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羽沐

我一直都想寫點什么，關于我和你，關于我們認識的這七年的記憶。可每次提筆以后，我又只能無奈擱置，因為思緒總是亂作一團難以分離。

而你說若是覺得困難就再等等，等一個更為合適的契機。你總是這樣，會用各種小借口安慰我，讓我對你總是變得心安理得。

我似乎很少關注你的想法，而你又總是對我順從，像是我的男閨蜜。關于你的一切都像是酒心巧克力一樣溫婉綿長，回憶起來都有醉人的香。

我依然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每天放學一起結伴回家，你推著車，而我也總是耍賴把自己的書包放上去，然后蹦蹦跳跳地踩著自己的影子前行。傍晚五六點鐘的陽光映在我們的身上，平添了一縷橙黃色溫婉的光。

那時的你我都只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明明幼稚得要死，卻總是喜歡在這樣安逸的時光中討論理想和未來，覺得這樣的我們，才符合一個初中生形象，而不是只會哭鼻子的小鬼頭。

而裝得少年老成這種事，你從來都做得比我更好，就像當初在初中畢業的同學錄上，所有人的筆記都是一片傷感的勿忘我，只有你在那一頁上灑脫地說，忘了我吧，人要向前看，也為你有限的腦容量里省點空間。

多年以后，我忘了很多人，卻唯獨記住了你。

其實剛上初中的那個時候我就挺喜歡你的，無關風月，只是單純地喜歡。在那之后的七年里，你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側，陪我走過這刀削斧刻的時光，哪怕是去年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你都一直在我身旁。自從去年決定復讀以來，我開始越發地自閉不愛說話，除了你，我和幾乎所有的老友都斷了聯系，如果不是你每個星期都打電話給我的話，我想我應該也會把你排除在我的世界之外。不過很慶幸，你還在我身邊。

你每個星期的電話成了我最期待的小事。我們一聊就是幾十分鐘，那幾十分鐘里，是我最放松，最舒心的時刻，漫無目的地神侃，說著自己都不知所云的廢話，而你只負責傳達給我你最爽朗的笑聲，以及最輕柔的安慰。

有多久了，我對你這樣毫無戒心地依賴著，像是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一樣緊緊抓著你不敢放開。復讀的生活太過苦澀，若沒有你，我想我早就處在了崩潰的狀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同為復讀生的你也頂著巨大的壓力，偶爾和你通話的時候你的聲音低沉而又夾雜著沙啞，卻總是會在我問起時輕柔地說沒事。當初你在復讀與否的問題上糾結時，我曾勸你復讀，說實話，我不是沒有私心，想著是不是能讓你留下來，陪我走完這最艱難的一段歲月。

所以當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的時候，我都會很難過。這些話我從未與你提起，每次我們見面都是天南海北地胡侃，忘記煩惱憂慮，把一切都拋諸腦后。我是怯懦的，不想看到你因為提及這些辛苦而黯淡無光的眼眸。

不過幸好，這一年我們終究熬了過去，迎接最美的陽光，長成更好的模樣。你更加成熟穩健，而我則因你而變得內心柔軟。不知不覺間，我們都出落成了不卑不亢的快樂少年。

前陣子老媽見過你后還與我開玩笑說要讓我和你交往，說你踏實端莊。說實話，我真的有想過。

或許十年之后，你會有你的妻，而我也實現了自己追求的夢想，到那時我們若能再湊在一起，也要像今天一樣，聊我們曾共同走過的路。而無論過去多久，你永遠會像今天一樣，眼眸中滿懷希望，胸腔中永遠跳動著一顆充滿希望的赤子之心。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