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輔助寫作教學系統在大學英語寫作能力發展中的應用研究

陳鳳　陳彩芬

【摘 要】以句酷批改網為載體，采用問卷調查和訪談相結合的研究方法，開展基于計算機輔助寫作教學系統的大學英語寫作能力發展的應用研究，為構建能有效提高大學生寫作能力的多元寫作反饋機制提供有效的實驗證據。

【關鍵詞】計算機輔助寫作教學系統 英語寫作 句酷批改網

【中圖分類號】G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16）08C-0143-04

在大學英語聽、說、讀、寫、譯五項基本能力中，寫作是最難培養的能力之一。目前隨著大學英語教學模式改革的不斷深入，多媒體技術和網絡教學平臺正越來越多地受到教師的推崇。針對當前大學英語寫作教學的這種狀況，有必要把網絡和計算機技術融入高校英語寫作教學中，從而實現“英語寫作教學—自主寫作—寫作測評—寫作教研”幾個步驟相結合的教學模式。

在國外，研究者發明和創造了一系列計算機輔助（簡稱機輔）寫作教學系統來發展學生的寫作能力，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自動作文系統PEG、IEA和E-rater。近年來，由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研制的EdX，不僅給在線的學習者提供了廣闊的課程學習平臺，在人工智能的基礎上也提供了智能作文評改軟件。MOOCS平臺如Coursera和Udacity也提供了類似的寫作評改軟件。在國內，研究者也開發了諸如浙江大學的冰果系統、清華大學體驗英語寫作教學資源平臺、易覓、易得等軟件系統。在學術界，當前國內很多研究者順應現代化教育技術快速發展和計算機網絡普及的趨勢，從網絡資源利用、網絡背景下的師生互動和寫作軟件開發、應用等方面探討了網絡反饋對寫作能力培養的重要作用。這些研究表明，在寫作反饋過程教學中加入機輔寫作教學軟件反饋和自動評分系統反饋，同時配以網絡這一海量信息庫作為寫作信息源，不僅可以減輕教師教學負擔，還可以明顯激發學生的寫作興趣、豐富寫作內容和提高語言質量，從而提高學生英語寫作能力。但是，隨著教學和研究的深入，這些機輔寫作教學系統的應用由于技術上和實踐中的種種缺陷和不足，沒能在國內廣泛地被運用到大學英語寫作中去。

目前國內多所高校正在推廣使用北京詞網科技有限公司開發的句酷批改網（簡稱句酷網）。它是基于語料庫和云計算的英語作文自動批改在線服務，通過計算學生作文和標準語料庫之間的距離，即時生成學生作文的得分和評語及內容分析結果，幫助學生通過自主練習提升寫作能力。它既能夠激發學生修改英語作文的積極性，又能夠減輕教師的作文批改工作量，幫助教師更加直觀地了解學生的英文寫作水平，幫助英語學習者提高英文寫作水平。該服務系統是最新的機輔寫作教學軟件，正越來越多地受到高校的青睞，尤其是近年來該評改系統每年在各大高校同時進行的百萬同題寫作大賽，使其影響力逐步增強，正逐漸被廣泛應用于大學生英語寫作能力發展中。然而，由于句酷網投入使用的時間不長，目前國內鮮有關于句酷網的研究和調查，公開發表的調查研究有石曉琳、顧成華兩項研究。因此，句酷網的輔助教學效果如何，以及如何將句酷網有效地應用于大學英語寫作教學實踐中，還需要更多教學實證研究來驗證。

一、研究設計

本文擬以句酷網為載體，采用定量和定性研究相結合的研究方法，開展一項基于計算機輔助寫作教學系統的大學英語寫作能力發展的實證研究，為構建有效提高大學生寫作能力的多元寫作反饋機制提供有效的實驗證據。具體的研究設計如下：

（一）前測，選取實驗對象。筆者抽取前一個學期英語期末考試中的寫作分數在9-14分（總分為15分，為統一前后測測試標準，在前測中把15分折合成了100分）的學生為研究對象，并根據他們的學科特點、在線寫作經歷、成績等，把他們分為水平相當的兩組，并用Spss軟件分析他們的英語寫作成績，以保證兩組學生前測寫作水平一致，其中實驗組65人，控制組60人。

