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人重新動起來

李職賢

回到鄉下老家，看見年邁的雙親像石獅子似的，一左一右坐在門墩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一番嘮嗑之后，才知道他們每天一吃完飯，就坐在門墩上要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幾句，要么望著天空發呆。他們最近身體都不太好，不時感冒發燒，我估計與缺少運動有關——從半年前開始，每天都有踩著三輪車的小販上門推銷各種時令蔬菜，不愁無菜可吃，他們決定不再種菜，平時除了做做飯，搞搞衛生，再也無事可做，又不喜歡散步，長此以往，自然閑出毛病來了。

如何讓雙親重新動起來，增強體質，并藉此打發無聊的時間呢？我左思右想，突然想到雙親對兒女一向有求必應，于是心生一計。

吃完晚飯，和雙親閑聊時，我故意撒個小謊：“最近，有媒體報道稱，我們小區附近的農貿市場，經常有一些不法商販，偷偷地銷售農藥超標的蔬菜……”

雙親聽了大為緊張，母親說：“怎么辦？你們不可能不吃蔬菜呀！”父親附和道：“就是就是，肉可以不吃，蔬菜卻不能不吃！”

我沉吟了一會說：“要不，你們以后種一點菜，隔幾天就摘一些，叫班車司機阿龍捎出來給我？”

雙親不約而同地點點頭，母親說：“好，我們從明天開始重操舊業，把所有的園地都種上菜。”

第二天一早，雙親吃過早餐，各人拿著一把鋤頭興沖沖地直奔久違的菜園。第一天，他們把菜園里的雜草全部鏟掉，曬干后燒成灰，作為肥料備用。我也沒有閑著，請人在菜園里挖了一個小水池，然后請村里的電工裝了一臺抽水機，把溪水抽進水池里。這樣，他們給菜澆水的時候，只須帶上一個小桶和一把水勺即可，再不用挑水，從而解決了澆水的問題。

第二天、第三天，我和雙親一起把地全部翻了一遍。第四天，和他們一起修筑殘破的籬笆……一個星期后，昔日的菜園重新初具規模，綻放出生機，各種菜秧，應有盡有。

我回城以后，每天都打電話問候雙親，并了解蔬菜種植情況。他們告訴我，他們每天都在菜園里忙碌幾個小時，或澆水，或除草，忙得不亦樂乎，不讓一日閑過。我頗感欣慰，雙親通過種菜，不但活動了筋骨，鍛煉了身體，而且精神上也有所寄寓，一掃往日的頹氣和無聊。

一個月后，阿龍每隔幾天就給我捎來一些新鮮的蔬菜。我擔心他們“動”得不夠多，又提了不少“非分要求”，說他們的兒媳婦喜歡吃木瓜和番薯，他們的孫子喜歡吃花生和毛豆，問他們能否種一些。雙親一聽，如奉圣旨，馬上付諸行動。

現在，無論我什么時候回去，都看到菜園里郁郁蔥蔥。一有空，雙親便像花蝴蝶一般，在菜園里忙碌著，滿足和充實感掛在臉上，身體也越來越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