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糾紛訴訟與非訴訟的經濟學效益比分析

左佳璇　張宇　朱寒冰　周碧瑤　周楊芳菲

摘 要：本文運用經濟學的基礎知識，結合科斯定理，從醫療糾紛訴訟程序和非訴訟程序在貨幣成本、時間成本、機會成本等多方面進行比較分析哪種程序為最優途徑。具體闡述醫療糾紛中非訴訟程序的優勢以及今后完善和發展的建議。

關鍵詞：訴訟程序；非訴訟程序；法經濟學；效益比；調解

解決醫療糾紛的途徑在我國主要是訴訟和非訴訟兩種，其中非訴訟途徑主要由協商調解和第三方調解兩種途徑構成。協商調解指的是醫患雙方在平等、自愿的基礎上，協商、自行解決爭議[1]。第三方調解是指糾紛雙方當事人在第三方的協調、幫助、促進下，進行談判、商量，取得一致意見，消除爭議，簽署調解協議，建立新的權利義務關系的解決方式[2]。雖然我國給患者及患者家屬在遭遇醫療糾紛時提供了多種方案，但在司法實務中大多數醫療糾紛中的患者卻更愿意選擇司法訴訟途徑。訴訟途徑究竟是不是解決糾紛應該選擇的最佳途徑？

下文我們將從成本—收益、機會、時間三個視角來驗證醫療糾紛非訴訟方式較訴訟方式而言，更有利于保護患者的權利和實現司法的公正。

1 成本-收益方法下醫療糾紛訴訟與非訴訟

傳統的醫療糾紛以訴訟為主要解決方式，而現今，非訴訟方式以其特有的優勢也逐漸成為醫療糾紛下醫患雙方的首要選擇。科斯定理認為，當事人之間如何通過談判而達到社會效益的最大化，這其中圍繞著交易成本的大小問題，而傳統的訴訟方式其程序的繁瑣、司法資源的浪費等弊端也逐漸凸顯，使越來越多人去探索另一種簡便快捷低成本的解決方式，即非訴訟方式。下面我們將用成本-收益的方法簡析醫療糾紛中訴訟與非訴訟程序的產值與效率問題。

1.科斯定理下的訴訟和非訴訟成本交易

根據科斯定理，假設這個世界沒有交易成本的話，那么不管你如何賦予產權，或賦予給誰，從效率的角度來講都是沒有效率的。而實際中，交易不僅有成本，而且成本十分巨大，既然交易成本十分巨大，那么制度的設計者在設計制度的時候，要朝著降低交易成本的方向來設立產權。我們首先應當明確的就是，交易成本在醫療糾紛中所占的比例大小。追求低成本已然是我們的首要目標。

從經濟學角度來分析，醫療糾紛的處理實際上就是形成一個“私的協議”（譬如協商）或者是“公的協議”（譬如調解和訴訟）的過程[3]。即根據科斯定理，我們要排除一種誤區，即協商無成本。眾所周知，任何事物的協商過程肯定會付出一定的成本，至少人力成本就不可排除。而時間成本、金錢成本、司法資源等更是值得探討的地方。

首先，在協商過程中，如果協商過程順利雙方達成合意，那交易成本就會達到最小化，從而效率值最高。但是，協商既不可能出現無交易成本的現象，因為醫方也要消耗人力資源而患方也要消耗一些因協商所輸出的基本費用。如果雙方未達成合意，則協商過程有可能演變成暴力沖突甚至是醫鬧現象，更有甚者可能會發生刑事案件，這樣就大大加劇了其成本。

其次，調解必然涉及第三方的介入，這已經是一種交易成本，而第三方的責任是將醫患雙方的交易成本到達最低而盡可能追求高效。第三方調解有其自身專業性的優勢，會縮小雙方的博弈過程，也會以公正的案外人角度來尋求一個平衡，這種平衡是雙方合意的體現。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調解會出現和協商一樣的問題，如調解不適，也會引起國家行政機關甚至是司法機關的介入，這樣一來，交易成本又加大，所得效益比又會下降。但是，我們應當看到在醫患糾紛中非訴程序的效率仍是遠遠超過訴訟程序的，因此，我們應當鼓勵非訴程序在醫療糾紛中的應用，維護社會秩序的和諧發展。

2.交易成本方法下的理論實踐

對于訴訟與非訴訟程序之間效益比分析，最直觀的體現就在貨幣成本方面，這同時也是患者與醫院在處理糾紛選擇何種方式時最看重的因素。

實踐中具體的訴訟成本包括：訴訟費用，鑒定、翻譯等費用、交通費、住宿費等費用、人力資源等[4]。在醫療訴訟糾紛中會涉及到國家公權力，因此會消費大量的公共資源和公共財力，而獲得的收益卻不一定樂觀。因為在任何一個訴訟案件中的解決方式并不當然是一種有效利用資源，使得效率最大化的途徑和方法。而在非訴訟程序中，由于沒有國家公權力的介入，也不用走司法程序，在時間周期和交易成本上就大大節省，并且通過非訴訟的方式能夠更好地將雙方當事人的意志體現出來。將雙方當事人擱置于相對平等的位置，這種情況下雙方當事人便能快速高效的做出賠償決定，便可以節省時間、費用成本。以上海市復旦大學附屬眼耳鼻喉科醫院中發生的醫療損害責任糾紛案為例，原告要求被告賠償費用總共103193元，法院最后判給原告總共24576.98元。且由原告負擔本案受理費972元[5]。在非訴訟途徑解決上，從2005年到2007年9月底，根據上海調解中心的統計和估算，調解中心處理案件比按訴訟、鑒定等方式處理至少節省社會成本2800萬元[6]。以浙江省為例，針對不同處理途徑患方的獲賠情況，協商獲賠例數為117例，患方基本費用257元。調解獲賠例數為9例，患方基本費用為4833元。而訴訟的情況為獲賠例數為17例，患方基本費用為20735元。以及關于不同處理途徑患方投入回報的對比，協商的基本費用為257元，獲賠率為86.3%。調解基本費用為4833元，獲賠率高達100%，最后訴訟費用為20735元，獲賠百分比低于前倆種途徑僅為60.7%[7]。由此可以看出病人通過訴訟途徑主張權利的成本高于非訴訟途徑主張權利的成本。

