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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網絡傳播研究中的迷思

2016-09-08 10:47:33陳國戰
中國圖書評論 2016年8期

陳國戰

從整體上看,早期的網絡傳播研究常常為一種樂觀情緒所鼓舞,強調網絡傳播的開放性、互動性、平等性等,認為這些技術特征將帶來更廣泛的知情權、更平等的參與機會,并在虛擬世界中建立起一個公共空間,為民主政治注入新的活力。然而,近來的一些研究則表明,這些預測很多都經不起事實的檢驗,它們反映出的不過是歷史上一再出現的關于新技術(尤其是新的信息傳播技術)的迷思(myth)。所謂“迷思”,是指在一項重大的新技術、新發明出現以后,人們根據其技術特點,對它將會產生的社會影響做出的不切實際的樂觀期待。

比如,早期很多研究者都曾提出:民主運作的主要障礙來自信息和知識的不平等,隨著網絡傳播技術的普及,人們在政治方面會更加見多識廣,人們的政治參與熱情會被重新激發出來。然而,美國學者馬修·辛德曼近來被譯成中文的著作《數字民主的迷思》卻推翻了這種結論,他發現:根據2007年3月的流量數據,“總體而言,大約10.5%的網絡流量去了成人或色情網站,一個略小些的部分(9.6%)去了郵件服務,比如雅虎郵箱或Hotmail;7.2%的流量去了搜索引擎;而只有2.9%的網絡流量去了新聞和媒體站點”。[1]這也就意味著,人們利用互聯網主要不是為了獲取社會新聞和政治信息,而是為了消遣和娛樂,政治流量在網絡使用中只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再比如,早期很多研究者都認為,網絡傳播使每個網民都可以成為公民記者,發出自己的聲音,從而具有一種賦權效應。然而,就在這些樂觀預測言猶在耳之際,另外一些研究卻發現真實情況并非如人所愿。在某些情況下,公民記者確實可以產生一些影響,但這并沒有從整體上撼動主要新聞機構在網絡空間的主導地位。根據皮尤研究中心提供的數據:“互聯網80%的新聞和信息流向集中在排名前7%的網站上。大多數網站(67%)受互聯網時代之前‘遺留下來的新聞組織控制。另有13%的新聞和信息是由內容聚合網站提供的。在這些頂級網站中,僅有14%的網站只靠網上運營來生產大多數原生的報道內容。”[2]由此可見,在網絡傳播時代,人們的主要信息來源并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它們依然是由少數媒體巨頭控制的。

即使在人人都可以發出聲音的社交媒體領域,那種能夠對全世界發表意見的樂觀設想也只存在技術上的可能,事實上,發出聲音是一回事,有沒有人聽到并做出回應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如果僅僅滿足第一個條件,普通網民的話語權并沒有真正得以實現。有調查發現,“10%的Twitter用戶生產了90%的內容,大多數用戶只發過一條推文。最熱門的10%的博文由名人或CNN之類的主流媒體主導。其他最新的統計數字顯示,97%的推特用戶的‘粉絲數量還不到100人,而布蘭妮·斯皮爾斯(BritneySpears)的‘粉絲竟多達470萬。”[3]

其實,這些數據與國內新浪微博的知名博主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根據2016年1月28日查詢得到的數據,演藝明星陳坤的新浪微博粉絲數已超過7912萬,姚晨的粉絲數也超過了7896萬,其他粉絲過千萬的名人博主更是屢見不鮮。與此形成對比的是,香港大學的一項研究發現:57%的新浪微博用戶的信息流上沒有任何內容,表明這些是非活躍帳戶或由營銷公司創建的所謂“僵尸號”。在約1.2萬個時間軸中有帖子的帳戶中,7天內86.9%的用戶沒有發布原創內容,88.9%的用戶沒有回復過其他用戶的帖子。發帖量超過20條的用戶只占0.5%。在非僵尸用戶中,只有不到5%的用戶發布的帖子有用戶回帖或被轉發。[4]可見,在網絡傳播時代,即使每個人都能夠平等地接入互聯網并發出自己的聲音,也絕不意味著所有人就此獲得了平等的話語權。

