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付秀宏
道心魔種槐盛開 天真哲味撲面來
——賞讀木鬼的哲理人物畫
文/付秀宏
DAOXINMOZHONGHUAISHENGKAI TIANZHENZHEWEIPUMIANLA

木鬼的中國畫不一般,游走于抽象和具象之間,擁有水墨寫意和重彩寫實兩套筆墨,極顯著又極隱微,沉靜從容,活脫靈氣,且無所不包、無所不涉,正所謂“道心魔種槐盛開,天真哲味撲面來”。我把木鬼的人物畫叫“哲理畫”,這是因為木鬼把自己的生命意態和流轉嬗變為猛醒和頓悟的藝術,賞者和藏家仿佛能觸摸到鬼神的呼吸和言語。
木鬼常借用酒這種無形之手,把超然的繪畫藝術發揮到極致。他在畫面上將恣肆與哲理相處和諧,神秘之眼布滿其間,深深洞察后思忖良久,是超然靈趣、無我情懷的獨特表現。通過木鬼的畫,我們不僅看清了藝術的真相,還能看到人生從懵懂、困惑走向超然的歷程。
木鬼作為一個藝術家,既追求藝術變化和激情賦予,又能輕而易舉地用最平凡且微妙的技法把個人認知巧妙地畫出來。木鬼通過自己的身體力行使人們思考什么是人生,“今人無非是前人的子孫,與前人一樣都是過客,請少說征服”。他提醒人們,人生不僅是欣賞和獵奇,而且要增益這個世界,起碼要讓宇宙獲得一種寧靜感。

木鬼,原名宦棟槐,生于1957年,安徽蕪湖人,九陽精舍槐下客,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民革中央畫院理事,皖西學院文化藝術中心副主任、副教授,安徽中山畫院副院長,安徽省青年美術家協會顧問。
木鬼作品被國內外多家使館、博物館、畫廊、藝術機構及海內外人士收藏。2005年4月,應邀赴歐洲藝術訪問并在意大利佛羅倫薩貝里尼博物館舉辦畫展;2009年10月應德國孔子學院邀請赴德訪問并在漢諾威舉辦畫展;2012年2月應國家圖書館之邀進行《藝術與生活》人文講座;2013年10月應邀參加第一屆中韓文化藝術節和中韓水墨藝術交流展。
木鬼以水墨為研究對象,歷經“風景畫”、“糾纏系列畫”和“哲理人物畫”等創作階段,木鬼獨特的水墨藝術形式源于中國傳統繪畫,并結合個人藝術情志追求及西方繪畫技法,具有創新和突破。

找一湖琴水閑釣人生得失 長卷229x50cm 2013年 木鬼

品畫先神韻 論詩重性情 長卷 229x50cm 2013年 木鬼
所有的欲望都會膨脹,膨脹之后是破裂,破裂之后是虛無。木鬼在人生歷練中開悟,宇宙廣大,存身寸土;人生太快,恍兮惚兮。人能經歷的,不過一點點;人能駕馭的,也不過一點點;事物鋪天蓋地,但各有宇宙。木鬼后期的作品皈依老莊哲學,所以他的畫有一種博大的宗教感,讓人丟棄了技法與線條,也加固和升華了技法與線條。
木鬼不僅明智,而且不虛榮,有一種無為的心態,他不慌不忙地活著,重視內心的狀態,把藝術放大為生活,甚至放大為人生,他用自己的本真生命來提醒我們活出自我。他選擇做一個心靈自由的真實的人,從容地把藝術之船開進新的海域。
木鬼的現代派國畫包羅萬象,令人思緒翩翩,給人一種既宏偉又訝異、既訝異又微妙的感覺,這是一種沉重的哲理。“糾纏”系列既崇高、神圣、空寂、蒼涼,又痛苦、憂傷和恐懼。
巨大機器、閥門、汽車、輪胎、高樓、樂器、人、煙囪、撲克牌、下水管道、管道、纜線、廢氣、血管、腸道、消化系統及人妖、人體內臟和各類附屬人造物,那些很難表達的東西,木鬼以夸張的造型和色彩隱喻地表現出來,投射出荒誕的超現實主義氣質,其藝術感染力令人震撼。

