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萍
〔關鍵詞〕認知行為療法;抑郁心境;個案輔導
一、來訪者情況
小燕,女,19歲,高三某理科班應屆在讀生,中等身材,面容秀氣,性格沉靜,平時住校,每個月回一次家。小燕在家中排行老二,家庭成員包括父親、母親、姐姐和弟弟。父母均從事個體經營,賣些雜貨,家庭經濟條件并不好。父母教養方式為專制型,家庭氛圍不和睦,父母偏愛自己的弟弟。小燕與母親關系一般,交流不多;與父親關系不好,幾乎沒有交流。小燕的學習成績并不算好,初中時成績屬于中等偏后,進入高中后成績屬于中等,但高三以來,成績一直排列倒數。小燕自評學習努力程度5分(滿分10分),感覺自己有時候付出了沒有收獲。
二、來訪者的主要問題
小燕稱自己很壓抑,感覺生活很無趣,做事情提不起勁,想問題也總是很消極,情緒時常低落,心里覺得憋得惱火,同時也存在一定的睡眠問題。小燕在一次高三心理健康教育講座上知道了心靈驛站的存在,因為感覺自己狀態不對,所以找到了咨詢老師。咨詢中自述從高二上學期開始時常體會到抑郁心境,已持續一年多時間:有時候會特別沮喪,想哭但哭不出來,感覺自己無法融入班級的活躍氣氛,“高興都是別人的”;缺乏自信,有負性自我信念,“我是多余的”,“我的不高興很正常”;存在不合情理的自責,“弟弟不接受我給他講題,因為我屬于死讀書”;有時候會突然冒出一些自殺意念,想到死亡,“看到一個女孩在往海里走,別人叫她她也不理”“看到一個人往樓頂上走”“感覺自己要是走了,世界沒啥變化”但沒有自殺計劃,也否認自己存在自殺風險。記憶力不好,“同樣時間里,身邊同學能記住的東西,感覺自己總是記不住”;睡眠障礙,主要表現為入睡困難;食欲改變,有時候不想進食,有時候吃很多。
三、評估與診斷
小燕存在一定的入睡困難,但排除器質性病變;無家族病史;認知功能良好,求助意愿明確,人格沒有發生明顯變化,沮喪大多是具有現實意義的表現,排除精神病性問題,排除神經癥。抑郁情緒出現泛化,但社會功能良好。根據DSM-IV對抑郁發作與抑郁癥診斷標準,小燕的情況屬于抑郁癥,且持續時間超過一年。首次SDS自評抑郁量表標準分66分,屬于中度抑郁。
四、咨詢目標的確立
小燕自己希望能擺脫低落的情緒,經過溝通協商后,我們把減輕消極情緒、改善消極狀態作為咨詢的目標。
五、咨詢過程
(一)了解來訪者情況與評估
小燕一頭清爽的短發,穿著干凈的校服。初次來訪,小燕有些拘謹,情緒低落。咨詢老師盡量引導小燕講訴,交流當中小燕數度眼眶紅潤,但她都壓抑著自己的眼淚,努力克制著自己。
小燕自稱生活中總有很多不高興的事情,每次遇到后自己的情緒都會十分低落:理科科目聽不懂,覺得自己很沒用;自己的兩個好朋友關系變好后冷淡了自己,覺得自己像是多余的。家庭環境并不理想,父母與自己的關系一般,姐姐心情煩躁時會罵自己,弟弟瞧不起自己。幸運的是,小燕在班上有一個固定的好朋友A,好朋友會經常找小燕傾訴,可是小燕自己卻很少向好朋友傾訴。因為小燕經常不高興,卻不知如何表達。睡眠不好,每天入睡前都會回想當天發生的事情,入睡比較困難。
咨詢老師和小燕一起完成了第一次SDS的測評,測評結果標準分66分,屬于中度抑郁。為評估是否存在自殺風險,咨詢老師問小燕是否會覺得生活沒有意義?小燕稱感覺每天的生活都一樣,枯燥無味。咨詢老師又問是否有想過擺脫無趣的生活?小燕稱有時候頭腦里會出現一些輕生的片段畫面,如一個女孩在往大海里走。但經過咨詢老師進一步了解,發現她沒有輕生計劃,暫時不存在生命威脅。隨后,咨詢老師得到她的口頭承諾“我不會輕易放棄生命,如果我再一次冒出輕生的想法,我一定設法告知心理老師。”并與小燕一起制定了來訪時間表。
(二)協商咨詢目標與干預策略