早在2004年,加拿大傳播學者文森特·莫斯可就出版了《數字化崇拜:迷思、權力與賽博空間》一書,率先提出了在網絡傳播研究中存在的迷思問題。他提出:“電腦以及所謂的賽博空間世界體現并且推進了我們時代的重要迷思。根據這些迷思,電腦傳播的力量將使得我們經歷人類經驗中劃時代的轉變,這種轉變將超越時間(歷史的終結)、空間(地理的終結)和權力(政治的終結)。”[5]然而,回溯歷史可以發現,這種“終結論”早已屢見不鮮。

早在網絡傳播技術出現之前,我們今天所熟知的這套迷思就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了,幾乎每一項信息傳播技術(報紙、電報、廣播)的出現,都會點燃人們暢想未來美好社會的熱情,從而再次響起“終結論”的老調。盡管這些迷思最后都無一例外地破產了,但這并沒有影響人們編織新的迷思的熱情。“一代又一代,人們不斷重復著同樣的信念:無論他們如何看待先前的技術,最新的這一個都將使得根本性的、革命性的諾言成為現實”[6]。這種近乎西西弗斯式的執著頗有些悲壯意味,它反映出的與其說是新技術自身不可思議的潛力,不如說是人們對現實社會狀況的種種不滿,以及超越平凡生活的熱切期望。

就網絡傳播的迷思而言,它的出現既與20世紀90年代西方民主政治面臨的困境有關,又與美國反主流文化運動的發展密不可分。在《數字烏托邦:從反主流文化到賽博文化》一書中,弗雷德·特納考察了網絡傳播迷思形成的歷史過程:

對于那些參與過言論自由運動的人,以及很多生活在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人來說,計算機就是一項反人類的技術,它代表了集中式的官僚架構,它使社會生活理性化。但是,到了20世紀90年代,曾是冷戰時期技術專家治國象征的機器又成為其轉變的象征。在越戰結束20年,以及美國反主流文化運動開始消弭之際,計算機反而把反主流文化運動時期曾提到的個人主義、協作社區,以及精神共融的夢想變成了現實。[7]

那么,這一吊詭的轉變是怎么發生的呢?特納提出,在這一過程中,以新公社主義為代表的美國反主流文化運動起到了重要作用。20世紀60年代末,一些美國年輕人出于對現實社會的不滿,選擇了與“新左派”完全不同的反抗路徑,他們遠離政治,將技術和意識轉變當成社會變革的主要來源,并在遠離都市的山林里建立起數以萬計的具有社會實驗性質的公社,這些公社是基于人人平等的信念而建立起來的小型社區,強調成員之間的交流與協作。“到20世紀70年代中期的時候,返土歸田運動的公社組織基本上都瓦解了。但是,當時人們理解的人之整體性,技術作為工具可以幫助人們實現整體性的愿景,以及一個由無形的信號聯結起來的平等、和諧的社區的理想還是保留了下來”[8]。

此后,他們在計算機和網絡通信技術的最新發展中看到了實現這一理想的新希望:一方面,這時的計算機已經充分“小型化”“個人化”了,從占滿整個房間的大型機器變成了桌面計算機,鍵盤和電視機大小的顯示器都被開發了出來;另一方面,通過在現有的大型計算機上使用分時技術,個人用戶體驗到了一種對計算機的完全控制,而不是相反的機器對人的絕對控制。這些發展使計算機擺脫了早期的那種作為冷冰冰的巨型社會控制機器的隱喻,在新公社主義運動破產之后,為人與人之間實現平等交流和相互協作提供了新的可能,再加上《全球概覽》、“全球電子連線”和后來創辦的《連線》雜志的極力鼓吹,我們今天所熟知的這套由虛擬社區、賽博空間、平等交流等話語構成的網絡傳播迷思就形成了。

