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輝
想象力是語文閱讀與寫作中必須具備的一種能力。愛因斯坦認為:“想象力比知識更重要,因為知識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著世界的一切,推動著進步,并且是知識進化的源泉。”正是有了想象,人類才能夠超越常規思維的約束,沖破現有知識經驗的局限,創造出無數讓人著迷的文學形象。所以說,想象是閱讀的升華,是一種極其可貴的思維品質。筆者試圖從下面三個方面來談如何指導學生創設激發想象的情境,提高對經典文本的認知與解讀。
一、激活文字,創設形象
語文教材呈現在學生眼前的僅僅是一行行文字。如果不展開想象,不懂得進行再創造,那么出現在頭腦中的可能只是詞語所代表的抽象概念,而無表象組成的生動畫面。這樣,學生就不可能進入作者所創設的意境之中,不僅難以有欣賞樂趣,而且難以理解作品的意蘊。閱讀教學中,教師的任務之一就是引導學生馳騁想象,透過文字看到圖畫,透過語言看到生活,置身于作品之中,獲得人生感悟和美的享受。
如閱讀郁達夫的《故都的秋》第四段:“北國的槐樹,也是一種能使人聯想起秋來的點綴。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種落蕊,早晨起來,會鋪得滿地。腳踏上去,聲音也沒有,氣味也沒有,只能感出一點點極微細極柔軟的觸覺……”怎樣激活這段文字呢?我設置了幾個問題:為什么會有“腳踏上去”的動作?作者為什么不說“沒有聲音,沒有氣味”,卻說“聲音也沒有,氣味也沒有”,加了個“也”字,似乎在與另一種情景相比較,而這種情景則是大家所熟悉的,那是一種什么情景?于是學生展開聯想與想象,調動以往的生活體驗,回答說:“雪”“似花非花的雪花”“雪后觀景”。盡管多數學生并不認識槐樹,更沒見過秋天槐樹落蕊的情景,但通過想象,卻似乎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秋天的清晨,作者起來打開房門,驚喜地看到院子里槐樹的落蕊鋪了一地,于是就像早上醒來才發覺夜里靜悄悄地下了一場大雪那樣,懷著欣喜而又好奇的未泯童心,去踏上幾腳,卻發現“聲音也沒有”,不像踏雪那樣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然后掬起一把,聞一聞,“氣味也沒有”,同雪一樣清爽;一陣掃后,只留下“一條條掃帚的絲紋”,槐花就這么靜悄悄地走了,“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一種悲涼彌散開來。通過這種想象,學生走近了作者,走進了作者筆下凄美的意境之中,感受到了故都秋的清、靜、悲涼的韻味。
又如欣賞朱自清《荷塘月色》第四段:“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我請學生根據畫中的荷葉或生活中所見,把荷葉與芭蕾舞女組合起來,想象朱自清筆下的荷塘:滿眼繁茂的荷葉,荷葉片片相連;因為出水很高,才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像優美典雅的芭蕾舞中的舞女的裙——于是,靜靜的荷塘幻化為動態的舞臺,舞女們穿著綠色的裙子,翩翩起舞,輕盈旋轉。隨著想象的馳騁,學生們進入月光籠罩下的荷塘美景中,死的文字變成了活的形象,作品在想象中得到了復活。
二、架設橋梁,領略內涵
文本的作者與學生相比,他們的人生閱歷、文化底蘊、思考背景、語言修養都不可能在一個層面上,這中間的距離有時往往難以逾越。教學中,需要運用想象在這中間架設心靈的橋梁,讓學生走近作者,與文本對話,從而達到心靈上的溝通和內涵上的感悟。
《項脊軒志》后記部分:“余既為此志,后五年,吾妻來歸,時至軒中,從余問古事,或憑幾學書。吾妻歸寧,述諸小妹語曰:‘聞姊家有閣子,且何謂閣子也?”這些文字乍看并不像正文那樣富有詩意、充溢著情思,似乎平淡無味。只有激活想象,架設橋梁,才會感到這是作者在用最簡約的筆墨傳達最豐富的內涵。我問學生:“作者為什么要寫小妹們的話,這背后有什么故事?”學生中有的說是為扣題,有的說寫出了夫妻情深。學生的回答部分正確。“時至軒中,從余問古事,或憑幾學書”,妻子從作者口中聽到了不少精彩的歷史典故,從南閣子的書籍中看到了大千世界,她的視野為之開闊,她的精神生活變得豐富充實,所以回到娘家,她充滿自豪而又饒有興味地向小妹們講述閣子中的生活,引得小妹們油然而生歆羨之情,神往閣中的讀書生活,這樣便有了小妹們的問語:“且何謂閣子也?”不僅如此,作者的功名情結也深深地影響著妻子,妻子親手栽種的枇杷樹,便是為作者植下的祈盼與祝福。因此,對于妻子之死,作者悲痛至極。“吾妻死室壞不修”,有學生用其爺爺奶奶恩愛情深的事來形象地闡釋此中深情,這樣,學生對文本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
三、放飛思緒,彰顯個性
“學校教育的最終目的,不是培養鸚鵡學舌的模仿者,而是培養能夠自己獨立思考的創新者。”語文教材固然是經過精心篩選的名家名篇,但這些名篇所昭示的也只是一家之言、一孔之見。教育的重任就在于讓更多的學生去超越前人。所以,教學過程中,應盡可能地讓學生放飛思緒,各抒己見,暢談個人真正的創造性的解讀。
在教《咬文嚼字》一文時,學生們根據賈島的詩作《題李凝幽居》,經過想象推理,對朱光潛“推敲之說”的質疑聲更是“沸反盈天”。有的認為用無聲的“推”動作怎么能知道“鳥宿池邊樹”,原詩中的“門”該是李凝家門,而不是寺院院門;有的認為“敲”不會打破“岑寂”,反能襯托幽靜;還有的認為“推”的動作有些粗魯,不該發生在講究禮節的文人雅士身上——顯然,第一位學生通過想象把賈島的《題李凝幽居》還原成生活畫面,由生活畫面先聽到“敲”門聲,然后看到樹上驚起的宿鳥,從而推斷出朱光潛所說的意境不合原詩。第三位學生由詩作聯想到古人的禮節,并由此推論出“敲”字比較符合當時意境。只要有適宜的情境,學生所爆發出的想象力、創造力是教師始料不及的。
(作者單位:湖南省華容縣職業中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