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
摘 要:辛棄疾在詞史上的一個重大貢獻,就在于內容的擴大,題材的拓寬。他現存的六百二十六首詞作,涉及到文學創作中的方方面面。這體現出他已經突破了“詩言志、詞言情”的傳統觀念,認為詞適用于各種題材。
關鍵詞:辛棄疾;內容題材;拓寬
辛棄疾的愛國詞有著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和戰斗精神。他以一種男兒到死心如鐵的強烈的執著抒發著英雄壯士的本色。辛棄疾繼承并弘揚了南渡詞人對于民族社會的深刻的憂患這一創作精神,表現出更深廣的社會憂患和個體人生的苦悶。他詞中有著更為深刻的批判性和戰斗性,是那個亂離時代的真實記錄,因此被后人稱為“詞史”。而范開在《稼軒詞序》中就曾這樣寫到:“一世之豪,以氣節自負,以功名自許,有將相之才,過何意于歌詞哉,直陶寫之具耳。”是說辛棄疾并不是為文學創作而寫詞,只是將詞作為一種抒發思想感情的工具而已。辛棄疾他自己也曾說:“少年橫槊、氣憑陵,酒圣詩豪馀事。”(《念奴嬌》)也是旨在表明自己寫詞造詩不過就是業余活動,而并非主要的工作,他終其一生都在想著“他年要補天西北”(《滿江紅·健康史致道留守席上賦》)的宏偉夢想。在他愛國詞中總是羨慕那些凜然有生氣的人物,他常常以“元龍豪氣”,“劉郎才氣”自比,足見其志向。身死國破或許是一種悲哀,但是身未死,國已破,卻是更大的悲哀。
當現實殘忍的磨平了詞人的鋒芒時,辛棄疾也不過只是一個“洗盡心機隨法喜”(《感皇恩》)的老人。此時詞人不再整天夢想著統一祖國,而是認為“人生在勤,當以力田為主。”(《宋史·辛棄疾傳》)因此在他退休帶湖、瓢泉二十年間他的詞的主題便有意向農村生活拓展。他在春熙元年(1174年),被任命為江東安撫使參議官,次年遷倉部郎官,緊接著開始輾轉兩湖、江西等地為官。雖處處有所建樹,但卻也無奈不被群臣所容,最終被以莫須有的罪名彈劾罷官,開始了他的田園生活。他的田園詞內容大致涉及兩方面。一是寫鄉村田園的風景與風俗。這樣的詞以《清平樂·村居》為代表,生動的描繪出了一幅閑適質樸的鄉村生活圖景,足可以看出詞人對農村生活的喜愛。二是抒寫詩人和農民之間的友情。詞人筆下的農村生活雖是平和卻不乏味,農民醇厚樸實,頗有晉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記》中“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的一片情景,更得南宋詞人陸游筆下《游山西村》中“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的精髓。而《浣溪沙》中更是罕見關懷民生疾苦之作。此詞上片喜雨憫農,彌覺可貴。下片以情觀景,一花一鳥無不悅目賞心。或歌唱勸飲,或無賴撩人,或白頭新妝,皆以人擬物,生氣勃勃,歡快跳動,足見詞人由衷欣喜之情。
辛棄疾雖一生心懷天下,但怎奈造化弄人,一生經歷三起三落。在其短短一生之中就被迫退隱十八年。這十八年的時光,詞人無緣鐵馬金戈的抗戰生活,雖創作了不少的田園詞,但更多的卻也是抒發自己無限憂憤和感慨之情的詞作。我們把這部分作品稱作“閑適詞”。“莫說弓刀事業,依然詩酒功名。”(《破陣子·硤石道中有懷吳子似縣慰》)這兩句詞直接道出了詞人當時的心情與體悟。曾經收復失地,一統南北的英雄已經隨著時間遠去,現在留下的只是一個每天飲酒,作詩的騷人而已。此時的詞人將自己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賦予山,水,花,鳥以人的性格和感受,來表現詞人自己的真實情感。“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賀新郎》),詞人看見青山感覺青山十分的嫵媚,所以他猜想青山看到他也一定覺得他是美麗的。另一首詞《鷓鴣天·博山寺作 》中詞人也說“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鳥山花好弟兄。”將松竹算作朋友,與花鳥稱兄道弟,足見詞人真性情。“百世孤芳肯自媒,直須詩句與推排。”(《浣溪沙·種梅菊》)更是以寫花為名,提出以詞抒寫主觀心靈世界的強烈主張,詞人不愿向世俗低頭,縱然孤芳自賞也要昂首獨立于世。洪邁的《稼軒記》“使遭事會之來,契中原還職方式,彼周公瑾、謝安石事業,侯固饒為之。此志未償,因自詭放浪林泉,從老農學稼,無亦大不可歟?”也因此淪為的論。
辛棄疾雖在《沁園春·老子平生》中說“老子平生,笑盡人間,兒女怨恩。”明顯表達出對悲歡離合,兒女題材的不滿,但是卻也抹殺不了他詞中多達七十余首的婉轉幽深、嫵媚風流的愛情詞,其中我們最為熟悉的當屬《青玉案·元夕》,這首詞讓我們了解到詞人除了可以金戈鐵馬馳騁沙場,也同樣是可以為愛癡守,為情所系的。而這首詞也是被歷來評論家所贊賞的,如梁啟超所云:“自憐幽獨,傷心人別有懷抱。”(《藝蘅館詞選》丙卷引)
由上面對于辛棄疾的詞的題材的分析與論述,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出來辛棄疾認為詞的題材應該是多方面的而不應該單純的集中在某一方面。他拓寬了詞的題材,認為詞的題材應該是無事不可寫,無意不可入的。
參考文獻:
[1]劉揚忠.唐宋詞流派史[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3.
[2]葉嘉瑩.唐宋詞十七講[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