任何一項新技術在剛開始出現的時候,都會有一段自由發展的時期,這也是研究者和新技術之間的“甜蜜期”,各種關于新技術的迷思大都產生于這個階段。此后,由于新技術的影響力日益彰顯,它們很快就會被權力和資本盯上,并為其所征用和殖民。網絡傳播技術也是如此,隨著權力和資本力量的介入,它很快就褪去了早期的浪漫色彩和神奇外衣,將各種弊端暴露在人們面前。

最早對網絡傳播的弊端做出深入反思的大概是美國作家馬克·斯勞卡,在各種關于虛擬社區、賽博空間的迷思還甚囂塵上之時,他就于1995年出版了《大沖突:賽博空間和高科技對現實的威脅》。在這本書里,他對凱文·凱利、約翰·佩里·巴洛等名噪一時的網絡預言家進行批駁。他以一個人文學者的敏感提出,賽博空間和高科技正給人類社會帶來全方位的威脅,電腦、網絡和虛擬現實技術正在制造一個“幻象的共和國”,模糊了自我與他人、真實與幻想之間的界限,發揮著類似于迷幻藥的作用,使人陷入一種精神分裂狀態,并對人類的倫理道德、生活空間、社會構成和人們對現實的感知構成嚴重威脅。在虛擬世界中,我們面對的大多是預先包裝好的信息和二手資料,長此以往,我們將越來越害怕直面赤裸的現實,從而陷入一種相互隔離的狀況,并為技術和技術后面的人對人進行控制留下了可乘之機。

美國政治學者本杰明·巴伯曾經也是網絡傳播迷思的信奉者和編織者之

一,他曾熱情洋溢地提出:當代民主政治面臨的主要問題之一是大眾社會和它所帶來的規模問題;而規模問題實質上就是通信問題,解決了通信問題,規模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隨著現代電信技術的發展,人們將可以平等地獲取信息,并參與遠程的討論和辯論,在那些不能實現直接交流的民眾間創造出人造的“鎮民會議”,從而服務于他所推崇的“強勢民主”。然而,在20年后的2003年,他卻一改前言,否定了自己當初的判斷,他認識到:“新技術的某些特征并不能很好地服務于強勢民主。例如,它們快得驚人的速度和瞬時到達的特性通常妨礙和危及民主協商,因為做出理性的、民主的決議恰恰是一個費時的、深思熟慮的過程。通過網絡的瞬時投票表決絕不是強勢民主所開出的處方,而是公民投票表決的暴政。”[9]比這些實際問題更麻煩的是,今天的通信部門已經越來越市場化和商業化了,這使它的民主潛力和公共性在實踐中大打折扣。事實表明,網絡傳播技術并沒有按照當初人們預期的方向發展,它不僅不能解決強勢民主存在的問題,反而變成了對抗強勢民主的力量。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網絡傳播技術的負面影響。在《網民的狂歡:關于互聯網弊端的反思》一書中,安德魯·基恩將各種關于Web2.0革命的許諾稱為“大誘惑”,并認為這一切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真實的情況是,Web2.0革命抹平了專業人士和業余者的區別,帶來了復雜的信息環境,破壞了真理的標準和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這個缺少專業編輯和評論家的世界里,人們越來越不知道應該相信什么,應該信任誰。其結果便是,只有那些聲音最大、最固執己見的人才能勝出,只有那些通過冗長的發言來阻止別人發言的人才能勝出。[10]

尼古拉斯·卡爾在《淺薄———互聯網如何毒化了我們的大腦》中提出,印刷圖書能夠讓人進入一種聚精會神的狀態,從而促進了深度思考和創造性思維的發展;而互聯網卻鼓勵人們蜻蜓點水般地從多種信息來源中廣泛采集碎片化的信息。長此以往,我們將喪失專注能力、沉思能力和反省能力,變得越來越淺薄。[11]

