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擊長空

田勝勝

在飄蕩著陣陣白霧高聳陡峭的崖邊，即將舉行鷹族一年一度的盛事：成年禮試飛。

剛離巢的小鷹們望著深不可測的山谷緊張萬分，母鷹白路不說話，眼前倏地閃過女兒羽心去年試飛慘死的場景。

小鷹們被鷹族里的武士挾到了懸崖邊上，白路唯一的孩子空羽此刻已經嚇哭了：“我不要試飛……媽媽……”

不忍心的白路一個勢如破竹的俯沖，帶著驚魂未定的空羽上了崖頂。群鷹驚呆！大長老氣得發抖：“你這是造反！”

自此鷹族和白路它們斷了聯系。白路在海崖邊峭壁上找了一個石洞，整天找食物養活空羽。空羽沒有再練習過飛翔，它的翅膀已經耷拉下來了，羽毛也亂七八糟地結成了一團。空羽的體形越來越大，白路為養活它打獵消耗得也越來越多，它已經快無法支撐這個漸漸長大的孩子了。終于有一天，白路虛弱地說：“你該學會自己吃食了……”

空羽的臉上閃過一絲惶恐，它吃力地進行著每一次艱難的吞咽練習，嗓子和食管被魚鱗和魚骨刺破，鮮血順著嘴角一點點地落下。不光是吞咽，白路也開始讓空羽進行各種蹦跳、轉圈，空羽的身體已經很僵了，每次訓練都是哭著求媽媽放過它。

媽媽要去七星巖進行“拔羽斷喙”，那時會沒了尖利的爪子和喙，臨走之前媽媽把魚兒在山洞里堆了個小山，空羽在洞里哭了好久好久。沒有母親的第一個夜晚，它過得心驚肉跳、提心吊膽，絲毫的風吹草動都嚇得它不敢合眼，就這么折騰了幾天，它那笨重的體重被揮霍得所剩無幾，但是伴隨減重而來的是精神的崩潰，它垮了，它真的絕望了。

夜晚來臨時，遠處有星星點點的黑影在靠近，不像是媽媽……空羽打了一個寒噤，是一群賊鷗，它聽媽媽說過賊鷗十分毒辣和狡猾，和老鷹家族是世代的仇敵！

“我們賊鷗家族世代在此稱王稱霸，可是你們卻闖進了我們的地盤，搶奪我們的食物……”沒等賊鷗王惡狠狠地說完，空羽便發覺遠方的天空又有什么飛過來，仔細一看，心臟猛地一抽：自己朝思暮想的母親，此刻正在被十余只賊鷗用爪子鉗著，朝洞口飛來，沒了爪子和喙，媽媽毫無反抗之力。

“小的們！”賊鷗王對著空中的嘍啰們大喊，“我數到三，你們就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飛，把老鷹撕碎……哈哈……”

匆忙趕回的白路此刻視線已經模糊起來，筋疲力盡的它用盡最后的力氣，對空羽喊道：“飛起來！做一只真正的雄鷹！”

“三，二……”賊鷗王大聲喊著，忽然，一陣寒光閃過，空羽朝著懸崖沖去，雙翅扇動的風把洞口的賊鷗們集體掀翻。它飛了起來，打敗了敵人，在藍天上自由地飛著，激動萬分。

因為，過了這道坎兒，它將是一只真正的雄鷹。

蒙娜莎摘自《故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