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
我對事物都保持著自己的克制力,在美食、飲料方面也堅持這樣。我雖然是個地道的吃貨,而且非常嘴饞,但無論是在吃的時間上、吃的數量上、吃的方法上和接受的各類美食上,我都會盡力去克制自己的欲望,不要讓自己表現出好吃的需求和饞相來。
我從小生活在農村的半知識分子家庭,我們這個大家庭曾經以習武為業,但是他們尊重文化,祖輩都以禮儀來制約我們這群孩子,在穿著、坐姿、吃飯、端碗、夾菜等方面都有嚴格的要求和式樣。
父親是個匠人,以彈棉花為業,長期吃百家飯。父親會去給人家彈棉被,在吃飯、喝酒的時候,他夾菜非常注意。無論哪種最想吃的菜肴,他絕不超過三筷子。每種菜夾到碗里,又吃得很節制,每次只吃一點兒。過年過節的時候,我常隨父親去親戚家,他把做匠人的習慣帶到了餐桌上,感染了我。
自小養成的對食物的克制足以讓我不被任何入口的東西左右了情緒,失了矜持。就像我喜喝咖啡,對它的癮甚至仿佛化成了饞蟲一直寄居在我的喉嚨里,時不時地會生出一種渴望,祈盼著咖啡流經那里,去滋潤它、喂飽它,但卻不必每日饕餮,一杯咖啡方可解了許多時日的九曲回腸。
對于咖啡,在我向往許久之后,終于喝到了心怡已久的咖啡,也就不再迷戀咖啡了。我不反對喝咖啡,并不像有的人覺得咖啡有苦、酸、澀的味道,在喝過一兩次咖啡之后就遠離它或者為了避免黑咖啡的苦、酸、澀,改喝白咖啡或者咖啡飲料等。我對咖啡,無論是原豆現磨還是速溶咖啡現泡,都能接受,并且喜歡喝不同類型的咖啡,感受各種品種的咖啡味道,體驗各種咖啡不同的苦、酸、澀等。
我的咖啡習性暴露后,隔三差五就會有朋友請我去喝咖啡,這些與咖啡的邂逅給我帶來對世界各地咖啡品種的閱歷和喝咖啡的激情,讓我對咖啡保持持久的熱愛和狂熱。
有時我為了趕稿或者為了保持某部特定書稿的創作和質量的一致性,不得不堅持一兩個月持續創作,每天還要控制自己完成一定的篇目和文稿的字數,不能間斷。我就不得不拒絕那些朋友的聚會和邀請,終日待在家里碼字度日,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尤其是暑假、寒假的時候,不必要送孩子去幼兒園,孩子待在家里又不愿意出門,我就干脆宅在家里碼字,連買菜都難得去,要妻子下班代購。
這樣的苦日子過上十天半月,我就覺得口里淡得發慌。就思想著尋找點什么東西來讓口水變得有味道起來,讓我在寫作和碼字的時候不再咂不出一絲味道。一般的糕點只能改變我口腔一時的味道,只有咖啡的留香能讓舌尖的味蕾顆粒膨脹,久久不退去,解我多日的相思之苦。
這種時候只消一杯咖啡,就又能帶來十天半個月的文思泉涌。我漸漸覺得自己是有一種叫咖啡的癮,必須隔一段時間喝杯咖啡滋潤一下。但這癮不必要像網癮一樣去戒掉,反而是一種生活的習慣和食物的記憶,也是枯燥時光的調節劑。
對于一個長期沉迷于味道品嘗的人來說,這些吃、喝的本領不能忘記,要時刻去鍛煉和提高,否則就會荒蕪、退化,甚至遺忘。所以,我覺得自己有品味美食的天性和天賦,就不應該去拒絕和隱瞞,既然我有能品味出各式咖啡精髓的舌尖,就應該隔三差五地去品嘗,哪怕是速溶咖啡或者咖啡式的飲料,我都應該去嘗試,判別它們不同的味道,增加自己的閱歷。
有些朋友,當我們在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就喜歡給我講他(她)的咖啡生活,特別喜歡給我介紹他們購買的咖啡豆和喝咖啡的數量。有的說他(她)一天都少不了要喝杯咖啡,有的時候,他們一天要喝兩三杯咖啡,把咖啡當做礦泉水來喝。我知道他們是喝咖啡成癮,我就說:“您是咖啡成癮癥的初級階段,還是減少喝咖啡的量吧!”他們就問我喝了十幾年的咖啡了,有沒有咖啡癮呢?我告訴他們,我當然有咖啡癮,更準確地說是一種喝咖啡的習慣,雖成癮,但無患。
編輯/賈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