20世紀90年代中期,美國心理學家雪莉·特克爾也是一個技術樂觀主義者,她曾經提出,網絡化生存有利于個體的身份認同,鼓勵人們探索多重自我。[12]但在2011年的新書《相聚卻孤獨:為什么我們更多期待技術而不是彼此》中,她卻開始警惕當代社會中人際交往方式的變化,即面對面交往的減少,以及與之相應的借助于電子郵件、社交媒體等技術手段的交往越來越多。在她看來,這種以數字技術為中介的交往反映了人們對社會聯系的渴望,但它卻只是病癥,而不是藥方,這種交往不僅不能取代現實的情感聯系,還會帶來新的孤獨,并使人喪失獨處的能力。[13]

在《信息烏托邦:眾人如何生產知識》《極端的人群:群體行為的心理學》《謠言》等一系列著作中,美國法學家凱斯·R.桑斯坦提出了“信息繭房”“群體極化”等一系列概念,對網絡傳播技術在信息生產和人際交往方面的弊端進行反思。[14]

在2014年出版的《互聯網的誤讀》一書中,詹姆斯·柯蘭根據最新的觀察提出:當初很多人曾經設想網絡傳播技術將會促進全球理解、推廣和振興民主、變革經濟、開啟新聞業的復興等,但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沒有實現。即使是近年來一些人津津樂道的發生在阿拉伯地區的所謂“Twitter革命”和“Facebook革命”的說法,也是站不住腳的,實際上,這些國家的起義是數十年來社會不滿情緒和政治異見發酵的結果,網絡傳播技術只是提供了一個工具,而不是點燃抗議怒火的特別重要的原因。[15]

在《數字民主的迷思》一書中,馬修·辛德曼也檢驗并質疑了各種關于網絡傳播的迷思,不同的是,他的結論主要不是來自個人觀察或理論推演,而是建立在對互聯網基礎結構的揭示以及大量的圖表和數據分析之上,因此更具有說服力。他的一個核心主張是:從大眾政治的視角看,重要的不是誰發布了信息,而是誰被閱讀了;在賽博空間中表達或許很容易,但想要被聽見卻難之又難,因此,普通網民即使獲得了表達的權利,但由于缺少受眾,其真實的影響力也是微乎其微的。根據互聯網的基礎結構,并非所有的選擇都是平等的,互聯網政治內容的可見度遵循著“贏家通吃”的模式,即少數一些網站始終排在搜索結果的前列,因而被大量訪問;而另一些網站則從來都沒有被搜索引擎索引過,因而乏人問津。大量統計數據也表明:“網絡受眾的集聚程度要等于或超過絕大多數傳統媒體中的受眾集聚度”[16]。因此,互聯網并沒有消除政治生活中的排他性,只不過,它將排他性的障礙從生產環節轉移到了過濾環節,這使得雖然每個人都可以生產在線內容,但大多數在線內容都獲得不了鏈接、吸引不了眼球,并且只具有極小的政治關聯度。

在辛德曼看來,我們不能籠統地說互聯網是有利于民主,還是損害了民主,真實的情況是,它以一些民主價值為代價強化著另一些民主價值。從最顯而易見的層面看,互聯網最為突出的政治效果表現在它曝光丑聞的能力上,人們通常所津津樂道的借助于強大的網絡輿論力量影響事件進程的案例,大多與丑聞有關。但是,“丑聞并不構成某些理論家們視為關鍵性協商論證的那類道德討論。原因之一在于,它們通常并不涉及那些棘手的道德爭執領域”[17]。因此,雖然互聯網經常以曝光丑聞的方式實現輿論監督的功能,但它對民主政治的貢獻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么大。況且,這些丑聞通常也都是由那些能夠有效利用互聯網的精英曝光的,甚至時常成為他們操縱社會輿論的工具,在這一過程中,互聯網并沒有賦予普通網民什么權力。

