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炳華
2016年4月18日,一個80后的華人女孩歷時13個月的采訪調查,寫成的調查報道《紐約移民美甲師:指尖上的淚與痛》獲得普利策新聞獎提名獎,在全球近4000份參賽作品中脫穎而出。她就是在紐約打拼的記者劉禹含。
8年前,劉禹含從西安外國語大學畢業,遠赴美國攻讀廣播電視新聞碩士學位。畢業后,劉禹含在《中國日報》北美分社得到了第一份工作,并很快嶄露頭角。她每周工作時間長達90個小時,從記者到多媒體制片人、主持人,只要有可能的職業角色,她都一一嘗試。奧運冠軍菲爾普斯、鋼琴家郎朗、藝術家譚盾、超模劉雯等大量專業人士都是她的采訪對象。
2014年4月,劉禹含開始做關于美甲行業的新聞調查,此后的13個月里,她走訪了上百家紐約的美甲沙龍,采訪了一百多名生活在社會底層、備受盤剝的美甲領域從業者。她發現了行業中普遍存在工資過低、長期遭受化學物超標而導致的健康問題,部分老板甚至有克扣工資、監視、體罰等違反勞動法的行為。看到這一幕,劉禹含的眼淚一次又一次地落下來,她為同胞的遭遇感到心痛,更加堅定了她要把這篇報道寫出來的決心。
為了得到第一手的資料,劉禹含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她單槍匹馬探訪美甲師所住的黑公寓。那是個烏煙瘴氣的地下室,十多個人圍著大桌子打麻將,環境凌亂而嘈雜。旁邊用布簾隔開一個個狹小空間,男女混在一起住。就在那樣的情況下,劉禹含還要被房東盤問。
為了這篇報道,她放棄了娛樂活動,樓下的百老匯、大劇院里的霓虹閃爍、洛克菲勒的滑冰,還有陽光里第五大道的閑庭漫步,她都沒時間去享受,但她不后悔。長期的生活不規律,她把身體熬壞了,胃病疼得厲害的時候,晚上在床上直打滾,第二天她繼續爬起來堅持上班。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周一到周五連軸轉,周六和周日看醫生”。
但最終,劉禹含還是堅持下來,無數個周末,她都是獨自一人加班至凌晨,才從辦公室孤單地離開。用她的話說,就是“每天都像打了雞血,可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2015年5月7日,這篇長達6000字的報道在《紐約時報》頭版頭條發表,同時在紐約時報網站上以英文、中文、韓文和西班牙文刊登,立刻引起全美甚至國際媒體關注,世界各地超過400家媒體轉載、評論或引用。而這項調查也引起紐約市長的高度關注,立刻成立500人的特別偵查組,來調查這個以移民為主的行業領域的違法問題。不久,紐約州長簽署專門的權利法案,通過法律保護在紐約生活、工作的華裔、韓裔、墨西哥裔美甲移民群體。
報道發表后的追蹤采訪中,劉禹含曾訪談到的一位華裔美甲師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激動地說:“真感謝你做的這件事,之前我工作1小時只能賺到4美元,現在7美元了。”能通過報道為在海外同胞的生活作一些貢獻和改變,劉禹含覺得非常欣慰和自豪。
4745個日子,劉禹含爭分奪秒與時間賽跑,不只是為了普利策新聞獎,更是為了贏得人生的大獎!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