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價廉物美的議論

余心言

最近看到一些關于價廉物美的議論。論者主要是對價廉物美的追求唱了一點反調，主張物美就難以價廉。論據之一就是德國的工業產品，質量優良，價格不低，照樣暢銷。也有人以自己的講課報酬為例：幾年前課酬低，課接得多，疲于應付，難以學習提高；提高課酬之后，排課少了，學習研究多了，課程的質量也隨之提升，做到物超所值。以此證明價廉就難以做到物美。

不能說這樣的議論沒有道理。天上不會掉餡餅。無論物質產品或精神產品，要提高質量，就得有成本。增加的成本如果收不回來，游戲就玩不下去。物美就不價廉，理所當然。

然而生活又告訴我們確有相反的例證。20年前我買一臺34吋的電視機，花了16800元。8年前我換成43吋的高清電視機，物美多了，價格還是16000元。如今同樣的產品可能賣不到6000元了。這不是物更美價更廉嗎？

或者說這是時代的進步。同一天買的蔬菜，超市、菜市場、路邊小販、新發地直供居民區的送菜車，價格、新鮮程度、品種豐富程度都各不相同。居民的取舍，主要在比誰更價廉物美。說價高一定就好，恐怕多數居民不能承認。

物美說的是使用價值，價廉說的是交換價值。兩者之間的關系不完全是直線的對比。使用價值有一次性的臨時需要，有十年二十年的長期需要，使用者愿意支付的價格不會一樣。照相機的價格從數百元到數萬元。使用者各有所需。隨時留念，手機就對付了，高級相機可能就是累贅。價高和物美之間難以一定畫成等號。從消費者的角度看，最好還是以盡可能低的價格滿足自己真正的需求。

物美需要成本，但成本高不一定物更美。降低成本的方法還有管理、經營和技術。大家關注的德國，最大的超市連鎖企業阿爾迪就以廉價著稱。

但是，關于物美價廉的議論仍然是有意義的。有些人習慣于一看見新產品出來就先罵太貴，好像開發者都是黑心腸。有一位做手機的朋友告訴筆者：新產品出來雖然賣高價，其實當時是賠錢的。技術開發、設備開發，成本不是一下子可以收回的。等到產品降價甩賣促銷，這才是賺錢的時候。因為成本已經收回了，賣一臺賺一臺。

所以，我們還是應該歡迎技術進步，歡迎生產更好的產品。暫時買不起可以用腳投票，或者以后再買。如果大家都嫌貴，都不買，生產者自然會降價或者垮臺。被市場接受的，就是有生命力的，就會越做越好，越做越便宜，最后大家都會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