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給側結構改革的政治經濟學邏輯

張如意　任保平

內容提要供給側結構改革主要是針對中國新常態下的供給結構問題而進行的改革，其理論依據可以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來解釋。供給側改革的實質是改善和調節勞動分工，促進舊的分工體系向新分工體系的轉化，從而促進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依據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供給側的改革要以改善社會分工和企業內部分工體系，形成新主體、培育新動力、發展新產業為出發點。目標是促進社會分工的深化，培育新的發展動力。按照工業化方式進行改革，必須把服務業的發展與工業化的發展相結合，將傳統產業的改造和新型產業的發展結合起來，實現新型工業化、再工業化、工業現代化的有機結合。把消解產能過剩、形成新的分工體系和發展新型產業作為發力點。為了保證供給側結構改革的效果，必須將完善制度保障、優化組織能力、調整產業政策和轉變政策措施作為保障措施。

關鍵詞供給側結構改革政治經濟學分工理論

〔中圖分類號〕F120.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0447-662X（2016）06-0020-06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了供給側的改革，學術界對供給側改革的理論依據進行了不同的解釋，供給側改革的理論依據可以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來解釋。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不僅對生產關系具有重要作用，而且對生產力的發展也具有重要影響。分工理論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中具有重要地位，但是長期以來被人們忽視了。新常態背景下的供給側改革既要進行生產關系的改革，又要發展生產力，調節社會生產。因而運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可以對供給側的改革形成合理而有效的解釋。

一、供給側改革的政治經濟學理論依據

供給側結構改革提出以后，一些學者認為改革的理論基礎來自經濟學的薩伊定律和供給學派。薩伊定律是對“供給會自行創造需求”或“生產會自行創造銷路”的論斷，薩伊最著名的論點“產品只能用產品來購買”，薩伊定律自提出以來一直存在很多爭議，馬爾薩斯、馬克思、凱恩斯等分別從各自的角度對薩伊定律進行了批判，把一個有爭議的理論作為供給側結構改革的立論依據顯然是不妥的。供給學派是當代西方經濟學的一個流派，是20世紀70年代興起的經濟學自由主義學派，該學派強調宏觀經濟的供給管理，認為總需求會適應總供給作出相應變化。但是供給學派產生的背景是滯漲現象，而我國新常態下的經濟問題是通貨緊縮和結構失衡問題。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供給學派的政策主張是經濟自由主義和私有化，這些主張都不適合中國國情，因而從供給學派那里尋找供給側改革的理論依據也是不適合中國情況的。

供給側結構改革主要是針對中國新常態下的供給結構問題，從供給側入手，針對經濟結構和生產問題而進行的改革，因此供給側的改革可以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來作為理論依據。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研究的是生產分工問題，主要研究了三種類型的分工：一是微觀層次的企業內部分工。對于企業內部的分工，馬克思把企業內部的分工看作是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一個歷史階段加以研究，著重分析了企業內部的分工如何提高生產商品的勞動生產率。二是宏觀層次的社會分工。馬克思將社會分工作為商品經濟的一個前提條件加以研究，認為分工為商品生產、商品交換提供了一個前提條件，著重研究了分工和商品交換的一般關系。馬克思在斯密分工理論的基礎上，第一次提出社會分工論，認為社會分工不同于企業內部的分工，社會分工和企業內部分工是同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他認為社會分工以不同勞動部門的產品交換為媒介，社會分工以生產資料分散在許多互不相同的商品生產者手中為前提。三是國際分工。馬克思主義國際分工理論認為國際分工是人類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國際分工的深化又為生產力的大發展創造了必要的前提。社會生產力的不斷發展，是國際分工深化以及國際貿易迅速發展的基礎；而國際分工的深化以及國際貿易的發展又反過來促進社會生產力進一步發展。

馬克思在對分工內容的大量分析中，深刻地揭示了分工的制度內涵。第一，分工不僅是企業內部的生產組織制度，而且是整個社會經濟生活的組織制度。第二，分工是具有一定歷史背景的生產組織，是以一定的經濟制度，特別是基本的生產資料所有制制度為基礎，是所有制制度在生產組織上的具體反映。第三，社會分工與企業內部分工是一個矛盾統一體，既有統一的方面，也有矛盾沖突的方面，即企業內部分工的有組織有比例性與市場經濟下社會分工的無組織無規則性之間存在著一定的矛盾，而這個矛盾正是私有制市場經濟中的根本矛盾在分工制度上的體現。

