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馬遷稱他是“鑿空西域”的人,梁啟超贊他:“堅忍磊落奇男子,世界史開幕第一人”。
1992年9月15日,中國郵政發行的《敦煌壁畫》郵票第四組第四枚“唐·出使西域”,反映的是西漢張騫出使西域,臨行時漢武帝送別的場景。選自敦煌莫高窟323窟北壁右半部壁畫,此畫分為3個部分,即“漢武帝甘泉宮拜祭金人”、“漢武帝送別張騫”、“張騫到大夏國”。
這是發生在陜西長安的一段歷史,在唐代,佛教把這一著名歷史史跡附會為佛教史跡畫,成為真實歷史人物出現在佛教故事中的一部代表作品。
“敦煌壁畫”是我國古代文化遺產的瑰寶,這一幅壁畫氣氛莊嚴,場面宏大,漢武帝騎馬和身后一批著僧裝的隨從,以佛教雙手合十的禮節相送,而馬前是跪持竹笏向漢武帝辭行的張騫。遺憾的是畫面上并沒有出現張騫的身影,可能是由于有張騫形象的右半部被后人用墨痕染污的原因,這給人們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仿佛張騫出使西域,正跋涉在大漠朔風之中。
在陜西歷史博物館,有一尊張騫的塑像,并且有專門的區域展示張騫通西域的行程及深遠影響。要知道,陜西歷史博物館的館藏文物多達 370000余件,大量的藏品實在是沒地方陳列,但張騫的“鑿空西域”之旅,不得不令眾多國寶級文物“蒙塵”,為其塑像讓道。
時勢英雄
西漢建國時,北方即面臨一個強大的游牧民族的威脅。這個民族,最初以“獯鬻”、“獫狁”、“狁”、“葷粥”、“恭奴”等名稱見于典籍,后統稱為“匈奴”,春秋戰國以后,匈奴跨進了階級社會的門檻,各部分別形成奴隸制小國,其國王稱“單于”。楚漢戰爭時期,冒頓單于乘機擴張勢力,相繼征服周圍的部落,滅東胡、破月氏,控制了中國東北部、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建立起統一的奴隸主政權和強大的軍事機器。匈奴奴隸主貴族經常率領強悍的騎兵,侵占漢朝的領土,騷擾和掠奪中原居民。漢高祖七年(前200年)冬,冒頓單于率騎兵圍攻晉陽(今山西太原)。劉邦親領三十二萬大軍迎戰,企圖一舉擊潰匈奴主力。結果,劉邦反被冒頓圍困于白登(今山西大同東),七日不得食,只得采用陳平的“奇計”,暗中遣人納賄于冒頓的閼氏夫人,始得解圍。從此,劉邦再不敢用兵于北方。后來的惠帝、呂后,和文景二帝,考慮到物力、財力的不足,對匈奴也都只好采取“和親”、饋贈及消極防御的政策。但匈奴貴族,仍寇邊不已。文帝時代,匈奴騎兵甚至深入甘泉,進逼長安,嚴重威脅著西漢王朝的安全。
漢武帝劉徹,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偉人。建元元年(前140年)即位時,年僅十六歲。此時,漢王朝已建立六十余年,歷經漢初幾代皇帝,奉行輕徭薄賦和“與民休息”的政策,特別是“文景之治”,政治的統一和中央集權進一步加強,社會經濟得到恢復和發展,并進入了繁榮時代,國力已相當充沛。據史書記載,政府方面,是“鄙都庾廩盡滿,而府庫余財”,甚至“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于外,腐敗不可食”。在民間,是“非遇水旱,則民人給家足”,以致“眾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群,乘字牝者擯而不得與聚會,守閭閻者食粱肉。”