糾纏系列—拆 136x67cm 1996年 木鬼
相比而言,木鬼的水墨寫意畫更接近大眾,傾注了對生活的熱愛,他不斷用天才之筆呈現意象空靈、境界清幽和幽默風趣的特點,令人賞讀后會意之間頷首微笑,常能擊節激賞其妙,這是一種會心的哲理。
木鬼不但有著極好的藝術直覺和理性思考,而且運用發揮得都極好。他非常清楚,筆墨當隨時代,應有真情性流淌在畫面之中。他從不就技論藝,而是廣涉博覽、大量閱讀,不僅認定讀書學習是一輩子的事,同時明白它山之石和此山之玉的關系。“定而生慧”,使他自出機杼、異于他人。
木鬼溫潤和善、真誠快樂,貌似孟浪不羈,實則內心倔強而謙遜,溫暖處有孤獨冷峻。雖然人生有糾纏和枷鎖,這并沒有錯,錯誤的是沉迷于哀嘆而不自拔,未能在困頓中看到心態超越與無為,這多么需要我們像木鬼一樣明心見性啊!從這個層面上講,木鬼不僅是一位藝術家,更是一位思想家。

自畫像 團扇 42x42cm 2014年 木鬼

霧鎖深山千萬重 團扇 42x42cm 2014年 木鬼
木鬼以山水畫出道,早年受教于安徽山水畫大家朱修立,深得“含道應物,澄懷味象”的“寫心”筆法,他源于傳統又新于傳統,能夠結合現代生活現狀,實現中國畫的基因重組,探索中國人物水墨的創新藝術形式。木鬼中國畫的題款多題詩,行、楷兼草,因書法功底深厚,又加題詩內涵富有哲理深味,故而能在老辣蒼勁中揮灑逸趣,長長一行或豎列一片,幽默、含蓄、深邃中見奇崛,風格獨樹一幟。
皖西大別山是木鬼早期的創作對象,這一時期他的山水畫作品《清音》《銀山幽夢》《嫁》《飛云抱脊》《沃土》線條色塊律動,富有裝飾畫的形式美感。從上世紀九十年代起,木鬼的一系列抽象水墨畫作品,都在用自己獨創的繪畫語言來表達個人的思想感情和哲學觀念,以及對社會的理性思考。
木鬼聽從感性的召喚,是一個心靈的寫實主義,但從不缺少理性深思,他的目光中有冬日古槐之堅韌與蒼涼。木鬼把漂在都市的種種感覺形諸筆端,將現代派的象征主義融入到創作中,“糾纏”系列作品的橫空問世就是其探索的成果。“糾纏”系列作品運用藝術變形對各種自然對象進行獨特的審視甚至審丑,直面人生窘境和微暖。
當木鬼從安徽來到北京多年后,筆下情致成功轉換并開始定格,他不斷勾畫社會或個體的“人”的形象,形成屬于自己的高士哲理畫特色,如《與青山共嫵媚 以孤獨渡浮生》《一丈絲綸一釣鉤 一人獨釣一江秋》《高巖對弈圖》《平心何須持戒 行直何須修禪》《忍耐與順從得見眾沙門 適時論信仰是為大吉利》《籠雞有食湯刀近 野鶴無糧天地寬》等等,這些作品借高士行為反映現代人在逝去的歲月中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和寄托,哲味濃郁青翠欲滴,有些畫面甚至飄散出神性的自在光芒。
