的準確性以及才華獨具的感召力。他對德、奧不同時期的經(jīng)典作品以及中國當代作曲家新作的詮釋,尤為令人稱道。所到之處,反響熱烈,好評如潮。
From “conductor” to “master of conducting”——the young conductor Li Xin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