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
2002年6月,英國伯明翰大學的文化研究與社會學系被校方關閉,一時在文化學術界引起軒然大波,因為這所大學的文化研究與社會學系的前身正是大名鼎鼎的“文化研究”發源地——伯明翰當代文化研究中心,與德國“法蘭克福學派”并稱為“伯明翰學派”。而那時,國內關于“文學批評”“文學理論”研究對象內涵與外延的爭論也正如火如荼。“誰規定了文學只是詩歌、散文、小說和戲劇?”“文學,隨著時代的發展應該包括所有文化產品!”這樣的質疑和論斷,成為當時中文系課堂里擲地有聲的話語。由此,“文學批評”和“文學理論”開始了“文化研究”的轉向。
實際上,伯明翰學派的第一代領袖,基本上都是“文學出身”, 他們的批評理論轉向,開始于上世紀中期,隨后經歷了第二代和第三代領袖的時期。如今,第二代領袖中最為著名的斯圖亞特·霍爾雖也已去世,但他們所開創的“文化研究之路”并未窮盡——不管爭論的結果如何,事實上很多文學研究者已經以“文化研究”的眼光和尺度開展“文學批評”和構建“文學理論”。
以上是從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上談論“文學”和“文化”,其實就是將“文學”概念的內涵擴展到了“文化”,把“文本”的定義擴展到了所有可以“看見”和“閱讀”的“文化元素”。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討論“文學”與“文化”的視角,即“文學”是承載“文化”的方式之一。后一種討論,也許又將“文學”還原到了傳統的定義之中,但是,這樣做的現實意義在今天仍然非常突出。一方面,它杜絕了“無邊的文學”,另一方面它為今天“中國文化‘走出去”找到了“接地氣”的真正“抓手”。近些年來,“人文交流”日盛,“中國文化‘走出去”的聲音高漲,但是,“什么是中國文化?”“讓什么‘走出去?”也是大家一直在討論的問題。在我看來,中國飲食“文化”、中國酒“文化”、中國茶“文化”、中國功夫“文化”“走出去”,并不能代表中國的文化真正走了出去,而只有文學真正被世界所認識和接受,中國文化才算是走了出去。
這一期的《美文》“漢風專刊”所選用的來稿,包括埃及作者王笑系列作品的第二篇《埃及人眼中的十二生肖之“龍蛇馬羊”》,俄羅斯作者索蘭的《俄羅斯“九兒”的故事》和日本作者水谷勇氣系列作品《中國“水”與日本“湯”》的第一部分。這些作品的表現形式都是文字文本,屬于傳統意義上的“文學作品”,卻無一例外地承載了深厚的文化內涵。與此同時,他們文中提到的文學作品,也都承載了被這些外國作者接續的文化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