第二次來訪時小燕換了新發型,頭發更加清爽了,但看上去仍舊狀態平平,情緒不高。交流過程當中,小燕聲音輕柔地開始更多地介紹起自己身邊的人際關系。
小燕說自己另外一個美術藝體生好朋友B回來了,可是自己的這個好朋友回來后的考試成績竟然比一直在校學習的自己考得好,心情有些低落。這次她提到了已經戀愛了三個多月的男朋友,稱自己的男友現在與他的前女友的座位靠得很近,自己特別郁悶。小燕還提到了同桌。她稱自己的同桌脾氣不好,還經常蔑視自己,感覺很不舒服。總的來說,小燕這段時間的情緒是低落的。
咨詢老師詢問小燕希望通過咨詢達到什么目的,她說希望咨詢老師可以幫助她改善心情,擺脫那些消極的感受。小燕曾經有過記日記的習慣,我們決定通過記錄生活中積極的事情或者事情的積極面(注意修正)、利用好自己現有的人際支持(鞏固人際支持系統)、找出影響情緒的消極認知并替換它們(認知重構),來改善小燕的心情。
首先,咨詢老師拿最近困擾小燕的事情來訓練她找出非適應性認知:“我努力這么久成績還不及她,我太笨了。”再挑戰非適應性抑郁信念,找到替代認知:“藝術生朋友B在集訓之前的成績在班級比較靠前,而且她可能在集訓期間沒有放棄看書”。隨后,咨詢老師又從小燕的生活中列舉了幾件導致她消極情緒的事件來讓她分析,找出非適應性認知,并找出替代認知。
考慮小燕長期在學校學習和生活,每月回家一次且家庭環境不理想,所以目前階段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際系統包括男友、朋友A和朋友B。咨詢老師與小燕協商,從今天開始要為自己準備一個專門的記錄本,來記錄自己身邊的積極事情或事情的積極面。小燕覺得有困難,所以我們就從記錄自己與三位關系親密的人之間的趣事開始,也可以從糾正自己的非適應性認知開始。
(三)反饋與監控
第三次來訪時小燕稱自己還是感覺心里不高興,但咨詢老師注意到她在講述一些事情時嘴角是上揚的。比如提到上次新換的發型時小燕的表情發生了一些積極的變化,小燕稱自己喜歡剪頭發,因為感覺每次剪了頭發就像換了一個人,會有另外一種態度。小燕按約定帶來了自己的記錄本,封面有一個特別文藝的名字叫“我的米色天堂”,與此同時,她還帶來了另一本記錄本,沒有“米色天堂”那么恬靜淡雅,而是一本隨意的作業本,也有名字,叫“灰色記憶”。
咨詢老師翻看“米色天堂”,是從上一次咨詢那天開始記錄的,如“今天X老師單獨和我說縣外參考文件的事”、“君哥夸我化學二卷做得好”。再翻看那本“灰色記憶”,文字篇幅明顯比“米色天堂”多,記錄也是斷斷續續,但是文字更加有血有肉。
咨詢老師從“米色天堂”里挑選了一些,請小燕為咨詢老師講述,以便讓她重溫或者重新感悟積極的事情和事情的積極面。接著,咨詢老師也從“灰色記憶”中挑選了一些事情,請小燕練習認知重構,再追問是否可以將這些分析過后的事件從“灰色記憶”里刪除,小燕同意了其中一些。
按照積極心理學的觀點,記錄積極的事件和消極的事件都能讓我們有個好心情,但在注意修正中,鼓勵抑郁障礙者去發現和感悟積極的事情或事情的積極面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于是咨詢老師鼓勵小燕更多地記錄“米色天堂”,最好每天都寫。
(四)了解變化
第四次來訪時,小燕已經對咨詢老師形成了信任和依賴,主動提出要幫咨詢老師倒水。小燕的訴說欲增強,一直在講訴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所見和情緒。
咨詢老師照慣例翻看“米色天堂”和“灰色記憶”。值得高興的是,小燕的“米色天堂”沒有再出現中斷的情況,每天有至少1條記錄,記錄中出現最多的人是小燕的男友:“我一想到他昨天給我煮的稀飯,心里就暖暖的,唯一的缺點是煮糊了。”“他嘛,走路一搖一擺的,好像一只企鵝,可愛極了。”記錄的內容不再生硬:“從周姐那兒出來,陽光灑落在我身上,暖暖的,好想和陽光來次擁抱,我想抓住它,卻又抓不住它,這種感覺好奇妙。綠色映入我的眼簾,趕走了陰霾,趕走了圍繞我這么久的煩惱。”“他看到我的手受傷了并安慰我,還是有人在意我的。”