漢武帝即位不久,從來降的匈奴人口中得知,在敦煌、祁連一帶曾住著一個游牧民族大月氏,中國古書張騫出使西域上稱“禺氏”。秦漢之際,月氏的勢力強大起來,攻占鄰國烏孫的土地,同匈奴發生沖突。漢初,多次為匈奴冒頓單于所敗,國勢日衰。至老上單于時,被匈奴徹底征服。老上單于殺掉月氏國王,還把他的頭顱割下來拿去做成酒器。月氏人經過這次國難以后,被迫西遷。在現今新疆西北伊犁一帶,趕走原來的“塞人”,重新建立了國家。但他們不忘故土,時刻準備對匈奴復仇,并很想有人相助,共擊匈奴。漢武帝根據這一情況,遂決定聯合大月氏,共同夾擊匈奴。于是下令選拔人才,出使西域。漢代的所謂“西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地講,包括今天中國新疆天山南北及蔥嶺(即帕米爾)以西的中亞、西亞、印度、高加索、黑海沿岸,甚至達東歐、南歐。狹義地講,則僅指敦煌、祁連以西,蔥嶺以東,天山南北,即今天的新疆。天山北路,是天然的優良的牧場,當時已為匈奴所有,屬匈奴右部,歸右賢王和右將軍管轄。西北部伊犁河一帶原住著一支“塞人”,后被遷來的月氏人所驅逐。而大月氏后又為烏孫趕走。
天山南路,因北阻天山,南障昆侖,氣候特別干燥,僅少數水草地宜于種植,缺少牧場,漢初形成三十六國,多以農業為生,兼營牧畜,有城廓廬舍,故稱“城廓諸國”。從其地理分布來看,由甘肅出玉門、陽關南行,傍昆侖山北麓向西,經且未(今且未縣)、于闐(今于田縣),至莎車(今莎車縣),為南道諸國。出玉門、陽關后北行,由姑師(今吐魯蕃)沿天山南麓向西,經焉耆(今焉耆縣)、輪臺(今輪臺縣)、龜茲(今庫車縣),至疏勒,為北道諸國。南北道之間,橫亙著一望無際的塔里木沙漠。這些國家包括氐、羌、突厥、匈奴、塞人等各種民族,人口總計約三十余萬。張騫通西域前,天山南路諸國也已被匈奴所征服,并設“僮仆都尉”,常駐焉耆,往來諸國征收糧食、羊馬。南路諸國實際已成匈奴侵略勢力的一個重要補給線;三十多萬各族人民遭受著匈奴貴族的壓迫和剝削。
蔥嶺以西,當時有大宛、烏孫、大月氏、康居、大夏諸國。由于距匈奴較遠,尚未直接淪為匈奴的屬國。但在張騫出使之前,東方的漢朝和西方的羅馬對它們都還沒有什么影響。故匈奴成了唯一有影響的強大力量,它們或多或少也間接地受制于匈奴。
從整個形勢來看,聯合大月氏,溝通西域,在蔥嶺東西打破匈奴的控制局面,建立起漢朝的威信和影響,確實是孤立和削弱匈奴,配合軍事行動,最后徹底戰勝匈奴的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的重大步驟。
公元前138年,漢武帝下令招募前往西域的使者。張騫以“郎官”的身份脫穎而出。張騫為陜西城固人,從小生長在漢江邊,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文官,卻懷有超凡膽識,期待為國效力。他身在朝廷官署,常常留心東南西北各地水文、地理和物產狀況。在漢武帝渴望成就千古大業的時候,張騫以“郎官”身份應募,主動請纓出使大月氏。
漢武帝在未央宮大殿上召見張騫,聽取他對出使一事的看法,叮囑他此去道路艱險異常,而且塞外隨時會有匈奴人出沒,朝廷無法給予他多少保護。但堅強的意志和對未知世界的向往驅使張騫勇往直前,決心成就一番事業。于是,張騫作為大漢正使,帶著一百余位隨從護衛和豐厚的禮物出發了。
一個歸順漢朝的匈奴人堂邑父(甘父),成了張騫的向導和翻譯。一行人北出長安,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鑿空西域 ”
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張騫奉命率領一百多人,從隴西(今甘肅臨洮)出發。一個歸順的“胡人”、堂邑氏的家奴堂邑父,自愿充當張騫的向導和翻譯。他們西行進入河西走廊。這一地區自月氏人西遷后,已完全為匈奴人所控制。正當張騫一行匆匆穿過河西走廊時,不幸碰上匈奴的騎兵隊,全部被抓獲。匈奴的右部諸王立即把張騫等人押送到匈奴王庭(今內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見當時的軍臣單于(老上單于之子)。