同時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認為分工既是生產力的形式，又是推動生產力發展的基本動力。分工能提高社會勞動生產率，從而促進生產成本降低，激勵技術創新，擴大市場的容量。馬克思指出：“生產力的這種發展，歸根到底總是來源于發揮著作用的勞動的社會性質，來源于社會內部的分工，來源于智力勞動特別是自然科學的發展。在這里，資本家利用的是整個社會分工制度的優點。”[德]馬克思：《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上冊，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97頁。同時馬克思主義的分工理論認為分工可以促進專業化，通過專業化實現經濟結構的轉化。分工越是發達，具體勞動的種類就越多，專業化經濟就越發達，投入交換的商品品種和數量就自然越多，市場的規模也就會越大。所以馬克思認為“各種使用價值或者商品體的總和，表現了同樣多種的、按照屬、種、科、亞種、變種分類的有用勞動的總和，即表現了社會分工。”[德]馬克思：《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冊，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148頁。按照馬克思主義的分工理論，分工可以促進專業化。實現經濟結構的多樣化，通過多樣化實現經濟結構的轉化。

我國的供給側改革是解放生產力和改革生產結構，促進生產結構的優化，形成新的分工體系。我國原來的生產力、生產結構和分工體系是以自然資源和低端要素結構為核心而形成的。經過30多年的發展，要素稟賦結構發生了變化，需要依據要素稟賦結構的變化，形成新的生產力、生產結構和分工體系，而這些都需要通過供給側的改革來實現。endprint

二、供給側改革的實質是改善和調節勞動分工

供給側是指對經濟增長的質量和效益起作用的生產方的因素，生產方的這些因素是長期因素，供給側改革是解放生產力，尋求經濟新增長新動力的新思路，主要著眼于長期增長因素來改善生產能力，通過改善社會生產來促進經濟增長。因而供給側的改革實質是改善和調節勞動分工，促進我國舊的分工體系向新分工體系的轉化，進而解放生產力和改善生產關系，使得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相適應，從而促進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原因是：

1供給側的改革需要在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結合上進行改革。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從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結合的視角上研究了分工，認為分工是一個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系聯結的紐帶，同時兼有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雙重屬性。全球將面臨新一輪產業革命，信息技術仍是引領經濟社會進步的主要技術力量，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信息化等新技術的應用，將信息化推向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發展出了一批新的產業業態。供給側的改革必須把握世界新科技革命和新產業發展趨勢，既要促進生產力的發展，又要調節生產關系。既要實現創新驅動，促進生產力的進步，又要改善生產關系，推進財稅體制改革、國企國資改革、價格體制機制改革，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為企業、人才、社會資本發揮作用提供一個更加寬松的發展環境。放松供給約束，讓生產要素從那些供給成熟和供給老化的產業，盡快向新供給行業轉移，優化新供給結構，提高供給效率。

2供給側的改革是為了改善社會分工。供給側改革是針對經濟結構失衡問題而提出的。在新常態背景下，產品市場供給結構失衡使得部分行業的低端產能過剩，高端產品和高質量產品供給不足，加劇了資源的浪費。要素供給結構的失衡導致對提高經濟增長質量起關鍵作用的人力資本和技術研發投入存在著結構性偏差，造成了這些關鍵資源的錯配，使提高經濟增長質量最為關鍵的人力資本和R&D并未發揮應有的作用，創新驅動無法實現。因此，供給側結構改革的出發點是為了化解結構性矛盾，而結構矛盾實質是社會分工體系扭曲或者僵化的表現。由于社會分工體系的扭曲或者僵化，舊的分工體系不能被打破，而新的分工體系不能形成，最終形成了結構性矛盾。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認為分工能形成種種力量，極大地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分工對生產力進步的作用主要是通過擴大和發展社會勞動的范圍來實現的。新常態背景下由于社會分工體系的僵化，馬克思所指出的種種力量、擴大和發展社會勞動的范圍都無法實現，形成了產能過剩和經濟發展動力的不足。因此，供給側的改革首先要改善社會分工，依據世界科學技術的進步和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形成新的分工體系，淘汰落后產能，促進新產能的成長。