近年來,木鬼以畫高士名世,畫架、畫案、墻壁上都有栩栩如生的高士圖。木鬼以清朗、天趣的禪心作畫,喜畫釣者、飲者、僧人、觀畫人、讀書人,人物形跡游走于山水之間,寥寥數筆,人物的神態、動作躍然紙上,仔細看每位人物都是神態各異:或對飲,或垂釣,或對弈,或頓悟,或閑讀,或品賞,畫家在禪宗情結、幽默性情與哲理書法之間超然舞擺,濃淡兼施,勾描皴染,工寫結合,著意骨力與韻味的有機統一,單純中蘊涵豐富訊息,用大面積的墨色渲染增強了作品散淡、清遠的精神特質。
佛教南宗有這樣一個故事:荒山寂寺,夜幕沉沉。老禪師端坐窗前,凝神遠方。遠山是一片暗影,梢頭,有兩三孤星。小沙彌才十多歲,提著壺來給老禪師續水,問:“師父,您還不睡啊?窗外黑乎乎的,有啥好看?”清風徐來,禪師語調舒緩,悠然一笑地說:“夜黑好風景啊!”
“夜黑好風景”是精深的禪理,木鬼深悟其道,他說:“愈是夜黑,愈有好風景,那些在白日里迷失的,在暗夜中才容易尋回來。今日太過紛擾,在與古意的靜靜對視中,人就漸漸變得格調非凡了。”
木鬼的話猶在耳邊,引領我們思想沉淀、靈魂升華、領悟至理。木鬼已屆花甲之年,閱歷豐厚,讀他的畫,猶如聽老男人唱歌,人生的種種滋味都在其中,會有滄海桑田的味道落到心坎之上。一城風絮,滿腹相思,都沉默如寂寞的山林,扛得起所有的苦,又深藏人世所有的甜,這就是歲月的味道。
看木鬼的作品就是讀人生寶典,最妙是鋪開去一路欣賞,就好比一首首陶潛詩歌朗朗上口,又充溢著醍醐灌頂的大智慧。夜漸漸深了,這時候的寂寞擁有無限的穿透力,構思的蟬翼慢慢開啟。以黑洞的姿態,木鬼一步步接近哲理,他娓娓道來的那些人那些事,禪意彌漫富有定力。
木鬼的作品,古雅中透射機趣,天然里濃縮感喟,幾十年浸淫書畫,木鬼注重到生活里去不斷提煉,潛心于人世萬物的嘻笑和紀事,用自己的妙筆給予形而上的藝術再現,無論是數目多多的高士還是魚、鶴、貓、兔、書、酒、茶、竹、山石,都形神畢肖。

清音 木鬼
木鬼善畫魚,其筆下的魚活蹦亂跳,人情味十足,哲學意味非常濃厚。在這樣的藝術意境之中,一切都與禪意融會貫通。我想,這些作品里充滿了夜的眼睛,像極了黑到極點的光,它不會發射,只是一點一點地滴,然后落進人心的縫隙里。