軍臣單于得知張騫欲出使月氏后,對張騫說:“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這就是說,站在匈奴人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漢使通過匈奴人地區,去出使月氏。就像漢朝不會讓匈奴使者穿過漢區,到南方的越國去一樣。張騫一行被扣留和軟禁起來。
匈奴單于為軟化、拉攏張騫,打消其出使月氏的念頭,進行了種種威逼利誘,還給張騫娶了匈奴的女子為妻,生了孩子。但均未達到目的。他“不辱君命”“持漢節不失”。即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圣使命,絲毫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決心。張騫等人在匈奴一直留居了10年之久。
至元光六年(前129年),敵人的監視漸漸有所松弛。一天,張騫趁匈奴人不備,果斷地離開妻兒,帶領其隨從,逃出了匈奴王庭。
這種逃亡是十分危險和艱難的。幸運的是,在匈奴的10年留居,使張騫等人詳細了解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并學會了匈奴人的語言,他們穿上胡服,很難被匈奴人查獲。因而他們較順利地穿過了匈奴人的控制區。
但在留居匈奴期間,西域的形勢已發生了變化。月氏的敵國烏孫,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氏。月氏人被迫又從伊犁河流域繼續西遷,進入咸海附近的媯水地區,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張騫大概了解到這一情況。他們經車師后沒有向西北伊犁河流域進發,而是折向西南,進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過庫車、疏勒等地,翻越蔥嶺,直達大宛(今烏茲別克斯坦費爾干納盆地)。路上經過了數十日的跋涉。
這是一次極為艱苦的行軍。大戈壁灘上,飛沙走石,熱浪滾滾;蔥嶺高如屋脊,冰雪皚皚,寒風刺骨。沿途人煙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資準備又不足。張騫一行,風餐露宿,倍嘗艱辛。干糧吃盡了,就靠善射的堂邑父射殺禽獸聊以充饑。不少隨從或因饑渴倒斃途中,或葬身黃沙、冰窟,獻出了生命。
張騫到大宛后,向大宛國王說明了自己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種種遭遇,希望大宛能派人相送,并表示今后如能返回漢朝,一定奏明漢皇,送他很多財物,重重酬謝。大宛王本來早就風聞東方漢朝的富庶,很想與漢朝通使往來,但苦于匈奴的中梗阻礙,未能實現。漢使的意外到來,使他非常高興。張騫的一席話,更使他動心。于是滿口答應了張騫的要求,熱情款待后,派了向導和譯員,將張騫等人送到康居(今烏茲別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境內)。康居王又遣人將他們送至大月氏。
不料,這時大月氏人,由于新的國土十分肥沃,物產串富,并且距匈奴和烏孫很遠,外敵寇擾的危險已大大減少,改變了態度。當張騫向他們提出建議時,他們已無意向匈奴復仇了。加之,他們又以為漢朝離月氏太遠,如果聯合攻擊匈奴,遇到危險恐難以相助。張騫等人在月氏逗留了一年多,但始終未能說服月氏人與漢朝聯盟,夾擊匈奴。在此期間,張騫曾越過媯水南下,抵達大夏的藍氏城(今阿富汗的汗瓦齊拉巴德)。元朔元年(前128年),動身返國。
歸途中,張騫為避開匈奴控制區,改變了行軍路線。計劃通過青海羌人地區,以免匈奴人的阻留。于是重越蔥嶺后,他們不走來時沿塔里木盆地北部的“北道”,而改行沿塔里木盆地南部,循昆侖山北麓的“南道”。從莎車,經于闐(今和田)、鄯善(今若羌),進入羌人地區。但出乎意料,羌人也已淪為匈奴的附庸,張騫等人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又被被扣留了一年多。
