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鮮為人知的一面

趙子云

段祺瑞是北洋軍閥中的重要人物。他一生多次鎮壓革命運動，聲名狼藉，然而，這位大軍閥卻還有鮮為人知的另一面。

當時的軍閥們，差不多都有抽鴉片的嗜好，但段祺瑞卻沒有這個惡習，不但他不抽大煙，還最厭惡別人抽大煙。民國初年，正是北京八大胡同盛極一時的時候，差不多的闊人都在那里花天酒地，但段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卻從來沒聽說過老段去光顧流連。

段祺瑞對游山玩水也不感興趣。當時闊人們一般都喜歡游玩，冬天溫泉，夏天北戴河，還修建若干座別墅，把好景致、好山水，占為個人私有，而段祺瑞不但沒修別墅，而且從來也不去瀏覽什么湖光山色。

民國初年，正是京劇有名的演員譚鑫培、梅蘭芳、楊小樓等人在舞臺上鼎盛之際，許多達官貴人都迷上了京劇，可老段不但從來沒有到戲園子里聽過一回戲，而且更沒有在家里面辦過一回堂會。他除了下棋、打牌以外，沒有別的任何嗜好。

段祺瑞少年時一天到晚鼻涕邋遢的，成年后依然邋里邋遢，到了中年，他對服飾仍不考究，在家里穿便服，經常是一件長衫，頭上戴頂瓜皮帽，別人看見，根本想不到這就是赫赫有名的大總理。

段祺瑞自己是道貌岸然，不茍言笑，對待別人要求也很嚴格。由于段祺瑞治家嚴，下人們一個個膽戰心驚，唯恐出錯。前清時代留下一個陋規，一般大官的門房，都有“門包”，沒有“大禮三百二，小禮二百四”，來人休想見到主人的面，但段公館里卻從來不許來客對門房送門包，拉交情。有人來會，門房拿著名片上去回，見不見，完全由段自己決定，誰也當不了他的家，他在前清時代就最恨這些“門包”，因為他自己曾經吃過這種苦頭。

他不許門房收門包，自己對別人的送禮，一般也不收納，每逢過年過節，北京的習慣，照例是要送禮的。可段公館里每逢有人將禮物送來，他總要親自過目，仔細地看了又看，然后挑一兩樣不值錢的東西收下，其余一概璧回。有一次齊燮元送來禮物有二十幾樣，手下傭人都認為這份禮送得不輕，老頭兒肯定喜歡，不料他也照例璧謝。還有一次張作霖從東北派人送來江魚、黃羊等禮物一大堆，來人再三請他賞收，他才勉強收下兩條江魚，這仿佛已是很大的交情了。當時北京軍政界中都知道他有這個脾氣。所以大家都不敢不送、又不敢多送。只有一次，馮玉祥派人給他送來一個大南瓜，他倒非常中意，一禮全收，沒有璧回。

段祺瑞脾氣大，不好說話。就連段大公子段宏業，見到他老爸，一樣也說不出話來。至于他在外面，怎么打著他爹的旗號，招搖撞騙，那又另當別論了。段祺瑞最恨人抽大煙，然而，從他太太張夫人抽大煙開始，姨太太一個個也都學上樣了，背著段，沒有不抽的。就連段府當上差的也因犯了毒癮倒臥在馬路上。而段宏業見了他爹固然和老鼠見了貓一樣，但在外面狂嫖濫賭，窯子里接出來的姨太太，甩了一個又一個。段祺瑞的姨太太們，常常溜出公館，聽戲、看電影、逛市場，招蜂引蝶，他都和裝在悶葫蘆里一樣，毫無覺察。他究竟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別人就不知道了。

（摘自《團結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