對于訴訟制度而言，費用高是最根本的問題，與非訴訟途徑相比較，便是一種成本較高的救濟方式了。非訴訟程序以其程序較為簡單、靈活，并且要求的成本較低，還能減輕我國的司法壓力的優勢。因此當今社會實踐中，通過非訴訟途徑解決糾紛的運用呈現逐漸增多的趨勢，其被認為是最廉價卻又最劃算的解紛方式。隨著非訴訟程序適用越來越多時，我們應當進一步完善他的解決機制，解決過程中醫務人員的責任需要明確，要能夠更好地發揮出非訴訟途徑的法律效力。

2 機會視角下的醫療糾紛訴訟與非訴訟

取得有利機會在法經濟學中同樣是至關重要的。首先就機會成本而言，它是采取某個行為的真正成本，與選擇或決策有關，與最優選擇對應并放棄的次優選擇的（潛在）收益[8]。其次機會和成本都是有限的，需要把握住，因此我們必須要在有限的資源內以最低的成本獲取最大的利益。法經濟學遵循的正是效益和正義這兩者的有機結合。但是目前的形勢是醫院和患者處于不平等的地位，發生糾紛后，患者取得賠償的幾率很低，平衡杠桿的傾斜將會使得矛盾糾紛更加尖銳。

因為對于非訴訟機制而言，它的調解過程較為緩和，從當事人的角度出發，如果用協商等方式達成協議，最終達到雙方都能滿意的結果。這類方式較之以前的傳統訴訟方式，充分尊重當事人的意愿，提高了效率，不會給患者造成過多的負擔，保障了患者的利益。

3 時間視角下的醫療糾紛訴訟與非訴訟

時間資源同樣是法經濟學組成的關鍵部分。從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來說，時間價值就是包含在商品中的勞動時間，當商品的價值用貨幣形式表現時，時間就是金錢。時間的價值就是在一定時間里所能帶來的剩余價值，帶來的剩余價值越多，時間的價值愈大，反之，則愈小[10]。

對于非訴訟程序而言，由于沒有國家公權力的介入，也不用走司法程序，在時間周期和交易成本上就大大節省。同時非訴訟程序（如調解、協商）更能體現雙方當事人的意志，使雙方處在“相對平等”的位置，雙方當事人可以快速地達成合意作出賠償決定，這大大節省了時間成本、費用成本[11]。據調查，北京衛生法研究會醫療糾紛調解中心從2005年到2007年9月底共受理醫療糾紛2539件，醫院糾紛從院內向院外轉移成功率為98%，結案率為79.1%，結案時間平均36天，最短僅用3.5小時[1]。同時以安徽省蕪湖市人民調解委員會2014年全年受理的情況來看，累計至10月底，共受理申訴案件總數126件并且通過調解等途徑全部解決，平均每件案件的解決時間為三天左右，這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綜上所述，從交易成本看非訴訟途徑不需要投入訴訟費用，以及為了進行訴訟而付出的相關費用，比如車旅費、住宿費等。從機會成本來看，直接采取訴訟途徑意味著放棄了和平協商所能帶來的機會收益。最后從時間成本來看，采取訴訟途徑就必然嚴格的遵循訴訟程序，這一程序相較于非訴訟途徑的協商調解途徑的程序要繁瑣的多，所以當事人必然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醫療糾紛問題上。因此與非訴訟途徑相比，訴訟途徑的成本要大的多。但非訴訟途徑產生的問題卻也是層出不窮。比如現在適用比較普遍的雙方協商，由于雙方是利益競爭關系，所以很難達到協調一致。又如行政調解，它經常被認為和醫院是上下級關系，其處理問題的公信力不高。

為了尋求更高效的處理方式，國內建立了第三方的調解機制即醫療調解委員會，它兼并吸收了雙方協商和行政調解成本低以及處理問題時間短的優點，同時它獨立于當事人的地位也使調解結果更具公信力。是非訴訟途徑中比較理想的糾紛解決途徑。但是目前國內建立的醫療委員會秩序仍然在發展期，存在著經驗不足，掌握專業知識的人員數較少，人們認知度不高等問題。這些問題的解決有賴于國家的重視，積極推動其在全國范圍內的推廣。相信醫療調解委員會秩序的完善能為我國的醫療糾紛問題的解決帶來很大的助力。

最后筆者認為，想要獲得解決醫療糾紛的高效率，其實更重要的是醫患雙方心理的轉變，醫療糾紛發生時傷害已經發生，雙方應該著眼于防止損害進一步擴大和挽救損失，共同努力，理性而負責任的解決問題。只有通過這種途徑，才能緩和我國現階段醫患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創造更加融洽的醫患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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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唐力.在“強制”與“合意”之間：我國訴訟調解制度的困境與出路.現代法學，2012；34：3

作者簡介

左佳璇（1994-），安徽省廬江縣，漢，本科，研究方向：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