（二）教學實驗。筆者在兩組實驗對象中開展了一個學期的教學實驗。實驗組采用句酷網輔助英語寫作教學的方法，教學過程如下：布置寫作任務—學生提交作文（限期一周到兩周不等）—學生在線修改作文并再次提交直至滿意分數—教師網上瀏覽提交情況并適時添加人工批閱意見—課堂集體評述。控制組采用傳統的英語寫作教學方法。兩個班的寫作知識講授和寫作任務布置完全一致。不同之處在于實驗班在線提交作文，根據網絡批改意見進行多次修改和提交，教師每次在學生提交并根據句酷網評閱意見反復修改后，在網上及時對學生的作文進行人工評閱。控制班只能交紙質的作文一次，由教師一次性人工批閱。

（三）問卷調查與訪談。在實驗組進行句酷網使用效果和情況的問卷調查，共收回有效問卷65份。實驗后，為進一步驗證問卷調查的結果，深入探討學生對句酷網使用中的問題，筆者隨機抽取了實驗組的10名同學進行訪談。

（四）后測。學期末，筆者調出兩個組同學的期末成績，分析兩組同學的寫作成績有無顯著性差異。

二、研究結果與討論

（一）實驗組寫作成績顯著提高。從表1中，我們可以看出學生前測時，實驗組和控制組英語成績相當，不存在顯著性差異（p1=0.070>0.05）。而后測結果顯示說明經過一個學期的學習后，根據表2獨立樣本檢驗的結果，我們發現兩組學生的寫作成績相對于他們各自的前測成績存在顯著性差異（P3=0.003，p4=0.005，均大于0.05），而且根據表1的結果，兩個班級的后測成績均高于前測成績（Mean1后=76.2581>Mean1前=69.0833>，Mean2后=73.22>Mean2前=69.27），且實驗組的成績高于控制組（Mean1=76.2581>Mean2=73.22），并存在顯著性差異（p2= 0.000 <0.05）。上述數據表明：經過一個學期的英語寫作教學指導，不管哪種方式的寫作評閱方式都促進了學生寫作能力的發展，但是相對于傳統的教師評閱，在句酷網寫作評閱的教學方式下，學生寫作成績提高的幅度更大，這表明句酷網的評閱更有助于學生寫作能力的提高。

（二）問卷調查結果分析。為深入探討句酷網的使用效果，筆者在實驗結束后向實驗組學生進行了問卷調查。問卷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選擇題，主要涉及學生喜歡的寫作評閱方式、評閱內容、句酷網對寫作能力哪些方面的幫助較大、句酷網的優缺點等方面；第二部分是一個5級Likert量表，共16題，其中第9題和12題反向賦值。問卷主要涉及三個方面：（1）句酷網對學生寫作能力提高的作用；（2）教師在句酷網使用的幫助作用；（3）學生對句酷網使用的總體態度和使用頻率。

表3、表4兩個表的結果表明：采用句酷網來評閱學生作文能有效幫助學生提高寫作能力尤其是對學生語言準確性的方面幫助較大，這一點從75%的學生最喜歡的批改內容是“詳細評點語法及用詞錯誤”中可以看出，這也正是句酷網批閱的主要內容。但在使用句酷批閱時，要充分利用句酷網的教師人工評閱功能（mean= 3.68>3.5），學生非常看重老師在句酷評閱寫作教學模式中的輔助作用，80%的學生最喜歡的寫作評閱方式也是句酷網評閱加教師及時網上反饋。上表的結果還顯示：句酷網評閱相對于傳統的教師評閱，具有反饋及時，評閱仔細，擴充語言知識等方面的優點，但由于該系統完全基于語料庫來運行，在批改的準確性，明確性等方面還存在一些局限性和不足之處，如63.1%的學生表示對于句酷網的評閱意見不知道如何修改。此外，該系統對學生寫作內容和文章結構的評閱顯得差強人意，60%的學生認為句酷網的缺點在于只提供詞匯和語法反饋，內容和邏輯性反饋較少，在改進篇章結構和作文的思想內容方面的幫助較少，對此持肯定態度的比率分別僅為18.5%和13.8%。