修萬間廣廈不如修身 袖扇 23x23cm 2016年 木鬼

相見亦無事 不來常憶君 團扇42x42cm 2015年 木鬼
細細端詳木鬼的畫,無論立體視覺還是色彩渲染,都風云俱在、情態酣然,充滿文人筆墨的散淡雋永,那一個個閑塵微笑的老者——卻猶如孩童般的天真爛漫。其實,木鬼本人就像一個手足舞蹈的孩子,我看著他時,常有一種錯覺——以為他就是《燕子李三》里走出的那個長胡子大俠,幽默風趣,憨態可掬,當你聽他唱罷“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木鬼”,才又重回到現實之中。
木鬼的高士造型形象富有諸多仙氣,深得魏風晉韻,初看有些怪異,但越看越有味道,其妙在似與不似之間,意義在于使形象上升到一個高度。畫家不是被動地描繪形象,而是用心去體悟,以真誠、平等的態度有意識塑造十幾到幾十個形象,他畫的高士形象矮胖、稚拙、可愛,讓人有親近之感,充滿意象性的視覺感染力。
木鬼非常重視筆墨情趣,強調以書入畫,用筆講究平、留、圓、重、變,充滿精神內涵,木鬼筆“型”樸真、活脫、幽默,透著少許蒼涼和古意。他的書法與他的畫珠聯璧合,構成筆墨的抽象美感,像工藝實物一樣令人把玩。
木鬼的繪畫既有形象的深刻性,又有筆墨生發出的形式美。他通過人物表情、手勢、動作傳達情感積淀和文化內涵,把“寫”控制在一種合理的放縱中,這時候人物造型中的“形”是一種有氣韻的活的生命體,滄桑中透著苦澀和堅韌,厚重、大度。
木鬼2000年以后的作品,不論是抒寫世間萬象、人情冷暖,還是描摹靈魂的練達、孤傲與超脫,幾乎都洋溢著傳統文人身上的“仙氣”。他的繪畫就是他心靈的自傳,或是個人形象的真實寫照。木鬼尊崇古人并不亦步亦趨,他學的是古人的“心無旁騖”的意念,然后用這種意念引領我們去解讀世界的當今狀態,畫面上那些題詩和書法分明是木鬼的內心獨白。
木鬼的題詩“莫道扁舟輕如葉,幾卷詩書已不貧”,比起李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淡然自適而不驕傲;木鬼的題詩“問君能奈爾,心遠地自偏”,比起陶淵明的“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更講求心性修煉而具勸喻性。至此,木鬼的仙氣是陶潛式的還是李白式的,不解自明。
木鬼的筆底意蘊來源于胸中之丘壑,來源于其精神范式下的個性張揚。他見情見性,筆隨心走,下筆爽辣,狂而不野,自然天成。尤其他的高士長卷,或坐或臥,或立或倚,或笑或嘆,或吟或唱、或釣或樂,或莊重或詼諧,或沉著或放縱,或華麗或恣意,千姿百態,顧盼搖曳,隨機生發,如蘇軾所言“常行于所當行,止于所不可不止”,正是他的“心之所適,意之所到”,才體現出畫面上別樣的節奏與韻律。
木鬼長于繪畫、精于作詩、醉于書法,他巧妙地將三者融貫一體,將生活現實中難以找到的絕好境界藝術地表現出來,寄情空山,寂悟內心愉悅的禪趣。他的畫以高士與自然清風來抵御觀畫者內心因世事誘惑帶來的騷動,這與禪宗追求的人生意義空明澄澈正好心印相合。譬如《聽取蛙聲》用筆疏朗,寥寥幾筆就把醉臥山石、沉浸蛙鳴的老者神態刻畫得童心盎然,令人玩味,仿佛我們耳邊傳來陣陣蛙聲,或遠或近,此起彼伏……

何處是家園 人生就是一場酒局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心思里安家(長卷) 木鬼
木鬼,不木亦不鬼,誰曉得,這樣一個怪名字與中國畫的高古寫意搭上了邊界,到底是什么時候被他發明出來的?
木鬼本名宦棟槐,木鬼之名源自這個“槐”,沒想到“槐”字分家卻是仙山一座,山雖不高,卻脊骨崚嶒,溝壑深邃;營造出煙樹連天、霜染哲思的個性境界,呈現出坦蕩如砥的心胸風骨……
“嘉木猶存故園綠,槐花不改舊時香,我今撫琴憑碧野,與君攜酒上蘭舟”,試想,木鬼手揮墨筆,身臨翠微,目送飛鴻,心游太玄,人生得此境界,是不是很多人心底的武陵溪之夢呢?于是,在他筆下——高士連成一片、魚竿釣得蛙聲,時而繁音,時而慢弦,遂被很多藏家奉為佳品。
“槐,懷也。”槐有魂魄,更有情懷,國人自古崇槐,周有“三槐九棘”之制,以“三槐”代“三公”。500年前,山西洪洞大槐樹下,數次動輒數萬人的遷徙,中華大地之上有了更多崇槐、愛槐情節。而今,木鬼秉承槐文化之源,根深干老,轉化成許許多多的哲理瓊花,像繁星一樣閃耀在我們心幕之上;他經京華漂泊磨折,歷篳路藍縷艱辛,依然豪放清唱,依然抱赤子之心待人接物,就像古槐花一樣沁人心脾,令人擊節叫絕。

