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聯手做全球“穩定因子”

本報記者　范凌志

在京郊美麗的雁棲湖畔，德國前總統、全球中小企業聯盟主席克里斯蒂安·武爾夫9月9日接受《環球時報》記者獨家專訪，談德中合作，談企業的“工匠精神”。曾任德國下薩克森州州長的武爾夫2010年就任總統時只有51歲。2012年初離任后，武爾夫非常關注德中關系，在他看來，德國和中國都是全球重要的“穩定因子”。

環球時報：德國明年將主辦G20峰會，您如何看中國和德國在G20框架內的合作？

伍爾夫：德國是歐洲的“穩定因子”，中國是世界經濟的“穩定因子”。在環保、能源、農業、城鎮化這些問題上，德國可以給中國提供很多先進的解決方案。如果德中加強合作，我覺得解決問題會更靈活，更迅速，也會有一定的成本優勢。我們的世界現在有很多問題，不穩定因素非常多，如中東地區各種各樣的利益關系實在太復雜了。歐洲人歷史上曾有“三十年戰爭”，大家都打著宗教幌子打仗，我們要避免中東也會如此。全世界應幫助中東各方談到一塊，找到解決辦法。在這個層面上，G20這個機制，恐怕比聯合國更有行動能力。我知道中國在沙特、伊朗等國進行一些斡旋工作，這非常好。

金融市場上也有一些不太理想的發展趨勢。隨著全球化金融市場的發展，有些行為過了頭，應被遏制。我認為G20能非常有力地遏制銀行和金融機構的過分擴張。在這種情況下，德國和中國這兩個起到穩定因素的國家攜手合作是非常重要的。兩國在阿富汗已共同采取一些措施。在非洲，德中也可以有更多合作，而不是把對方看成競爭對手。

環球時報：近年來歐洲經濟持續低迷，難民和移民等問題也很受關注。您有哪些擔憂？

伍爾夫：就德國在歐盟的角色來說，有人說我們應負更大、更多的責任，但也有人批評德國的影響力已“太過分、太強大”。歷史上，德國一直面臨這樣的問題——就是我們到底做的太多，還是做的太少？這是德國人需要好好處理的。

談到移民問題，我認為，人口多元化帶來挑戰也帶來機會。比如在美國硅谷最有未來發展潛力的企業都是由移民或“移民二代”創辦的。喬布斯的父親是敘利亞人，如果當時他不移民美國而是移民德國，那么德國也許就會有一個蘋果公司。德國足球隊很強，隊員中有很多外來移民，所以德國能贏世界杯。

環球時報：全球中小企業聯盟由美中國際合作交流促進會于2009年聯合G20國家100余個主流商會發起。作為該聯盟主席，您給中國中小企業哪些發展建議？

伍爾夫：我會在北京、上海、武漢、寧波跟很多中小企業的負責人交流。德國中小企業把收入的6%到8%投入到研發工作中，這是一個比較高的比例，他們會誠心在研發上投入較多的資金。德國企業對雇員非常重視，非常好，所以雇員也非常忠誠，基本上是一輩子跟這家企業干，不會因為別家多給一些薪水就被挖走。這有點像家族的感覺，所以父親、兒子可能都在同一家企業工作，他們有非常忠誠的態度，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另外，就是“工匠精神”。德國中小企業都會一直考慮能不能成本做得更劃算一點，或是在質量方面能不能再做得更好。我認為，通過交流，德中雙方有很多可以互相借鑒的地方。李克強總理曾說，中德合作要像吃螃蟹那樣，用智慧、技術和耐心把“螃蟹”吃干凈，不能吃一口就算了。

環球時報：您認為德國這種“工匠精神”從何而來？

伍爾夫：首先，德國位于歐洲中心，有很好的機會觀察和學習其他國家。第二，德國作為一個統一民族國家的歷史只有145年，之前是很多相互競爭的小公國。所以，就像當時德國這些小公國一樣，因為特別小，就應該比別人做得更好，這也可能是“工匠精神”產生的一個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