咨詢老師首先請小燕分享這段時間記錄“米色天堂”的感悟,并挑選了其中兩個有趣的場景請她再度回顧并講訴具體的經過。
翻看“灰色記憶”時,咨詢老師發現小燕的記錄仍舊斷斷續續,內容以自己對外界的感知和感悟為主,其中1月9日的記錄引起了咨詢老師的重視。這一天的記錄內容是低沉的,經咨詢老師詢問,發現那天晚上小燕又一次體驗到了莫名其妙的傷心,想不起原因,頭腦里覺得仿佛有人在樓頂呼喚自己,后來清醒以后,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小燕說,有時候感覺自己內心有兩種聲音總是在吵架,除了原有的消極看法,頭腦中開始有了另一種聲音提醒自己不要這么消極。小燕還提到了對于未來的迷茫,不知道將來要做什么。此外,之前提到入睡困難的問題這段時間并不嚴重了,食欲開始上升。經過繼續了解,小燕的食欲上升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并沒有達到無節制的程度。
經與咨詢老師討論,小燕曾經嘗試在特別傷心時翻看“米色天堂”,但是“感覺記錄的內容很假”。于是,這一次,我們一起討論,以后記錄“米色天堂”時要更具體、更真實。至于“灰色記憶”,則是寫過以后不再回顧,權當一種宣泄途徑。
這一次的認知重構,咨詢老師試圖讓小燕擺脫“我怎么這么惱火,總是心情不好”的信念,改為“心情不好不是我想看到的,不是我故意造成的,我不能怨自己”。另外,咨詢老師還嘗試與小燕一起看到自己為了減輕消極心情一直在做的努力,并澄清“減輕消極情緒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們還應該繼續努力下去。”
(五)進一步的認知重構與第二次測評
第五次來訪時,小燕從進入咨詢室就開始玩弄單人沙發上的靠墊,顯得很輕松,但說話過程中與咨詢老師的眼神接觸仍舊不多。
小燕自稱自己什么都不好。咨詢老師讓她舉例,她說:“比如唱歌不好,普通話不好,不會說話,成績差,手又大又丑,膽小,害怕交往,計劃不執行等。”咨詢老師問:“這些代表了你全部都不好?”小燕用力點點頭,“是,我什么都不好。”“真的沒有一點好的地方?”咨詢老師再一次發問。小燕沉默了許久,試探性地看看咨詢老師說:“我的性格比較溫和,心態比較平和。”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小燕并不覺得自己樣樣不好。于是咨詢老師趁熱打鐵,說:“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老師發現小燕總是很守時,很有禮貌,非常有毅力。”接著,咨詢老師為小燕簡單講解喬哈里窗,請小燕用來分析自己,并一起得出結論——“我的這么多缺點并不是全部的我,我并不是一無是處,還有很多未知的自己等待我去發現。”
隨后小燕饒有興趣地跟咨詢老師說自己正在考慮是否參加提前單招。這說明,小燕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雖然這個打算還不太明確并已形成了一個小困擾。于是,咨詢老師與小燕一起理清了困擾自己選擇是否單招的原因:小燕很在乎父母的意見,又很明確父母不想讓自己參加單招,所以小燕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必要為是否單招而困擾,她選擇繼續堅持高考這個馬拉松賽跑。
看到了小燕的改變,咨詢老師第二次讓小燕做SDS測試。測試結果標準分56分,表明最近一周小燕的情況已經由原來的中度抑郁轉為輕度抑郁。