忍耐與順從得見 木鬼

與青山共嫵媚 以孤獨渡浮生 團扇 木鬼
把“槐”字拆開,便是“木鬼”,這是一個可以畫出闌珊哲思而深邃意境的名字,這更是一個讓人既訝異又歡喜非常的名字。那跳動的、蜿蜒的、清流如夢、疊翠有聲的境界,都源自“木”榮精華;那以幽籠蓋的江流,說輕柔,談激越,論脫俗,寫寧靜,莞爾、回眸、頓悟、低首、絞眉、凝思,處處都洋溢著“鬼”魅之氣和“仙”道之法,這便是“木鬼”其人的無盡魅力所在。
木鬼曾講過:“藝木既平凡又偉大,平凡是煙火人氣,偉大是稀貴神靈,我追尋平凡和偉大的結合空間。”他的女兒宦娜則說,父親喜酒,卻不是釋放天性的必要條件,相由心生,畫自心出,“獨與天地精神往來”是父親的畫筆哲學,他有一種“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的冷幽默狀態。
木鬼是藝術貴族,也不乏平民情懷,他先有隱喻之鬼才,后具感悟之哲思。恣意和蓬勃的藝術活力之外,他的心寄托在另一個清凈空間,卻能用畫筆溝通前生今世,詼諧人生之趣,坦露赤子之言。很多人與木鬼相識后,都發出“畫如其人”感喟,因為他是用心靈、哲思和靈魂營造了一群又一群的高士風范,觀者賞讀之下,初覺好玩,再讀發現鶴發童心,三讀、四讀納入人生哲味,五讀、六讀幾可領略化境、真趣之妙。
性情即藝術,但不是放縱,也不是發潑,而是融合中國畫傳統功夫的生發,有個性更有傳承,既能走進歷史又能走出歷史,這是木鬼的高明之處。木鬼行千里路,讀萬卷書,閱十萬人,品百萬酒,說他是“酒仙”并不過分。因為,在不少時候,酒催生了木鬼的藝術之花,令他的哲理畫更為自然酣暢、靈氣充盈,并融入他對社會人生的多重思考和獨特的人文關懷。

