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華
摘 要:《挪威的森林》給我們的震撼不僅僅是迎合了西方現代派的虛無潮流,不僅僅是描述出人類,甚至是最年輕的人的空虛無奈,不僅僅是給我們一個精神的洗禮和升華,更重要的是它喚醒了我們內心深處的死亡意識,是我們每個人都恐懼卻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坦然面對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這份坦然有多少虛構成分。死亡是《挪威的森林》中最為常見的現象,人們在此中已然忘掉了恐怖的渲染和死亡逼近的無奈,而置身于尋求生命的價值探索中。
關鍵詞:生死相繼;《挪威的森林》;生命價值
初美、直子的姐姐在現實生活中都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人,生活中也是處處受人贊揚,比常人得到更多的厚愛,卻毅然決然地選擇自殺,遺憾之余,難免讓人浮想聯翩。木月和直子就多少有點性格分裂的傾向,外表的堅強和光彩無法填補心中的空虛和寂寞。而他們用生命論證了死是生的一部分,而非生的對立面,就像孤獨寂寞一樣滯留在活著的人身上。生活中的一切已然引不起任何的興趣,百無聊賴,任何事情都沒有什么意義,包括存活。生活突然空了,就像心被掏空了一樣,好像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再也無法讓人感到興奮,欣慰。也許絕望太過沉重,可確實如此。雖然表面的生活在別人看來很好,而自己知道生活是多么的糟糕,試圖改變,可卻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悄無聲息的等待著死亡的逼來。
初美在文中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女性,具備太多的賢良淑德,對于自己愛的人又可以包容一切不潔的事情,她的自殺,讓人感到一種無力衰竭,似乎是一種古典美消逝了,一去不返,像是在腦海深處不曾忘卻的美好回憶突然之間無影無蹤了。初美如墜落人間的天使,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她,無論她是和永澤,度邊,抑或其它形形色色的男子,最后都是無盡的落寞哀傷,還有滿腹的委屈。她是一個癡情女子,要得不過是一份心儀的愛情,可世間的齷齪早已使真善美的純情消逝褪盡。她又是一個決絕的人生活容不得半點瑕疵, 無法忍受和自己不愛得人一起生活,亦無法忍受自己鐘情的人不專一,初美的動機最簡單,只想找到自己愛的人好好的愛自己,讓我們有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得慎重,我們凝神關注她的出路,渴望世間能留存住這一未被世俗玷污的花。
初美也奮斗過,也不甘心于命運的安排,她愛永澤,容忍他的一切,甚至是和無數女人發生關系,可當她明白永遠也得不到永澤厚,也毅然決然地選擇分手,重新選擇男人,開始一段婚姻,她也渴望籍此可以讓自己的生活好起來,能讓自己的生活好起來,能讓自己適應現實的生活,能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不再流浪漂泊,可現實的生活是無法填補她內心的空洞和無奈的,輾轉徘徊,還是迷惘,死亡似乎成了唯一的選擇。正因為選擇了死亡,才結束了一直未隨其左右的幽怨委屈和幻滅的痛苦歷程。這或許是一種解脫。
直子姐姐是眾人眼中的佼佼者,做什么都是優秀,得到周邊他人的尊重和認可,成了父母親人朋友的欣慰和驕傲。而直子姐姐本身并不認同周圍人對她的看法,在眾多贊譽和欣賞面前,她一點點地喪失自我,成就了別人心目中的自我,當她的個性意識一點點蘇醒以后,在環境和自我個性之間不可調和的沖突中,她最初選擇了利用月經的短暫幾天封閉自我,反思自我,尋找真實的自我。當家人由最初的驚恐擔心變為習慣,不再當回事,直子姐姐卻從未走出自我意識、自我個性的桎梏,甚至更加迷惘,愈演愈烈。在她自我隔絕的幾天,和她唯一有關系的就是直子的生活。可以想見她真正的意圖并非關心直子的生活,而是渴望像直子一樣過一種平常的甚或那是她想要得生活,一種正常的生活,而非集各種榮譽于一身,徒有外表的光環,這也便是高處不勝寒的道理。
木月的死多少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也有點無法接受,不知道他是無病呻吟還是嘩眾取寵。雖然木月是一個不太合群的游離者,但他是幸運的,在一個沒有任何倫理道德的現實社會,他又深愛自己的女友,有志同道合無話不談的知己,他的人生應該是美好的,可不盡然,他用死來證明生命的荒誕和無奈。木月也是一個真誠的人,而且很少去迎合別人,所以難以得到別人的賞識和厚愛,除了渡邊和直子。木月對此是很介意的,所以在和渡邊在一起時,表現得盡善盡美,無可挑剔。他或許是掩飾他的脆弱,但更重要的是要得到別人的認可。
木月和直子,也可謂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他們幾乎是透明的,兩個人彼此之間也是共有的,所以他不害怕在直子面前報漏自己的軟弱和頹廢,在直子面前,他可以把自己的缺點一展無余而不用油任何的介懷??蛇@種毫無壓力的釋放也使他自己更感受到頹廢和萎靡無法振作,無法克服自己的怯懦和無奈,這與她的理想人格是格格不入的,他陷入兩個極端不可自拔。木月是一個性格分裂的人,在直子面前,畏畏縮縮,非常怯懦;而和渡邊在一起又表現得幾乎完美,令渡邊心悅誠服,讓人無可挑剔。越是表現的如魚得水,內心的沖突,迷惑,慌亂越折磨他,就越使他的人格分裂。
直子的自殺似乎在意料之中,她敏感、脆弱,又有家族病史。可她頑強不屈,她的死又留給我們無盡的遐想和不解。直子展現了生命的不易,她是作品中唯一清楚地了解自己的病情又積極治療的人。直子斷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她飽受重創,但仍想活下去,努力的尋找生活的希望,試圖轉嫁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失望。
和渡邊的重逢,交往讓她如獲新生,當她終于突破自己,完完全全的獻身于渡邊后,似乎生活可以有一個好的開始,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這竟使他的生活更加混亂不堪,她深深地懷念姐姐,深深地愛著木月,因為自身的原因,沒有為木月真正的奉上自己,這也是他一直感到深深遺憾的地方,尤其是把第一次給了渡邊以后,這種遺憾就變成愧疚,與日俱增。她渴望與渡邊的和諧能喚醒壓抑已久的激情,能重新點燃生命的熱情,能像一個常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直子作出的選擇是頗為明智的,她清醒地意識到未來生活對她而言亦是慘不忍睹的。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精神狀況,也努力、積極的配合治療,病情好轉時對的生活充滿希望,毋容置疑,直子是渴望生活的,即便是在飽受種種打擊之后,即使一度沉浸在萎靡頹廢之后,她仍然渴望生存,試圖改變自身的境遇,試圖在全新的陌生環境中遺忘過去,能綻放美麗的笑靨。
在《挪威的森林》中,沒有人能為自己的愛情堅持到底,他們或是被愛情毀掉了年輕的生命,或是在猥瑣、混亂的生活秩序中茍延殘喘,他們沒有一個忠于自己的愛情,他們的生活亦是迷惘不已對孤獨的畏懼和因之產生的厭惡情緒,促使他們走到一起相互取暖,沒有人能為誰負責,但同時生活的無奈又他們坦誠相對,這點好像又超越了愛情,而延續死只是生的一部分,死于活者一中延續的回憶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