在以上這些研究成果出現以后,籠罩在網絡傳播上的迷思漸次散去了,如今,已經很少有人再相信早期那些巫師般的預言了。在走出網絡傳播迷思之后,我們又陷入了不知所從的窘境———幾乎在關于網絡傳播的社會影響的任何一個具體問題上,都同時存在著大量烏托邦觀點和反烏托邦觀點,這些觀點相互對立,但都言之有據,讓人不知道該相信哪一方。在這種背景下,我們要做的不是和稀泥似的折中與調和,而是將網絡傳播納入具體的社會環境中進行考察,并將它與民主政治的關系這一復雜的問題進行分解,找到合適的提出問題的方式。

作為互聯網后發展國家,中國的網絡傳播研究也經歷了與西方相似的歷程。早期,由于接入成本和技術門檻的限制,互聯網只是少數社會精英分子獲取信息的工具,它作為社會參與和政治討論平臺的潛力還沒有發揮出來。從2003年開始,隨著“非典”疫情、“孫志剛事件”“黃靜裸死案”等一系列社會事件的出現,互聯網在獲取信息、組織討論、形成輿論方面的巨大優勢和潛力才真正顯現出來。因此,2003年常被稱為中國網絡輿論元年。此后,網絡傳播與政治之間的關系成為學者關注的重點,很多中國學者都借用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理論,使用“網絡民主”“數字民主”等概念,寄希望于一種新型公共領域在網絡虛擬空間中的誕生,并由此推動中國社會的民主化進程。

在這種心態影響下,中國的網絡傳播研究也呈現出明顯的迷思傾向,在每一種新媒體形式出現以后,都會有學者將它的傳播特點與公共領域理論進行仔細比對,并得出公共領域即將在網絡空間橫空出世的結論。比如,在BBS的社會影響力逐漸顯露以后,就有學者將BBS視為中國公共領域的曙光,認為BBS具有平等、開放、關注社會熱點、自由等特點,它讓人們可以通過不見面的方式交換意見,交流思想,實現溝通。“在實體社會的公共領域有待發展的時候,BBS作為電子空間的公共領域,已經成為形成公共輿論的一種重要手段,在公共社會生活中發揮著特殊的作用”[18]。

在博客出現以后,很多學者認為它又向理想的公共領域又邁進了一步。比如,有學者提出,BBS往往按照專題來劃分,網民一會兒在這個論壇里灌水,一會兒又到了其他論壇,他們參與討論的形式極其松散,再加上匿名,很可能變得更隨意;而博客則彌補了這些缺陷,更有利于塑造有獨立人格的公眾。此外,BBS中有網管、版主、資深網民、普通網民等不同的等級,他們之間話語權的大小是不同的;而博客則消除了用戶的等級差別,使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主頁,可以對自己的博客進行編輯、設置、管理。因此,如果說傳統媒體帶來了公共領域的萎縮,那么博客則有擴大公共領域、“收復公共失地”的潛力。[19]

在微博出現以后,又有不少學者提出,在實現平等的話語權、建構公共領域方面,微博比博客更有優勢,更值得期待。這主要是因為,使用博客的門檻較高,不是每個人都具有長篇大論的能力,這使得很多人即使開通了博客,也很快就因為缺少關注而懶于更新。相比而言,微博的篇幅更加短小,既不需要完整、系統的內容,也不需要深刻的思想,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隨時發布出去,這就降低了對用戶文化程度和知識素養的要求。同時,微博還具有發布途徑多樣、操作簡單、交互性強等特點,更有利于激發全民的參與熱情。

鑒于中國的特殊國情以及傳統媒體在中國生存的現實狀況,互聯網在中國被寄予了更高的期待。學者胡泳提出,在不同社會中,互聯網發揮的作用是不同的。在那些享有充分的政治自由的國家里,互聯網只是為政治活動提供了信息傳播和動員的又一個有效出口而已。