3供給側的改革還強調企業內部分工的改善。供給側改革需要組織能力的優化來作為保障。企業是經濟發展的主體，企業有活力，企業組織的能力不斷地提升，才能對經濟發展起到促進作用，因而供給側改革要改善企業內部的分工，要清理僵尸企業，減輕企業壓力，促進企業活力的恢復，激發企業主體創新、創業、創造的潛能，構建我國經濟長期穩定增長的新動力，這實質是強調企業內部分工的改善。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認為分工是社會總勞動劃分為相互獨立而又相互依賴的不同部分，與此相適應，社會成員被分配在由分工而形成的不同的勞動崗位上。分工是企業的生產組織制度，也是整個社會經濟的總體生產組織制度，而企業內部的分工對建立科學勞動組織和提高企業競爭力有重要意義。供給側的改革需要改善企業內部分工，挖掘潛在供給和創造新的供給。

4供給側改革要使國內的勞動分工與國際分工相協調。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積極參與全球化，融入國際分工體系，依靠農村廉價勞動力提供的比較優勢，實現了經濟的快速增長。依據比較優勢原則，過去幾十年依靠投資驅動促進了生產規模的急劇擴張，而生產規模急劇擴張所生產的大量產品主要依靠國際市場來消化，而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之后，國際市場的不景氣，對國內產品的吸納能力下降，造成了國內市場的嚴重過剩，形成了嚴重的國內產能過剩。同時過去我國經濟依賴于國際市場帶動經濟發展，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中國加工貿易企業承接的是勞動密集型的低附加值環節，在全球價值產業鏈條中處于低端位置，造成了國內分工與國際分工不協調。更為重要的是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深，世界生產體系在全球出現了新的分化，從而使國際分工也出現了新變化。由產品分工、產業分工和產業內分工轉向了全球價值鏈分工，在這種新的分工體系中，產業升級成為各國重點關注的問題。供給側改革要改善國內的生產結構，調節國內勞動分工，使國內分工與國際勞動分工相協調，同時提高在國際分工和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 提高產業、企業、產品的國際競爭力。

三、馬克思政治經濟學分工理論視角下供給側改革的出發點、目標和方式

依據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我國供給側的改革要改善社會分工，促進新分工體系的建立。圍繞新分工體系的建立，提高有效供給，優化供給結構，提高供給質量。

1分工理論視角是供給側結構改革的出發點。 由于中國經濟體制的特殊表現形式，尤其受財政分權的影響，各級政府為了追求產出規模的擴張，不斷加大投資需求的刺激，期望在短期內通過資本供給的迅速擴張，實現經濟總量的高速增長，這種投資驅動的經濟增長模式一定程度上適應了改革開放初期我國勞動力資源豐裕的狀況，通過資源紅利、人口紅利對經濟的高速增長起到了積極促進作用，但是忽視了對我國技術研發、人力資本和公共服務領域的投資，使得技術進步和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不足。使社會分工體系和企業內部分工體系僵化，形成了供給結構失衡，造成了大量的自然資源和能源的浪費性使用，不僅造成了環境壓力，而且導致了這些行業出現了嚴重的產能過剩。因此供給側的改革要以改善社會分工和企業內部的分工體系，形成新主體、培育新動力、發展新產業為出發點，促進結構升級。發揮企業和創業者的作用，清理無效供給、提高供給質量，優化供給側的結構，調動供給方的積極性。endprint

2分工理論視角的供給側改革目標。供給側結構改革是著眼于通過改善社會供給來促進經濟增長。因此，供給側改革的目標是促進社會分工的深化，培育新的發展動力，著眼于新領域、新產業、新產品、新業態，形成新的分工體系。以新技術、新機制、新業態、新商業模式等形態出現來培育新動力。而這些新動力的形成需要通過分工體系的轉化，使得經濟增長從依賴于自然資源、能源、勞動力、資本要素等低端要素轉向依賴于人力資本、技術、制度、信息等高端要素，從而形成新的生產結構和新的動力結構。通過分工的深化使生產要素從較低效率農業部門向較高效率工業部門轉移、從較低效率工業部門向較高效率工業部門轉移，從而形成經濟增長新的動力體系。

3分工理論視角供給側改革的方式。由于科學技術的進步，導致了世界分工體系的變化，分工體系的變化使世界工業化發展進入到了新的階段，以互聯網、新材料、新能源為基礎的新工業革命正在興起。我國經典的工業化任務還沒有完成，而世界已經進入以信息化主導的新工業化階段。我國既要完成經典工業化的任務，又要迎接第三次工業革命的挑戰。不僅要加快工業化進程，又要實現工業化和信息化的融合，努力實現工業現代化。因此，供給側的改革要堅決反對去工業化，必須按照工業化方式進行改革，必須把服務業的發展與工業化的發展相結合，將傳統產業的改造和新產業的形成結合起來，實現工業化、再工業化、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和工業現代化的結合。以實體經濟的發展和現代化為中心，通過再工業化改造提升傳統產業，通過新型工業化發展新型產業，從而實現經濟結構的轉變。用新型工業化和再工業化的思維進行供給側改革，防止去工業化和金融化。