元朔三年(前126年)初,軍臣單于死了,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自立為單于,進攻軍臣單于的太子于單。于單失敗逃漢。張騫便趁匈奴內亂之機,帶著自己的匈奴族妻子和堂邑父,逃回長安。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從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出發,至元朔三年(前126年)歸漢,共歷13年。出發時是一百多人,回來時僅剩下張騫和堂邑父二人。
張騫這次遠征,僅就預定出使西域的任務而論,是沒有完成。因為他未能達到同大月氏建立聯盟,以夾攻匈奴的目的。如從其產生的實際影響和所起的歷史作用而言,無疑是很大的成功。自春秋以來,戎狄雜居涇渭之北。至秦始皇北卻戎狄,筑長城,以護中原,但其西界不過臨洮,玉門之外的廣闊的西域,尚為中國政治文化勢力所未及。張騫第一次通使西域,使中國的影響直達蔥嶺東西。自此,不僅現今中國新疆一帶同內地的聯系日益加強,而且中國同中亞、西亞以及南歐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來。后人正是沿著張騫的足跡,走出了譽滿全球的“絲綢之路”。
漢武帝對張騫這次出使西域的成果,非常滿意,特封張騫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的立下的功績。
探索新路 開發西南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所獲得的關于中原外部世界的豐富知識,在以后西漢王朝的政治、軍事、外交活動和對匈奴戰爭中,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在此之前,漢代的君臣還根本不知道,在中國的西南方有一個身毒國的存在。張騫在大夏時,忽然看到了四川的土產,邛竹杖和蜀布。他感到十分詫異,追問它們的來源。大夏人告訴他,是大夏的商人從身毒買來的。而身毒國位于大夏的東南方。回國后,張騫向漢武帝報告了這一情況。并推斷,大夏位居中國的西南,距長安一萬二千里,身毒在大夏東南數千里,從身毒到長安的距離不會比大夏到長安的距離遠。而四川在長安西南,身毒有蜀的產物,這證明身毒離蜀不會太遠。據此,張騫向漢武帝建議,遣使南下,從蜀往西南行,另辟一條直通身毒和中亞諸國的路線,以避開通過羌人和匈奴地區的危險。張騫的推斷,從大的方位來看是正確的,但距離遠近的估計則與實際情況不合。當然,在近二千年前張騫達到這樣的認識水平,是難能可貴的。漢武帝基于溝通同大宛、康居、月氏、印度和安息的直接交往,擴大自己的政治影響,徹底孤立匈奴的目的,欣然采納了張騫的建議,并命張騫去犍為郡(今四川宜賓)親自主持其所有事宜。
自遠古以來,中國西南部,包括現在四川西南,青海南部、西藏東部,云南和貴州等地,為眾多的少數民族所聚居,統稱為“西南夷”。戰國末年楚將軍莊喬入滇立國,但不久即重新阻隔。漢武帝初年,曾先后遣唐蒙、司馬相如“開發”“西南夷”,置犍為郡,并使邛都。(今西昌一帶)、榨(今漢源一帶)、冉琥(今茂縣)諸部內附。后因全力對付匈奴,停止了對西南的經營。中國西南各少數民族同中原王朝基本上仍處于隔絕狀態。通道西南當時是十分艱難的。
元狩元年(前122年),張騫派出四支探索隊伍,分別從四川的成都和宜賓出發,向青海南部、西藏東部和云南境內前進。最后的目的地都是身毒。四路使者各行約一二千里,分別受阻于氐、榨(四川西南)和禹、昆明(云南大理一帶)少數民族地區,未能繼續前進,先后返回。