因為這一次小燕忘記帶“米色天堂”,咨詢老師只得向她確認是否每天堅持在記錄、是否記錄得更詳細,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咨詢老師鼓勵小燕繼續做好記錄,并提醒她下一次一定帶上。
(六)反饋與第三次測評
第六次咨詢過程小燕多次面露微笑,與咨詢老師的眼神接觸開始增多。在講起自己在“米色天堂”里記錄的趣事時,她的面部表情十分輕松。與以往幾次一樣,小燕首先傾訴了近段時間以來的不愉快,一次是與男友發生爭吵,一次是以前關系要好的朋友過生日沒有邀請自己。兩次事件造成了不良情緒體驗,但慶幸的是這些體驗都是事件導致的,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咨詢老師從第四次咨詢結束時開始翻看“米色天堂”,發現小燕堅持了每天記錄的習慣,并且多了加括號注明的習慣,比如“我同桌中午催我睡覺(又有人關心我)。”“他為我買鹵雞爪跑遍了永安(哈哈!有點夸張)。”而記錄的內容,仍舊以身邊的人和事、積極感悟為主,比如“真高興,我的小男友第一次來我家買東西,不知道他買回去時嫌不嫌棄。”“我同桌將我的作文(范文)翻出來了,49分,這也許是我高中以來得到的最高分吧!(真高興,我也成了大家學習的榜樣)”“迷惘了這么久,我終于有了夢想——考上大學。”
隨后小燕形容自己最近的狀態“比較淡定”,咨詢老師也在交流中了解到了小燕的進步。
首先,因為同學的幫助,小燕發現自己的英語有所進步;其次,入睡變得不那么困難了,因為每次入睡前小燕都會通過自我暗示的方法來幫助自己入睡。
小燕稱自己想通了,因為在雜志上看到一篇文章,文章的作者分享了自己曾經有過的自殺想法。小燕稱自己當時有強烈的共鳴感,并發出疑問“是不是大多數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有過這些想法?”聽到這里,咨詢老師征得小燕同意后再一次為她測量了SDS,標準分結果為58分,仍舊屬于輕度抑郁。這一次測驗距離上一次測驗已經有一個多月,說明小燕的狀態暫時穩定在了輕度抑郁。小燕曾經提到過自己唱歌很不好,但這次咨詢結束后,小燕提出想為咨詢老師唱兩首歌,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小聲地唱了出來。
(七)結束咨詢
小燕第七次進入咨詢室,她微笑著用“馬馬虎虎,時好時壞”來形容自己近段時間的狀態。
小燕把“米色天堂”和“灰色記憶”一并交給咨詢老師,并稱自己想把它們交給老師保管,因為她覺得自己雖然記錄得很好,但始終覺得本子不是活的,她想要把自己記錄在里面的東西表達出來,不想只是留在本子上,可小燕又苦于不知如何開口。小燕舉了個例子:好朋友A上周心情不好,自己主動接近她,想讓她心情好過一點,但是因為怕出錯,最后沒有很好地表達。
從以前不愿意表達、覺得自己不開心很正常,到現在想要與別人分享,這是小燕明顯的進步!咨詢老師和小燕商量,循序漸進地把記錄轉變為表達:兩個記錄本暫由咨詢老師保管,小燕回到自己的學習生活中去,如果遇到想要表達又難以開口的事可以通過傳遞紙條的方式來減輕表達的壓力,進而再嘗試與自己想表達的對象說悄悄話的方式,最后嘗試勇敢地 說出自己的想法。
小燕提到了自己身邊的朋友,說那個脾氣暴躁的同桌終于不再跟自己同桌了,說到這里小燕很釋然。
說到自己的打算,小燕稱自己目前可能就只能考個專科,如果家里同意自己讀專科就去讀;如果父母不同意,則自己再復讀一年,并試圖說服家里人讓自己把民族改為彝族(小燕的媽媽是彝族),然后努力考西南民大少數民族加分班。小燕還說自己總是在語言表達上遜色于男友,自己還想把偶爾能說服男友當作一個目標,“我要與他斗斗嘴!”
