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生裕
這是一個多元的時代,這是一個浮躁的時代,這是一個荒誕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藝術家要成名得會“秀”,否則,你甭想寫銀圓、畫鈔票。一定形式表現一定的內容,關于“秀”,峨冠博帶的三閭大夫屈原做得很好,他說:“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我直譯為“我既有內秀又會外包裝”。
如今,我們的藝術家如何彰顯個性?藝術家怎么“秀”才和普通人不一樣呢?首先,你得有一頭長發吧,最好再扎上辮子;其次,你得留點像野人一樣的髭須,要么像圣哲,要么像神仙。如果沒有這些,你得準備點道具了,比如說搞一頂別致的帽子,你最好抽煙,而且抽雪茄,當然,最好叼個煙斗。然而,正如不是所有長發飄逸的女人都溫柔美麗一樣,不是所有的長發亂須、奇裝異服的藝術家都才華橫溢。我們對從事藝術的人似乎有特別的寬容和理解,那是因為崇敬他們從事的職業,否則,你大概會被罵為二球或是超乎子。有的所謂書畫家寫了半輩子字,作了幾十年畫,就因了種種行頭,充其量能算個行為藝術家。他所做的就是靠自己作秀,靠別人忽悠。比如說,取得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成績,時而像一只下了恐龍蛋的小母雞,時而像一只叫春的野貓,四處聒噪,讓人心煩。
一個再拙劣的畫家都有創作和售賣自己勞動成果的自由。就像我們不能以粗暴的閹割來剝奪一個侏儒或弱智者的生育權一樣,我們也不能制止所謂畫家的創作和售賣行為。藝術市場有時很荒唐,凡·高活著的時候一幅畫換不了一碗空心粉,死后作品拍到上億美元。我們提倡凈化書畫市場,但是機械地持以某種標準或許未必妥當。所以,我們要做的是帶給大眾以藝術教育和熏陶,讓他們真正走近藝術、認識藝術,不做浮躁藝術的消費者,不做偽藝術家的跟屁蟲。
藝術家的頭發與才氣既不成正比,也不成反比。正應了那網絡戲言:長翅膀的不都是天使,還有鳥人;騎白馬的不都是王子,還有唐僧。在這個藝術空前浮躁的時代,持小才而想成大器者有之,不事耕耘只問收獲者有之,粗制濫造以次充好者有之,放浪形骸、矯揉造作者有之,欺世盜名、蠅營狗茍者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