怡淡處世 濃墨寫蕉 一日未問 今生不爭 64x30cm 2016年 木鬼
木鬼美髯飄逸,一派仙骨道風,這并非做派,而是性格使然。他青年時期考上美術專科學校,選擇了中國畫專業,畢業后分在機關工作,不久他就要求到中學去當老師,為的是不放棄藝術,不從事行政工作。他認為藝術天賦不可浪費,擁有個人追求即便荊棘叢生也不后悔。他說,身為藝術家首先要勤奮執著,然后必須睿智敏銳,表達出獨特人生與傳統文化層面上的心靈互動,才會有區別于其他畫家的視角。
我之所以把木鬼的人物畫稱為哲理畫,是因為他的每幅畫上都配有富含人生哲理的古詩名句(很多是獨創的),木鬼以詩入畫,含道應物,發人深省,他的畫面通過寫意與寫實的搭配,加上抽象的筆墨和具象的詩詞、書法組合,不僅展現中國文人畫特有的筆墨靈動性,而且充分發揮了藝術創作包容萬象的表現力與誘人的內涵。
《觀畫圖》《鮮語何人》里的安逸古傲,《找一湖琴水閑釣人生得失》里的率性游離,人物群聚百態,精氣神韻俱在,木鬼作品以中華道教為主旨,求善、求知、求真。他的畫里透露著古典意趣和今人哲思,如聽仕女彈箏,弦外有音;如聽大師說法,醍醐灌頂,他不斷脫胎于范寬、沈周、八大、石濤等古人筆墨,又融合個人筆墨、血脈追求,淺淺的褐色人物中包裹著炎黃子孫的禪機妙理,味厚意遠,筆墨翩然。
河南美術出版社出版的大16開160頁《品墨——中國畫名家書系·木鬼》畫集收錄了木鬼中國畫山水、花鳥、人物共100余幅作品,之中有早年的靜物彩墨小品和大幅糾纏系列,也有少量的瓷藝、裝置和書法作品,更多的是他人物畫變法后的高士人物之作,這本畫集內還嵌有三幅人物長卷,每幅拉頁1.5米,令人連連贊嘆。
歷經京華漂泊,對于各色人物形態表情的細節拿捏已爛熟于胸,待到木鬼將內心醞釀付諸筆端,紙面之上呈現“澄懷觀道、寧靜閑和”的心襟氣象,他又把這些人物巧妙地放逐書畫賞讀、山林逸興、水塘垂釣諸種情境,俯仰天地,靜觀萬機,從而使自己的情趣筆墨提升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獲得了人與哲理、藝術、自然的心靈滌洗之效,這正是眾多藏家對他的哲理畫情有獨鐘的原因所在。

望云慚高鳥 臨水愧游魚 團扇 42x42cm 2014年 木鬼
一位韓國女讀者對于木鬼的畫作激賞有加,她說木鬼的人物畫的價值不單單在人物神態表情方面,更多原因是一首首清新雋逸、富含深意、具有中國特色的詩詞、小令藏于畫間,他的高深之處在于不管你滿腹珠璣還是胸無點墨,都能領略其中蘊涵的深意。藝術的境界就該如木鬼的畫,雅俗并具,婦孺皆明。
木鬼的人物畫不重寫實,而著力于主觀情感表達,強烈的表現主義畫風具有巨大的情感沖擊力,經常是一群人云集在某地,構圖密極,人物傳神,詩詞書法醉人。木鬼從山水畫派中走出來,歷經兩次嬗變,最終轉變為人物畫家,他的個人解讀是:“我本是性情中人,最了解自己,畢竟人是這個世界的主體,我用畫筆書寫并傳遞人的精神世界最為自然貼切。我的人物畫非古非今,卻落滿了表達主觀情感的烙印,其實畫的每個人物都是自己和眾生的縮影,周圍的人群都是我鮮活的創作素材,這比深入叢山名川畫山水更能反映內心的情感世界。”
木鬼豪放于酒,意會人心,對人世百態了然于胸,游心筆下,精神燦爛出于紙上,正所謂“大江東流,水何澹澹,落木瀟瀟,長歌亦然”。馬塵遠先生說得好,木鬼性情之豪放如金庸筆下之喬峰,心地純如赤子。他長于潑墨,乃寫意之鬼才;精于作詩,書畫合一之全才也。如此來講,木鬼乃一老頑童,醉于筆端,明于濁醪,以情畫人,以詩明理,漸入自由高遠大師之列……
木鬼在人生歷練中不斷頓悟、提升,認從天地萬物演化生成的規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尊崇人與個性興味、自然山水的心靈統一與和諧相生。因而,他的創作系統體現了“道即萬物生成的本源,又無所不在地存在于萬物之中”的基本思想,加上他靈活的筆墨技法和永不褪色的激情,作品深入淺出,悟道有法,使眾多藏家和廣大讀者易于從他樸實的比喻中領悟深奧的哲理,甚可憑藉個人閱歷對其畫玩味不止,贊賞尤多。

月光曲(風景畫)木鬼

秋壑(風景畫) 木鬼

天地一盤棋 團扇 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