而在政治自由有限的國家中,互聯網擁有相對較大的民主潛力。在這些國家里,互聯網不只是在傳統媒體之外的信息傳播和動員的又一個出口,當其他出口被阻塞或被縮緊時,互聯網以其有效性和靈活性,成為促使政治更加具有公共性、更加民主的工具。就中國而言,這種工具并不能保證政治的民主轉變,但它在幫助普通公民發出自己的聲音、從而建立中國的公共領域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20]

新技術的迷思再加上對中國特殊社會語境的清醒認識,使中國的網絡傳播研究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為一種樂觀情緒所激蕩,“網絡公共領域”“網絡民主”“網絡抗爭”等成為人們熱衷于討論的話題。

然而,隨著網絡傳播的弊端日益顯現,以及政府對互聯網管控的加強,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糾正早期研究中普遍存在的迷思。有學者提出:“犬儒化、近乎偏執的道德理想主義、非理性、公共事件的娛樂化消費等一直與網絡公民的政治參與形影相隨,網絡政治的這種特點使得以網絡公共領域為雛形的中國公民社會構建成為一個異常復雜的課題。”[21]還有學者提出,當前中國網絡傳播中的公共性正在流失,具體表現為:網絡“抱團”現象嚴重;網上討論的娛樂化、私密化;人肉搜索、網絡暴力、虛假信息層出不窮;商業和行政勢力的過度干預;線上行為和線下政府行為不同步;技術和經濟壁壘導致的數字鴻溝,等等。[22]顯然,這些都是當前中國網絡傳播中真實存在并日漸突出的問題,絕非無中生有。

如此一來,我們就又一次陷入了兩難境地:一方面是網絡傳播技術潛藏著的諸多可能,尤其是在中國社會語境中;另一方面是它顯現出來的無可置疑的糟糕表現,面對這種相互矛盾的狀況,我們該如何取舍?在筆者看來,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超越迷思,對那些人們已經不假思索地接受下來的結論進行重新審視,這些似是而非的結論既包括早期的那些樂觀的迷思,也包括后來出現的一些悲觀的與實際狀況不符的理論推演。

比如,經常會有人說,網絡傳播允許人們主動抽取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不再是被動地接收被推送的信息。如此一來,每個人都可以各取所需地定制一份“我的日報”或“我的頻道”,這會帶來信息的碎片化,分散公眾的注意力,使那種能引起全社會共同關注的公共議題不再可能出現。正如有學者總結的那樣:“窄播引發了人們對美國民主活力的擔憂,人們不禁要問,如果公民不再從同一口信息之井中取飲,那么他們是否會分裂成不同的交往社群?如果人們的背景和喜好變得各有差異,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否會因此而減少?”[23]

然而,如果考察一下當前的信息環境,就會發現這種結論其實是站不住腳的,這種憂慮也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網絡傳播不僅沒有造成信息環境的分裂、公眾注意力的分散,相反還使人們的信息環境變得更加統一,公眾的注意力變得更加集中了。這突出表現在一些“現象級”事件的不斷出現上,如今,我們經常可以發現,在某個時間段里,全社會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關注和談論的都是同一個事件。比如,在2015年春節假期過后,柴靜的紀錄片《穹頂之下》在24小時之內的點擊量就突破1億。這在傳統媒體時代是不可想象的。再比如2015年10月開始在網上炒得沸沸揚揚的“青島天價蝦事件”,在傳統媒體時代,這樣一個地方性的新聞,幾乎不可能成為一個全國性的公共話題。因此,在網絡傳播時代,公眾接收的信息和他們注意力并沒有碎片化,而是借助于新媒體快速的傳播能力和強大的影響力,變得高度統一了。