四、分工理論視角的供給側結構改革發力點

依據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供給側結構改革要在解放生產力的基礎上，把消解產能過剩、形成新的分工體系和發展新型產業作為發力點。

1.形成新的分工體系。形成新的分工體系是把供給側的存量與增長聯系起來的改革。形成新的分工體系是供給側結構改革的重要發力點，改革開放后，我國依賴于低端生產要素形成的國內分工體系融入國際分工體系，依據比較優勢原則參與了全球化和國際分工，依靠自然資源和廉價勞動力，通過資源稟賦中的比較優勢實現了快速發展，建立了適應當時生產力特征的分工體系。在這種分工體系下中國的產業結構主要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附加值環節，在全球產業價值鏈條中處于不利的地位，舊的分工體系成為中國經濟進一步發展的主要瓶頸。舊的分工體系不僅造成了資源的錯配，也成為創新驅動的嚴重障礙，致使產業結構升級和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十分困難。因此供給側的改革需要實現從舊的分工體系向新型分工體系的轉變，在打破舊的分工體系和形成新的分工體系上發力，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減低經濟下行的壓力，提高經濟上行的動力。新的分工體系要適應世界科技發展趨勢，以高級生產要素為核心，提升在全球價值鏈體系中的地位，進一步增強我國產業的國際競爭能力。

2.化解過剩產能。化解產能過剩是供給側的存量改革，是供給側的加法。過去中國經濟改革是存量不足而進行的增量改革，但是存量矛盾積累已經制約了長期發展，供給側改革中化解產能過剩是對供給側的存量改革，也是供給側改革的減法。促進過剩產能有效化解，促進產業優化重組，這是供給側結構改革的發力點之一。產能過剩是新常態下經濟進一步增長和結構轉型的主要障礙，產能過剩已經從低端的、局部性過剩蔓延至高端的、全局性過剩。當前我國的產能過剩表現為產品價格相對下滑、企業盈利能力普遍下滑、資源配置效率低下、行業供給超過了行業需求。嚴重的產能過剩已經使工業企業盈利負增長，企業經營困難、金融和財政的風險加大。化解產能過剩，根本的是要使市場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凡是市場和企業能決定的都要交給市場和企業。依靠現有體制機制難以解決，只有深化對現行體制機制的改革，淡化政績考核中的GDP指標，改變晉升激勵方式，才能根本解決產能過剩的激勵導向。因此，供給側首先要發力于化解產能過剩，清理無效供給。

3.發展新型產業。發展新產業是供給側的增量改革，也是供給側改革的加法。供給側結構改革也要在新產業的發展上發力，形成新的社會分工，發展新型產業才能形成結構性變化，從而導致結構性增長，形成新動力。在結構不變的情況下，通過投資、項目實現的是規模性增長，這種增長方式在現有的資源稟賦條件下會降低經濟增長的質量和效益，同時也會進一步加劇產能過剩。全球經濟在新科技革命的推動下將面臨新一輪產業革命到來，信息技術仍是引領未來經濟社會進步的主要技術力量，在信息技術推動下，互聯網、物聯網、信息化、大數據、云計算等現代新技術的不斷應用，促進了新型產業業態的成長。新能源、綠色和低碳技術的發展勢頭迅猛，促進了產業發展的生態化，關系人類健康和糧食安全的生物科技及生物技術成為關注熱點。我們必須把握世界科技革命的新特點以及世界生產力和產業分工的新趨勢，發展新的社會分工，大力發展新興產業，推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但是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在供給側改革中形成新產業要防止“去工業化”和“金融化”，以工業化的邏輯來發展新產業，促進新型工業化和實施再工業化，推進新分工體系的形成，推進供給側的改革。

五、分工理論視角下供給側改革的保障措施

依據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分工理論，舊的分工體系的打破和新分工體系的形成是長期的，因而供給側的改革也是長期性的。為了保證供給側結構改革的長期效果，必須建立與供給側結構改革相適應的措施，以保障供給側改革的有效實施。