看到小燕在講述自己的狀態和目標時臉上浮現的微笑,咨詢老師感受到了六個月以來小燕發生的改變:更愿意表達了,對未來開始有了打算,開始嘗試積極地生活!最后,咨詢老師向小燕表達了對于她長久以來堅持的佩服。咨詢在融洽的氛圍中結束了。
我期盼開始嘗試積極面對生活的小燕會發現:現實生活,就是她渴望的米色天堂。
六、效果評估與反思
SDS三次測試顯示小燕的抑郁狀態有了很好的改善,從中度抑郁到輕度抑郁。咨詢室里,小燕的笑容明顯增多,她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么低落和沮喪。她開始有了信心,開始擬定學習目標和生活目標。與男友、好友的關系仍然較好。小燕的很多不合理信念,如“我的不高興很正常”“我是多余的”等沒有再被提及。睡眠方面,小燕有了很大的改善,雖然最近寢室排氣扇的轉動影響她入睡,但每次只要關了排氣扇小燕都能夠很好地入睡。總之,六個月的接觸,我見證著小燕慢慢變得積極、陽光。
我對這次咨詢進行了如下反思:
1.經過六個月的努力,我和小燕達到了咨詢目標,這說明了以注意修正、認知重構等為主的認知行為療法的策略在早期抑郁心境個體咨詢干預中存在積極的意義;
2.小燕的家庭壞境對她的抑郁狀態產生了消極影響,這進一步證明了家庭教育對學生心理健康的重要影響;
3.良好的同輩人際交往給予了她極大的支持,我們在平時的心理健康教育課中一定要重視人際交往的輔導;
4.小燕的男友是“米色天堂”里最重要的人物,也是小燕最多積極感悟的來源,這是對“堅決反對中學生戀愛”的當頭喝棒;
5.良好的咨訪關系是良好咨詢效果的前提,小燕一直稱我為周姐,我能在她的“米色天堂”里看到我的名字;
同時,我也存在這樣一些疑惑:
1.小燕稱,不管是“米色天堂”還是“灰色記憶”都是自己的一部分,所以她到了后期記錄中并沒有把兩者進行區分,而我整個過程中傾向于忽視她對于消極事件或消極感悟的記錄的反饋,雖然消極的感悟在漸漸變少。我不知道,這樣的忽略是否遺漏了重要的東西?
2.在咨詢過程中,我與小燕試圖尋找過造成她抑郁情緒的原因,其中個體性格、不良的家庭環境和學習上的受挫可能是影響較大的后天原因,但在干預過程當中,改善或轉換情景(環境)對我們來說是無力的,因此我們放棄了情景轉換。又因為小燕的反對,我并未接觸小燕的班主任和家人,所以我不知道這樣是否放棄了有利資源?
3.注意修正的運用,在小燕身上是有效果的,但對那些不喜歡文字表達的學生,我們該用什么方式來代替認知行為療法中的注意修正?
4.咨詢過程中,我沒有告知小燕“抑郁心境”這一概念。“抑郁心境”在我看來只是一個學術名詞,也沒有告訴她我們測試的SDS是抑郁自評量表,我只是告訴她:你的狀態比一般同學低落,我們測試的問卷是用來了解你的情緒狀態的。我不知道,在咨詢過程中,是否應該毫無保留地告知咨詢者,還是像我這樣委婉地告知?
5.我無法想象勇敢嘗試積極面向生活的小燕如果遇到一些重創,如與自己的男友分手,她會出現什么情況?我對她的心理彈性表示擔憂。心理健康教育應該貫穿于人的一生。
(作者單位:四川省雙流永安中學,成都,610200)
編輯/張 帆 終校/王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