三、討論

（一）句酷網有利于學生英語寫作能力的提高。具體如下：

1.充分彰顯過程寫作法的優勢，提高學生的自信心和學習興趣。從實驗的結果與分析中不難看出：學生對句酷網的批閱的總體評價較高（mean=3.75>3.5），持肯定態度，認為該教學系統能有效幫助自己寫作能力的提高（mean=3.86>3.5），尤其是在提供學生語言準確性方面有比較大的幫助（90.8%），實驗組學生經過一個學期的學習后，寫作能力得到了顯著提高。這是因為在大學英語課程中，班級規模通常都較大，平均都在50-60人之間，在傳統的寫作反饋模式下，一次寫作任務布置下來，教師必須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伏案批閱，結果學生卻只關心作文分數的高低，很少有人真正閱讀教師的修改意見和作文評語，更不用說會去按照教師的評閱進行修改。此外，由于精力有限，一學期教師一般也只能布置3-4次寫作任務，學生寫作練習的機會極少。長此以往，學生對寫作有畏懼感，更無興趣可言；學生缺乏相互協作、重新構思、重新撰寫的機會，從而導致學生整體英語寫作水平提高很慢。而句酷網可以讓學生根據修改意見不斷修改每個句子中的語法和用詞錯誤，這也正是問卷調查中75%的學生所希望的寫作批改內容。然后學生依據提示完善作文并提交，系統再次進行批改，學生再次完善并提交，如此重復直至作文達到自己理想的分數為止，這也正彰顯了過程寫作法的魅力：注重反復修改，逐步完善自己的作品，從而有利于學生了解自己的寫作過程。在訪談中部分學生還提到，在句酷網上可以看到同伴的分數和自己作文的分數排名，這會激發我們的寫作修改熱情，激勵自己反復修改，達到與別的同學一樣或者更高的分數，從而提高自己英語學習的自信心和興趣。

2.相對于傳統的評閱，句酷網有利于促進學生的學習。句酷網的批閱還具有其他的一些優點，如學生能很快獲知自己作文的分數，批改及時，這讓學生能在第一時間得到寫作反饋，也更愿意去關注自己寫作中的問題和困難。而在傳統的教師反饋中，由于工作量的關系，教師通常要1-2周左右才能給學生反饋，而且很多意見也只能當面闡述，在學生有限的作文頁面上往往無法做出詳細的評閱意見，因此，很多老師的書面評閱也流于形式，比如僅僅對于有語言問題的地方畫線或者符號。而對于很多學生來說可能早已經忘記自己的寫作內容，也沒有興趣去再次翻看早已完成的寫作任務，所以在數日之后拿到教師的評閱意見時，一方面可能不清楚老師的具體修改意見，另一方面對老師的意見表現出的修改熱情也十分有限。

此外，句酷網還能夠提供同義詞、近義詞學習提示，有利于擴大學生的詞匯量；同時可以進行共性和個性薄弱點分析，不僅方便學生清晰了解自己寫作中的語法和詞匯問題，也便于老師掌握大多數同學在寫作中還存在的一些問題，以利于老師集體講解和分析學生學習困難，從而提高教學效果。

3.計算機輔助評閱具有人工評閱無法比擬的客觀性、公正性。在傳統的各類評閱中，人腦的主觀性往往被無意識地加入到了評閱過程中，因此學生在老師和同學中的學習印象、學生的書寫水平、卷面整潔度都會左右寫作評分過程。而計算機輔助評閱卻體現了其公正性和客觀性，這在各類考試的寫作評價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我國臺灣學者尤啟良、趙建豐對臺灣小學生寫作的研究也表明：計算機寫作評分可以維持評分的公正性使得學生與家長對該系統較為滿意。然而，當前由于各種技術原因，人們還未能開發出一種非常滿意和具有說服力的計算機評改系統，但是機器評閱客觀性、公正性的優勢必將使其在寫作教學中發揮更深遠的影響。

（二）句酷網運用過程中教師的作用不容忽視。在上文所呈現的實驗結果中，我們得了一個重要的研究發現：在句酷網的使用中，教師的作用至關重要。學生最喜歡的批閱方式句酷閱網評加教師及時網上點評（80%），同時認為教師在使用句酷網中的幫助作用很大（mean=3.68>3.5）。句酷網打破以往機器批閱和人工批閱無法整合的弊端，支持系統自動批閱和教師人工批閱結合，取兩者之長，優勢互補，為混合式寫作教學搭建了完美平臺，也對學生的自主寫作訓練給予了極大的支持。在國外開發的系統中Criterion亦實現了教師和學生按句點評，但是在原文中“插入”批注的形式進行點評的，顯得不夠直觀。在句酷網上，教師只需要點擊每個句子末尾的“點評”即可對這句話進行點評，從而對學生的作文作出更好的評判，并可即時出現在網絡上供學生查閱。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彌補了批改網的不足之處，如系統對這句錯誤句子沒有識別出來，這時候老師可以幫助系統指出這個句子的問題，這也有利于句酷網系統本身的完善。