1. 完善制度保障。按照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原理，供給側改革的核心是為了形成新的分工體系，供給側改革具有長期性和系統性，因而供給側結構改革需要把制度因素與經濟增長的長期目標相匹配。讓供給側結構改革達到預期效果，制度供給的創新是最重要的保障，這些制度保障包括：第一，政府官員考核制度的改革。在制度保障的完善中，最核心的是官員的考核體系，對政府和官員的考核從 GDP 指標轉向政府治理水平，把質量效益、可持續經濟發展、民生改善、文化建設、生態文明建設等作為考核評價的重要內容。第二，進一步放寬準入，加快行政性壟斷行業改革，以改善供給、降低成本，通過競爭作用的發揮全面提升效率，改變政府對資源的強大控制。第三，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斷深化改革，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進一步降低市場壁壘，發揮市場機制的作用，放開市場準入，嚴格破除退出制度。通過發揮市場競爭機制和優勝劣汰作用，激發企業創新活力。第四，進一步加快政府簡政放權，聯動推進財稅體制改革、國企國資改革、價格體制機制改革和教育體制改革，為企業、人才、社會資本發揮作用提供一個更加寬松的發展環境。endprint

2. 優化組織能力。經濟的增長與發展是通過各級組織的作用發揮來實現的，因而供給側結構改革需要組織能力的優化，組織能力的優化有利于提高企業創新活力，提升產品的供給質量，提高企業供給效率，改善社會供給結構，最終提高全社會的全要素生產率。組織能力優化包括優化大型企業組織和政府組織的能力。一方面優化企業的組織能力。提供寬裕的市場進入空間，通過減稅等措施減輕企業壓力，促進企業活力的恢復。降低企業的各類交易成本、融資成本、商務成本、社會保障成本等，促進企業等組織提高創新能力。通過組織能力的優化，以高效的制度供給，激發微觀主體企業的創新、創業、創造潛能，實現我國經濟長期穩定發展新動力的重構。另一方面要優化政府的治理能力。實現有效的政府治理，既是深化改革的重要內容，也是供給側改革的重要保障。要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則，平等地對待和保護各種所有制經濟，保證各類企業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開公平公正參與市場競爭。優化政府職能配置，完善政府相互制衡、相互協調的運行機制。以供給側改革為核心，完善宏觀調控，促進供給結構的改善。同時改善要素供給和制度供給，通過發揮高端生產要素的作用，來提高生產效率。

3. 優化產業政策。供給側結構改革是為了淘汰落后產能，促進新產能的進入，從而形成新的經濟結構和分工體系。目前產能過剩的產業都是各級政府鼓勵性的產業，鼓勵性的產業政策造成了投資的潮涌現象，形成了嚴重的產能過剩。供給側的改革需要建立普惠性的產業政策：首先，對新興產業實施鼓勵性政策。對新產業發展中的創新研究、環保節能的獎勵措施，逐步完善成為長期的、綜合性和普適性的創新與競爭激勵機制，以促進新產業的不斷成長。進一步促進產業結構的大調整，使我國產業結構繼續以較快的速度向高附加價值、高技術含量、高使用性能方向發展。其次，對產能過剩的行業實施抑制性的產業政策，以市場機制為核心機制進行供給側改革，特別是要利用創新解決產能過剩。應通過技術進步和技術創新，不斷提升產業鏈各環節的附加值，通過技術創新帶動的產業結構、供求結構、產品結構、市場結構、組織結構、制度結構和區域布局結構的優化，推動產業轉型升級。推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具備核心競爭優勢的產業積極參與國外競爭，創造新的生產力。最后，轉變政策措施。供給側結構改革意味著宏觀調控從總量調控轉向結構調控。供給政策更符合現階段經濟發展的要求，通過減稅、放松管制，抑制壟斷等措施，給企業以自主權、放松供給約束，讓生產要素從那些供給成熟和老化的傳統產業向新供給形成和新供給擴張的新產業轉移，提高有效供給，優化供給結構。財政、金融、稅收都要服務于供給側的結構改革，促進落后產能的淘汰和新產業的不斷成長，從而加快結構改革的步伐。但是供給側改革與結構調整是一個長期過程，不是短期內能完成的。因而供給側改革中不能放棄需求側的擴大內需，需要把供給側改革的政策與需求管理相結合，任保平：《供給側改革應與需求側的擴大需求相結合》，《河南日報》2015年12月11日。通過供給側改革實現結構轉化，通過需求管理政策保增長和保就業，將長期目標和短期目標相結合，從而促進我國經濟長期穩定的發展。

作者單位：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責任編輯：韓海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