因此,走出迷思并不意味著走向迷思的反面。由于網絡傳播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很多研究結論的“保鮮期”都十分短暫,過不了幾年就會變得陳舊,甚至完全被推翻,這使得網絡傳播研究仿佛建立在流沙之上。當前,網絡傳播研究應避免純理論的推演,而建立在扎實的數據和案例分析之上。一方面,要走出早期研究中的迷思,認識到網絡傳播的社會影響是復雜的,籠統地去考察網絡傳播是否有利于民主,是否建立了一個新的公共領域,并不是恰當的提出問題的方式。另一方面,要避免因為網絡傳播呈現出種種弊端就完全否定它的積極意義,尤其是在中國的語境中。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網絡謠言的形成原因與治理對策研究”(14CXW023)的階段性研究成果,并得到首都師范大學“首都文化建設協同創新中心”資助。]

注釋

[1][美]馬修·辛德曼:《數字民主的迷思》,唐杰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第80頁。

[2][英]詹姆斯·柯蘭、娜塔莉·芬頓、德斯·弗里德曼:《互聯網的誤讀》,何道寬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第19頁。

[3]同[2],第145頁。

[4]陽光:《華爾街:研究表明57%新浪微博用戶是僵尸》,搜狐網,2013年3月13日。http://it.sohu.com/20130313/n368655208.shtml。

[5][加]文森特·莫斯可:《數字化崇拜:迷思、權力與賽博空間》,黃典林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2頁。

[6]同[5],第7頁。

[7][美]弗雷德·特納:《數字烏托邦:從反主流文化到賽博文化》,張行舟等譯,電子工業出版社2013年版,引言第6頁。

[8]同[7],第267頁。

[9][美]本杰明·巴伯:《強勢民主》,彭斌、吳潤洲譯,吉林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二十周年紀念版序言,第6—7頁。

[10][美]安德魯·基恩:《網民的狂歡:關于互聯網弊端的反思》,丁德良譯,南海出版公司2010年版。

[11][美]尼古拉斯·卡爾:《淺薄:互聯網如何毒化了我們的大腦》,劉純毅譯,中信出版社2010年版。

[12]SherryTurkle:犔犻犳犲狅狀狋犺犲犛犮狉犲犲狀:犐犱犲狀狋犻狋狔犻狀狋犺犲犃犵犲狅犳狋犺犲犐狀狋犲狉狀犲狋,New York:Simon&Schuste,1997.

[13]SherryTurkle:犃犾狅狀犲犜狅犵犲狋犺犲狉:犠犺狔犠犲犈狓狆犲犮狋犕狅狉犲犳狉狅犿犜犲犮犺狀狅犾狅犵狔犪狀犱犔犲狊狊犳狉狅犿犈犪犮犺犗狋犺犲狉,NewYork:Basic Books,2011.

[14]凱斯·R.桑斯坦:《信息烏托邦:眾人如何生產知識》,畢競悅譯,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凱斯·R.桑斯坦:《極端的人群:群體行為的心理學》,尹宏毅、郭彬彬譯,新華出版社2010年版;凱斯·R.桑斯坦:《謠言》,張楠迪揚譯,中信出版社2010年版。

[15]同[2]。

[16]同[1],第22頁。

[17]同[1],第179頁。

[18]陳潔:《BBS:中國公共領域的曙光》,《中國青年研究》1999年第5期。

[19]李蕉:《博客:收復公共失地———兼論公共領域的實現》,《學術界》2007年第3期。

[20]胡泳:《眾聲喧嘩:網絡時代的個人表達與公共討論》,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330頁。

[21]孫衛華:《網絡與網絡公民文化———基于批判與建構的視角》,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306頁。

[22]郭晶:《網絡傳播中公共性的流失》,《青年記者》2011年第28期。

[23]DorisA.Graber,犘狉狅犮犲狊狊犻狀犵犘狅犾犻狋犻犮狊:犔犲犪狉狀犻狀犵犳狉狅犿犜犲犾犲狏犻狊犻狅狀犻狀狋犺犲犐狀狋犲狉狀犲狋犃犵犲,TheUniversityofChicagoPress,2001,p.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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