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桃源

胡志英

夢里桃源

胡志英

一

你就是陶令千古絕唱《桃花源記》的遺址嗎？你就是我數度欲覓芳蹤的世外桃源嗎？

芳菲春日，我從新化縣城往奉家，一路顛簸，山路十八彎，層層疊疊的梯田，勾畫著歲月的滄桑。蜿蜒的石板路，隔不斷我追尋你的癡心。

我看到了良田美池，看到了阡陌交通，看到了破舊的木板房、古老的青石板。我看到清清的河水，從古流到今。那個漁人捕魚的背簍，還掛在木樓的屋檐下。那些殺雞溫酒的避秦遺民，他們的木炭火還在土灶上燃著。

然而，我看不見桃花。有人在唱著歌謠：

“春風吹，春風吹，春風一吹桃花開。桃花開，桃花開，桃花一開蝶兒醉……”

莫非，桃花幻成了飛舞的蝶？

二

是夜，我住在簡樸的“農家樂”。

蛙鳴陣陣，夾雜著聲聲犬吠。水聲潺潺，把山村的夜弄得異常酥軟。

令我一夜無眠的，是遠處飄來的歌聲：我看見水中的花朵，強要留住一抹紅；奈何輾轉在風塵，不再有往日顏色。我看見流光中的我，無力留住些什么，只在恍惚回憶中，還有些舊夢。

拂曉，竟下起了小雨，纏纏綿綿，細細密密，一夜雨聲連曉，青燈相照，舊時情緒此時心，花不見，人空老。

多少時光流逝，我心中對你的向往，一點點在生長，在繁茂……

如今，我沖破重重阻隔，來到你身邊，卻發現花期已過，一切成空。

晶瑩雨珠，點點滴滴，擊落夢里桃花，沾濕飛舞的蝶翅。

夢醒時分，我揮揮衣袖，輕輕作別。縱然明日桃花再開，我已波瀾不驚。

告別桃源，從此人生再無風景。

（作者單位：婁底市第四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