張騫所領導的由西南探辟新路線的活動,雖沒有取得預期的結果,但對西南的開發是有很大貢獻的。張騫派出的使者,已深入到當年莊喬所建的滇國。滇國又名滇越,因遇有戰事將士們坐在大象上作戰,故又叫“乘象國”。使臣們了解到,在此以前,蜀的商人已經常帶著貨物去滇越貿易。同時還知道住在昆明一帶的少數民族“無君長”,“善寇盜”。正是由于昆明人的堅決阻撓,使得漢朝的使臣不得不停止前進。在此以前,西南各地的少數民族,對漢朝的情況幾乎都不了解。難怪漢使者會見滇王時,滇王竟然好奇地問:“漢朝同我們滇國比較,是哪一國大呢?”使者到夜郎時,夜郎侯同樣也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就成為后世“夜郎自大”典故的由來。通過漢使者的解釋和介紹,他們才了解到漢朝的強大。漢王朝從此也更注意加強同滇國、夜郎及其他部落的聯系。至元鼎元年(前111年),漢王朝正式設置胖柯、越僥、沈黎、汶山、武都等五郡,以后又置益州、交趾等郡,基本上完成了對西南地區的開拓。
二赴西域
從張騫首赴西域后,漢武帝就一直同匈奴進行戰爭。大將衛青、霍去病率軍連戰告捷,漢軍已經逐步控制河西和漠南大片地區。公元前119年,衛青、霍去病分別出定襄、代郡,出塞兩千余里,殲敵10余萬,霍去病“封狼居胥”威震漠北,匈奴王庭遠遷大漠以北。為了鞏固這前所未有的勝利,“揚威德于四海”,漢武帝接受張騫結好烏孫以“斷匈奴右臂”的建議,任命張騫為中郎將,率領副使及隨從300余人,每人配兩匹馬,還有牛羊萬頭(只),攜帶大量的金銀及絲綢,第二次出使西域。
這時河西走廊已經在漢軍控制之下。張騫身著漢朝官服,率領規模龐大的使團,很順利地經敦煌到樓蘭,再經塔里木河西行至龜茲,一路北上到達位于伊犁河谷的烏孫王都赤谷城(今吉爾吉斯斯坦伊塞克湖東南)。
烏孫國王獵驕靡派人遠遠出城迎接張騫率領的使團。獵驕靡在王宮接見張騫一行,對漢人衣冠十分新奇,而且對張騫帶來的金銀和錦緞布匹也很喜歡。張騫很直率地提出聯合烏孫打擊匈奴,為烏孫解除威脅。但烏孫多年來都受到匈奴的脅迫,盡管獵驕靡對張騫遠道而來表示歡迎,但沒有直接表態。烏孫當時是西域大國,兵力多達19萬之眾,若能聯盟,將是漢朝最有力的盟友。張騫大膽提出和親結盟的計劃,獵驕靡聽了之后沒有明確表態。
獵驕靡熱情留下漢使,每天酒肉款待,閑來領著張騫游覽草原和伊犁河谷。張騫暫時居住在烏孫國,并派使團前往大宛、康居、大夏、大月氏、安息等國進行聯絡。張騫連番勸說結盟,獵驕靡雖然沒有肯定答復,但決定先派出烏孫使者數十人跟隨張騫返回長安。獵驕靡聽說漢武帝喜愛天馬,他為表示友好和誠意,親自挑選了數十匹塞外良馬請張騫敬獻給漢武帝。隨張騫來到中原的烏孫使者感受到漢朝的遼闊富庶回烏孫后稟報獵驕靡,從此“其國乃益重漢”。數年后,獵驕靡終于主動提出歸心漢朝,與漢和親,就此揭開了新疆與內地交往的嶄新一頁。
隨后,大宛、康居等國使臣都陸續來到長安,大大提高了漢朝在西域的影響,漢朝與中亞、西亞開始頻繁往來。張騫很受漢武帝器重,被任命為“大行”,負責接待各國的使臣和賓客,位列九卿。
公元前114年,張騫病故,歸葬故鄉城固,與開國元老蕭何、樊噲等人墓葬共處一隅。
陜西漢中市城固縣張騫紀念館門柱上有一副楹聯:“一使勝千軍,兩出惠萬年。”這是對張騫一生偉大功績的形象寫照。2014年6月,在卡塔爾首都多哈舉行的第38屆世界遺產大會上,張騫墓作為“絲綢之路”陜西段7個遺產點之一,成功入選《世界遺產名錄》。張騫墓變成中國第44處、陜西第二處、漢中僅有一處國際遺產。
在絲綢之路的起點,當年張騫出使西域的出發地長安(今西安市)很多地方都有“絲綢之路”、“張騫出使西域”的壁畫、繪畫、雕塑等作品,以紀念這位燭照千秋的不朽人物。
最為經典的作品是西安古城玉祥門外聳立的一組張騫出使西域的青銅群雕,只見張騫手執符節,威風凜凜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風霜裹身,旌旗獵獵,嚴峻的臉龐上雙目炯炯,閃射出堅毅的目光,仿佛依然在凝望著西域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