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城市上海，如何更國際？

金姬

什么是全球城市？這一定義含有許多指標，而“包容”是基礎，無論在紐約、倫敦，還是在巴黎、東京，人們都能感受到這些城市向全世界敞開懷抱，大家交流溝通的成本很低，很容易在同一天空下和睦相處。

作為一座移民組成的城市，上海可能也是內地最為包容的一座城市。上海文化經歷了三次大融合，具有獨特的歷史底蘊。第一次是1000多年以前，在中國南北文化交流基礎上形成了江南文化;第二次是在1843年開埠之后，與歐美文明的融合而形成“海派文化”;第三次是在改革開放以來，形成了“海納百川、追求卓越、開明睿智、大氣謙和”的城市精神。

隨著上海2040總規劃草案的公示，人們開始預測24年后的這座城市會變成什么樣。值得注意的是，一座城市的人才整體競爭力，從某種程度上決定著這座城市的發展。上海市委書記韓正多次強調，上海最大的優勢是開放、最重要的資源是人才。

上海對國際人士的吸引力有多大，也意味著這座未來的“全球城市”究竟有多卓越。

田子坊里好奇的外國游客。

努力追趕“四大城市”

所謂全球城市，是指在社會、經濟、文化或政治層面直接影響全球事務的城市。英國倫敦、美國紐約、法國巴黎和日本東京傳統上被認為是“四大世界級城市”。

全球城市是高度開放、包容和多元化的城市，在城市人口結構中，紐約和倫敦的國際人口占城市總人口的比例在四分之一左右。而上海的外籍人口比例還很低。根據上海社會科學院發布的《2016上海社會發展報告》，2013年，上海的外籍常住人口為17.6萬人，而當時上海全市的常住人口是2415.15萬人，這意味著外籍人口的比例只有0.73%。雖然目前以每年超過7000名外國人的速度成正比逐年遞增，但還是難以趕上紐約、倫敦的國際化水平。

2014年，上海曾在全市開展“我的2040”公眾愿景抽樣調查。結果顯示，外籍人士對上海未來發展目標的看法中，排在第一位的是“環境友好、低碳出行的綠色城市”，占了23.2%;“無災害和犯罪的安全城市”占17.1%;“經濟高度發展的全球城市”占13.6%。此外，外籍人士關注的還有多元包容的海派文化城市、為老弱病殘孕等弱者考慮的關懷城市等。

對于出生在巴黎、曾在世界各大金融中心工作過的以色列人顧克文（Edouard Cukierman）而言，上海是一座愈來愈有魅力的大都市。這位51歲的創業家曾在1980年代首次造訪上海，他告訴《新民周刊》，今天的上海相比1980年代進步非常多。按照這個發展速度下去，“2040年的上海有可能比紐約更大、更現代”。

在顧克文看來，上海的優勢之一就是安全。“你可以放心地在大街上散步，哪怕是深夜。這種安全感是其他國際大都市所不具備的。”當然，顧克文也提出了上海目前的“軟肋”——環境。“據我所知，很多老外離開這里是因為受不了污染。雖然這是大都市的通病，但上海比東京等其他城市的污染情況更嚴重一些。

當然，國際化的語言環境也很重要。紐約和倫敦之所以在“全球城市”排名中位列巴黎和東京之前，很大的因素是因為這是兩座以英語為主的城市，而英語又是當前世界上最通用的工作語言。上海的英語普及率雖然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但公共場合的英文標識率、街頭民眾的口語流利程度都有待提高。

值得注意的是，上海在今后的國際社區建設中也開始考慮到外籍人士的宗教需求。世邦魏理仕（CBRE）華東區對《新民周刊》透露，作為陸家嘴的升級版，前灘地區的建設除了寫字樓、商場，還會引入國際學校、國際醫院、國際公園，并建立一座基督教堂。

為外籍人士提供更多方便

在上海2040總規劃草案公布一個月后，上海市委、市政府又發布了《關于進一步深化人才發展體制機制改革加快推進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中心建設的實施意見》（簡稱“人才30條”），這是在涵蓋2015年人才“20條”的基礎上，著重在人才發展體制機制方面進行了再完善、再突破、再創新，是人才“20條”的“優化版、加強版、升級版”。

其中，為進一步加大緊缺急需的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力度，“人才30條”新推出的政策包括：推動將外籍高層次人才工作團隊成員納入直接申辦永久居留證范圍。允許注冊在“雙自”（上海自貿區和上海張江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地區的跨國公司地區總部、投資性公司和外資研發中心聘用世界知名高校應屆畢業生來滬就業。進一步提高持B證人員的市民待遇。加快推進外國專家證和外國人就業證“兩證合一”試點等。

當上海為了吸引外籍人才而用盡洪荒之力時，同濟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湯惟杰建議“卓越的全球城市”不要局限于為國際人士服務，而更應讓全體市民享受紅利。“每個城市，首先應該考慮的是為本地人口、市民的服務是否到位。很難想象，一個本地居民都在不斷抱怨生活質量的城市會吸引國際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