總之，句酷網寫作教學模式告訴我們：機輔寫作教學系統投入教學使用中，僅僅只是輔助教學的作用，更不能取代老師的角色，也不意味老師從此以后可以不用批閱學生的作文，而只需要在網上布置好相應的作業就要可以了。相反，教師的反饋對學生學習的積極性的維持、語言準確性的把握等方面都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如何在使用句酷網時，適當有效地融入教師的作用是也一個值得進一步深思和探討的問題。

（三）句酷網系統本身有待于進一步完善。句酷網能夠有效地幫助學生提高英語寫作水平，與傳統的教師人工批閱相比，具有即時迅速、一目了然、省時省力等特點。但在使用中，筆者和實驗組的同學一致發現批改網也存在一些有待于進一步完善的問題。具體而言，以句酷批改網為首的計算機輔助寫作教學系統需要在以下方面逐步完善：

1.在批改意見上要更加具體、細致。在句酷網的評閱中，師生們一致認為其評語有些格式化，部分評語過分籠統，缺乏準確性等。比如在批閱中，常常給出學生作文中某個句子或表達“疑似中式英語”的批閱意見，但是無法提供正確修改方法，這使得學生在查閱批改意見時只知道某個句子是中式英語，不知道如何修改。此外，訪談時很多學生也提出希望批改網能夠針對某些句子和表達提供詳細修改建議。

2.提供更多的內容和邏輯反饋。句酷網只提供詞匯和語法反饋，內容和邏輯性反饋較少，不能給出文章主旨主題，篇章結構的分析也是其不可忽視的缺陷，畢竟寫作不僅僅局限于寫出正確的單詞和短語，也是作者思想內容的表達，這就導致在評閱中可能出現隨意摘抄的段落被拼在一篇文章時，沒有任何邏輯聯系和意義的文章可能會被評閱為高分，這是所有計算機輔助寫作教學系統需涵待解決的問題，即在寫作評改中的對于作文論證中的說服性，有意義的結構組織、邏輯的推理性等。

3.進一步擴大語料庫。句酷網的工作原理是通過將學生的作文和一個龐大的語料庫進行對比，然后通過192個維度對學生的作文給出相應的得分，并給出批改提示。然而學生的作文涉及的話題和內容遠遠超出該語料庫的內容，因此，句酷網系統的最大問題也就是這有限的語料庫了，要想提高其評閱的準確性，該語料庫需要極大地擴充和改進。

4.充分利用人工智能，完善其評閱機制。在評閱的準確性上，句酷網評閱存在著較大問題，這一點可以借鑒EdX的評閱方法，即在進行機器評閱前，教師先在網站上進行人工評閱一定數量的作文，以此給計算機確立該次作文的評閱標準。然后評改系統利用一系列的機器學習技術，建立其相關的評閱維度和細則后再對學生的作文進行及時自動的評改。

綜上所述，本研究通過一個學期的教學實驗發現：句酷網的實時反饋有效激發了學生的寫作熱情，增加了作文的修改頻次，提高了學生在寫作時的詞匯和語法水平，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學生提高自己的作文水平。但由于該軟件自身的技術特點，在詞匯和語法層面給予的幫助較大，而在篇章結構、內容邏輯性和連貫性層面的幫助有限。因此，在將軟件運用到大學英語寫作教學中時，既要增強評改系統的智能性，進一步完善該軟件，又要補充其他寫作評閱手段，尤其是要加入教師的指導和教師的評閱標準。但電腦畢竟不是人腦，不管該軟件如何完善，在寫作反饋中，完全地依賴句酷的評閱是不完善的，因為技術不是萬能的，純粹的自動化評改并不可取。生態化的大學英語寫作教學改革，需要硬件（教學條件）、軟件（教學系統）、人件（教師投入）綜合投入才能獲得更好的教學效果。

（下轉第167頁）

（上接第1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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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江西省2013年省教育規劃項目（重點項目）“基于句酷批改網的大學生英語寫作能力發展的實證研究”（13ZD3L032）；撫州市社會科學規劃項目“在線同伴反饋在大學生英語寫作能力發展中的作用研究”（12sk42）；江西省教改項目“二語語塊在大學英語翻譯教學中的應用研究”（JXJG-14-6-10）

【作者簡介】陳 鳳（1982— ），女，湖北利川人，碩士，東華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陳彩芬（1973— ），女，江西臨川人，東華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責編 王 一）